水及其他四则 贝弗利·法默 著 小说

迈尔斯·富兰克林奖、帕特里克·怀特奖获奖作者
对“成为女性”的告白
以传说、神话、寓言之名！
五则彼此独立又相互交织的小说
生与死、冰与火、光明与黑暗
国王与新娘、金戒指与红丝绸
以魔幻书写女性
以惊奇共感困境
《水及其他四则》是法默的后一部小说集，由基于民间传说或童话故事并结合现实创作而成的彼此独立又相互交织的五部小说组成，其中《金戒指》《血色丝裙》和《冰雪新娘》为中篇小说，《水》和《血舌》为短篇小说。每个故事聚焦一位女性，通过主人公的语言、行动和思考来表达她们的内心情感和对令人压抑的**的抗议。这些故事试图打破生与死、空气与海洋、人类与动物生命之间的界限，将梦想和神话同我们的生活体验联系在一起。源于自然界的水与石、冰与火、光明与黑暗等意象，同源于神话及童话的国王与新娘、天鹅与印章、金戒指和红丝绸等人物和意象交织在五个故事当中，相互呼应，引起共鸣，辅以作者时而缥缈、时而细腻的独特写作风格，在给读者带来不一样的阅读体验的同时，也引发人们对人生、自然和社会进行哲理性的思考。
金戒指 1
水 81
血色丝裙 111
血　舌 193
冰雪新娘 231
译后记 321
贝弗利·法默（1941-2018）
澳大利亚当代女性文学先驱之一。曾获新南威尔士州州长文学奖、帕特里克·怀特奖、迈尔斯·富兰克林奖、斯特拉奖等。
译后记
贝弗利·法默（1941-2018）是澳大利亚一位著名的多产女作家，先后出版了《蛇》（1982）、《牛奶》（1983）、《家庭时光》（1985）、《出生地》（1990）、《小说选集》（1996）和《水及其他四则》（2017）等六部短篇小说集，《孤独一生》（1980）、《光中之屋》（1992）、《海豹女人》（1995）等三部长篇小说，此外还出版了笔记集《一泓水》（1990）和散文集《骨屋》（2005）等。她曾获得和入围新南威尔士州州长文学奖（1984）、帕特里克·怀特奖（2009）、迈尔斯·富兰克林奖（1996）和斯特拉奖（2018）等奖项。
作为澳大利亚二十世纪晚期崛起的女性文学先驱的代表之一，法默故事里的主人公几乎均为女性。她以独特的女性主体视角和对细节的敏锐把握，辅以娴熟的后现代主义叙事方法和独特的哲学写作风格，为读者展现了女性的内心世界及其处境，引起人们对女性的社会地位及其受到的种种限制的思考。但是，法默是否属于女权主义作家，学界尚有争论。一方面，由于法默创作的旺盛期正是西方女权主义思潮的高涨期，法默的作品或多或少地反映了那个时代的女性对平等、独立和自由的渴望，揭露了受到父权制压迫、处于社会底层的女性的生活状态；另一方面，她的小说中女性角色面对危机时往往采取一种认命或在沉默中渐渐颓废的态度，因而倍受女权主义评论家的非议。译者认为，从故事发生的社会背景来看，法默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是当时时代的真实写照，而她能够跳出观察女性的传统角度，从女性主体视角来审视社会、男性及女性自身的性别身份，这无疑是澳大利亚女性文学中的一面崭新旗帜。
法默曾随身为希腊移民的丈夫在希腊居住了三年，还曾在北爱尔兰乡村一个名叫泰隆·古思里的文艺创作中心待过一段时间，亲身体验了传统欧洲文化与现代澳大利亚文化之间的差异。正是因为这样的经历，她的多部作品取材于希腊及爱尔兰传统文化，通过鲜明的形象刻画和生动的画面描述，清晰地展现了多元文化的碰撞与融合。此外，法默的作品充满了哲学思考，是对经验的沉思，而不是简单的叙事再现。她不仅是一位反思性的作家，而且是一位充满诗意的作家。她的小说语言生动，笔触细腻，擅于准确捕捉女性在特定情境下的心理变化，从而展现其内心世界，使读者能够深入理解角色的情感和动机。她的叙事风格韵味独特，清新脱俗，故事情节引人入胜。
《水及其他四则》是法默的后一部小说集，由基于民间传说或童话故事并结合现实创作而成的彼此独立又相互交织的五部小说组成，其中《金戒指》《血色丝裙》和《冰雪新娘》为中篇小说，《水》和《血舌》为短篇小说。每个故事聚焦一位女性，通过主人公的语言、行动和思考来表达她们的内心情感和对令人压抑的威的抗议。这些故事试图打破生与死、空气与海洋、人类与动物生命之间的界限，将梦想和神话同我们的生活体验联系在一起。源于自然界的水与石、冰与火、光明与黑暗等意象，同源于神话及童话的国王与新娘、天鹅与印章、金戒指和红丝绸等人物和意象交织在五个故事当中，相互呼应，引起共鸣，辅以作者时而缥缈、时而细腻的独特写作风格，在给读者带来不一样的阅读体验的同时，也引发人们对人生、自然和社会进行哲理性的思考。
一个故事《金戒指》以作者的居住地——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菲利普港湾入口处的一个海边小镇——为背景，并将广泛流传于苏格兰和爱尔兰地区的海豹传说的元素融入其中。这个传说是关于海豹可以变成人的故事，主人公是一只名叫罗恩的大型海豹，故事暗示了人与自然的联系以及大海的奥秘。法默在小说中以第二和第三人称视角，讲述了一位孤独的老妇人在生命中后一个夏天与大海相伴的故事，在聚焦主人公内心世界的同时，将更多的笔墨用来关注自然世界。小说围绕多个普通事件展开，其中一只海豹在一次超级海潮后出现在海滩上引起人们的围观和老妇人在海滩上发现了一枚结婚戒指这两个事件为重要。这些事件的呈现让读者对超凡脱俗的大海及其生物的神秘感油然而生。通过描写老妇人的梦境及其对自己的海边生活和丈夫死亡的反思，让故事充满了一种悲伤、忧郁和失落的氛围，也引发了读者对生命、人生、自然的哲学性思考。
短篇小说《水》取材于一个可以追溯到十世纪的爱尔兰神话。神话的主角是一位年轻而美丽的公主，当被安排同一位与其父王同龄的首领订婚时，她带着爱人过上了逃亡的生活。在法默的笔下，故事以一人称叙事方式展开,女主人公回顾了自己从一个对男女之间真正的权力关系一无所知的被宠坏的公主，到她同意以被追求者的身份与老首领见面，然后又突然任性地选择了老首领的一位年轻武士，迫使其过上逃亡生活的过程。这是一个关于浪漫和悲剧的爱情故事，同时也引起人们对非理性冲动和身体欲望等问题的哲学性思考，包括情欲、嗜血、复仇和对权力的渴望等。作为生命源泉的水是故事的主题，女主角说她的爱人因为缺水而死，而在以后的生活中，她说自己有时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两只捧着水的手，水不断地从手中涌出，然后又从指间流走，”当她“将嘴凑到手中正要喝水时……生命之水，消失了。”
中篇小说《血色丝裙》取材于爱尔兰一个流传了至少上千年的传说，名为“李尔的孩子们之死”。传说中，国王李尔的一女三子遭继母嫉恨迫害，被施魔法变为四只天鹅，并被迫在三个不同地方各自待了三百年，直至九百年后一位僧侣解开诅咒才让他们恢复人身，但不堪岁月和风霜折磨的四姐弟在接受了皈依的洗礼后便倒地而亡，身体不翼而飞，只剩下皮骨。《血色丝裙》的情节与这个民间传说大致相同，故事追溯了四姐弟数百年来不断变化的生活，描述了他们辗转迁徙和历经各种磨难与痛苦的过程。尽管周围的世界发生了巨大变化，他们曾经的城堡也变成了废墟，但他们依然没有放弃恢复人身的梦想。法默在故事中充分运用连衣裙、天鹅皮、大海、湖水、光明和黑暗等意象，给读者带来了宏大的想象空间。她试图将基督教与天鹅故事联系起来：基督教终结了神话，而天鹅的消失代表着属于他们的那个虚幻世界的终结，故事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血舌》源于古希腊神话。在这个神话里，斯巴达国王的女儿克吕泰涅斯特拉与阿伽门农结婚并助其夺回了迈锡尼的王位。后来，阿伽门农在前往参加特洛伊战争过程中献祭了他们的女儿伊菲革涅亚。为了给女儿报仇，克吕泰涅斯特拉设计杀死了她的丈夫，而她后又被自己的儿子所杀。法默把这个典的希腊神话悲剧演变为女主人公克吕泰涅斯特拉对死去女儿的戏剧性哀叹。故事以死去的克吕泰涅斯特拉从冥府里发出的呼喊开幕。她的呼喊是一个“滚烫的声音”，是一种痛苦的嚎叫，谴责了男人凶残的本性。然而，身处冥府的她并没有什么力量，她在与神的交流中也找不到任何安慰。血、水、石等意象与故事中无处不在的悲伤交织在一起，它们同样构成了冥府中生命的本质。《血舌》亦可视为一部戏剧诗，作者将散文、诗歌和散文诗等文学形式有机组合，甚至会故意省略一些传统的标点符号，使得这个故事的叙事方式比其他几个更加松散和丰富。
后一部小说《冰雪新娘》以第三人称视角讲述了一位冰雪师的冰雪新娘对冰宫外面世界逐渐认识和觉醒的过程，为读者呈现了一个充满美感的童话世界。起初，冰雪新娘毫无记忆，须从冰宫的展品和主人带给她的物品（其中一个是时钟）中学习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开始注意到太阳和月亮的运动以及季节的更迭，这意味着世界万物在不可避免地发生着变化。她还在主人收集的石块中发现了化石，并看到了被困在琥珀中的蜜蜂，开始明白冰宫之外可能还有别的生物存在。在这个故事中，读者似乎看到了希腊神话中塞浦路斯国王皮格马利翁或者法国诗人夏尔·佩罗笔下的童话故事“蓝胡子”的影子。法默运用引人入胜且娴熟的技巧，制造了一个又一个动感和悬念的瞬间。尤其在描写水、石、光和时间等方面，更是文笔细腻，充满美感。
这部小说集随处可见充满诗意的表达，很多描写细腻入微，并时常在虚幻与现实之间无缝切换，扣人心弦，体现了法默独特的写作风格，但这也给译者带来了一定的挑战。非常感谢资深翻译家李尧教授和澳大利亚西悉尼大学韩静教授给我提供了这个宝贵的翻译机会，并把我介绍给中国工人出版社。感谢宋杨、李骁两位编辑在我翻译过程中给予我的理解、鼓励和支持，让我终顺利完成了译稿。
由于译者水平有限，相关文史知识欠缺，书中难免有不足之处，敬请专家、学者和广大读者朋友们批评指正，不尽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