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沙漠里的风把我的脑袋吹得有些不正常了,抑或是我那想要虚构真实生活的欲念在作祟。我也不知道。我们已经见过几次面了,而且我感觉与你之间有很多共鸣,渴望和你的关系能 进一层。虽然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我们都尽力与自己的过去决裂。
迪克,我知道当你读到这封信时,你会明白信中所述都是真的。你明白这个游戏是真实的,或者说比现实 真实,比它所意指的一切都 真实。
亲爱的迪克:我们已经决定了要把这些书信出版,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写一篇导言呢?可以这样写:“我是在一个从羚羊谷旧物市集上淘来的橱柜抽屉里发现这些稿件的。读起来有些奇怪。但很显然,这些人让我作呕。我认为这部信件拍成电影的可能性极低,因为里面的角色没有一个讨人喜欢的:“尽管如此,我仍然相信这些信件可以作为一种文化档案引起读者的兴趣。显然,它们展现了后现代知识分子 病态的异化。对于这种自我增殖,我感到 遗憾......”附言:我又进一步思考,这些信件似乎开启了一种新的文学类型,一种介于文化批评和虚构作品之间的文体。你曾经说过,你多么希望按照这个思路来改造你们学校的写作课程。你愿意让我在我明年3月的文化研究研讨会上读一段吗?这似乎向着你所倡导的对抗性表演艺术前进了一步。
看过你的录像后,我们两个想了好多——多到我们有了想要和你合作完成一部作品的想法,这部作品受你启发,也希望你能参与其中。有点像是“卡勒艺术”。……我猜这个作品都是有关痴恋的内容,就算因为你不同意而没有你的画面,也不会构成任何障碍。你觉得怎么样?你想加入游戏吗? 终,他们会给这段经历加上一段副标题:《书信体标志着资产阶级小说的出现吗?》西尔维尔:艾玛刚开始迷上你时,简直是对我残存自尊的严重打击。我们的性生活又变得充满活力,起因却是一项全新的 行为:给你写信,迪克。每一封信不都是一封情书吗?迪克,自从我开始给你写信,我写的都是情书啊。而我之前并不知道的是,这些情书其实是我写给爱情的信,其实是我在腼腆地重新唤醒在相当压抑的情感下休眠的力量。
S:克丽丝,我们正在踏入一个什么样的陌生区域啊?先是写信给他,现在则是我们写信给彼此了。迪克代表着一种让我们谈话的方式吗?不是与彼此谈话,而是一同对某种东西说话?通过写信来与你交流是 不可能的,因为正如我们所知,文本是自足的,所以它变成了一个游戏。
克丽丝写道:“亲爱的迪克,我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杀了你。你变成了我‘亲爱的日记’……”我在把你看作写信对象还是一个能够交谈的人之间有些撕裂。
在我们的故事中,让我难以忘怀的就是彼此不同的解读。你觉得通篇都是个人的私事,是我的精神病发作了。如同克莱尔·帕内与吉尔·德勒兹在他们合著的书中所写的那样:“世界上 的秘密就是,没有什么秘密。”而我则认为我们的故事是一种表演性哲学。
“所以难道你没发现吗?”我说,“相比游戏,这 像是个项目。我在给你的那些信里写下的每个字都是真心的,但同时,我开始将其看作一次 终能了解爱情和迷恋的机会。因为你让我想起了很多自己在新西兰时爱过的人。你不觉得在做某件事的同时对它进行研究,也是可能的吗?要是给这个项目起个名字,它就叫《我爱迪克:一个案例研究》。”我认为我是你的理想读者——或者说,理想读者是一位爱着作者,并能从文本中梳理有关作者及作者想法的线索的人——(通过爱情,我教会了自己如何思考)——研究文本可以作为一种进入的方式。有了这种方法,任何文本都不会过于艰涩,所有一切都成为了研究的对象。
我正在生成你。当我试图把你从我的思想中驱离,你就会通过我的梦境回来。而现在,我必须止步不前,考虑你的感受,这样才能证明我对你的爱。我必须负责任地行事......我读了你的那本《恐惧部》后记住了一些语句,我正在运用你的这些语句呢。
“ 早上,我给身在东汉普顿的西尔维尔打了电话,和他聊了聊阅读,说起当我开始试着写作时很喜欢通过探究别人的作品来体会他们思考的脉络。汲取 ·K.迪克、安·罗尔、马塞尔·普鲁斯特、艾琳·迈尔斯和艾丽丝·诺特利这些作家的长处来用于自己的写作。这比性强多了。阅读兑现了一种希望,性也能唤起这种希望,却几乎从来未曾实现过——进入另一个人的语言、节奏、心灵和思想,变得 加强大。
迪克,我一直不太擅长写日记,但给你写信却很容易。我 想要的,就是你应该知道我,或者知道一点我此刻的所思所见……我从来没想到,写作竟然可以成为如此直白的交流,而只有你才是那个 的倾听者。你是我的沉默搭档,我持续不断地行进,向你倾诉我脑中的真实想法,而你一直仔细地倾听着。只要有你的倾听,我就不需要任何鼓励、赞同或是回应。
不考虑其他可能发生的情况,我个人的目的就是尽可能清晰、诚实地表达自己。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爱情就像是写作:活在这样一种剧烈的情感中, 与觉察是至关重要的。
有一篇科幻故事,名字和作者我已经忘记了,里面讲了一群人被组织在一起接受一种乌托邦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