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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版]叛逆者朱一龙领衔主演电视剧原著小说朱一龙扮演林楠笙实体纸质图书
  • 朱一龙领衔主演电视剧原著小说
    • 作者: 人民文学出版社著
    •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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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人民文学出版社著
    •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 ISBN:9786106263231
    • 版权提供:人民文学出版社

            铺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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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主人公从更广泛的意义上诠释着背叛与坚守。尽管世事如棋局,但我确信人生中有些变幻跟这个世界无关。

     

            具备了故事性和戏剧感之后,一曲曲战争时期的血火悲歌,可以让更多年轻人认知并回望那个特殊年代,其中关乎信仰、情怀、理想的继承,这是十分要紧和迫切的。

                                                                                 ——畀愚

     

     

     

    本书为畀愚创作的中篇小说精品集,以抗日战争为背景,聚焦于国共两党情报人员的斗智斗勇,英雄、暗杀、战争、爱情、复仇,诸多好看故事元素兼具。

    《叛逆者》既有对生命的尊重,对小人物跌宕命运的悲悯,也有爱情的邂逅与唏嘘,信仰的抉择与坚守。根据本小说改编的电视连续剧正在拍摄。

     

     

     

    畀愚,1999年开始小说创作,曾获浙江省青年文学之星称号、第八届《上海文学》奖、第十二届《人民文学》奖、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奖、第二届《小说选刊》年度大奖等。

    出版小说《罗曼史》《欢乐颂》《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通往天堂的路》等,部分小说被改编成影视作品。

     

     

     

     

    《叛逆者》具备了一部好作品的天时地利人和。

    畀愚笔下的女性,坚强独立,可以和男主形成一组互相扶持的对照。不管是《叛逆者》还是《邮差》,女性角色都是勇敢决绝而高贵的,就算身处绝境,她们也不会放下自尊苦苦哀求。

    畀愚在小说中很少使用直白的心理描写,靠细节和旁人行为语言暗示主人公的心理变化,给读者留下想象回味的空间。

     

     

     

     

    目录

     

    叛逆者

    邮差

    氰化钾

    胭脂

     

     

     

     

    《叛逆者》精彩内容节选:

     

     

    中弹之后,林楠笙开始失去知觉。他不知道自己是躺在一口棺材里离开上海的,也不知道那架日本运输机在启德机场一降落,就有一辆救护车载着他呼啸而去。直到醒来,看着站在病床前那名医生头戴的日本军帽,他还以为自己已经被捕,就重新闭上眼睛,把那句最想问的话咽回肚子。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林楠笙都趴在手术台上。他从麻药中一次次醒来,又一次次被麻醉过去。日本军方后来找来一名英国医生会诊。看完X光片,英国医生俯视着那个比他矮了大半截的日本军医,用英语傲慢而自信地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上帝,谁也没有能力取出这颗子弹。说完,傲慢的英国医生脱下白大褂,仰起他苍白的脸,走到手术室门口推开门,对守在外面的卫兵仍旧用英语说,送我回集中营吧。

    林楠笙是在完全清醒后才知道,那颗射入他脊椎的子弹同时伤及了他的中枢神经。

    它会让人慢慢地失去知觉,如果到那时还活着,你将成为一个永远感觉不到疼痛的人。日本军医铃木正男用生硬的英语说完这话,就垂下他那颗硕大的头颅,笔直地站在林楠笙的病床前,如同致哀。

    林楠笙始终一言不发,他每天像个哑巴趴在病床上,即便在伤口疼到钻心时,也只是咬紧了牙齿,默默地观察着那些进出他病房的医生与护士。然而,医生与护士的脸上并没有他想要的答案。他们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尽职与专业,对他的照料更是无微不至,让他只能把所有的疑问都深埋进心底。

    这天,左秋明提着一个皮箱进入特护病房,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就像一位远道而来的旅客。林楠笙仍然一言不发,看着他打开皮箱,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挂进壁橱,把一些书放在床头柜。然后在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后,才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开口问:这是哪里?

    香港。左秋明说完,马上微笑着补充:日本人的皇家陆军医院。

    林楠笙愣了愣,就再也不说话了,扭头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

    左秋明是林楠笙特训班时的同学,毕业后就去了广州,从一名普通的情报分析员一路升迁,现在是总部派驻香港区的对外联络官。他在短暂地吐出一口气后,把嘴巴凑到林楠笙耳边说,记住,现在你叫庞家骏。说完,他掏出一个信封塞到林楠笙的枕头底下,接着又说,你的父亲是南京的中央委员庞然。

    林楠笙不说话,一直到左秋明起身告辞,也没再动一下嘴巴。林楠笙只是用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

    左秋明塞在枕头底下的信封里装着一本绿色的证件,上面烫着两行金字: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特务委员会特工总部。

    这是汪精卫的情报机关。林楠笙在上海时曾经去过,在极司菲尔路76号,门口的暗堡里架着两挺机枪,每个进去的人都必须站在枪口下接受搜查。那时候,他刚由重庆的总部调派上海站,主要工作是收集情报与策反汪伪政府人员。他以路透社记者的身份采访丁默邨,就是总部决定策反这个出名叛徒前的一次投石问路。

    握别之际,他微笑着说,丁先生,我们都不希望再发生西伯利亚皮草行的事件。

    一年前,丁默邨在西伯利亚皮草行门外的大街上险遭中统特工枪杀。而此刻,他却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平静地看着林楠笙,淡淡地问:你的老板姓陈?

    林楠笙仍然微笑着说,姓陈姓戴又有什么关系呢?

    丁默邨点了点头,抽回手掌说,那你替我问候你老板吧。

    林楠笙经历了入行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刻。从76号的大门出来,沿着人行道一直走到愚园路,他发现汗水早把西服里面的衬衫浸透。

    当天晚上,在东亚饭店的一间套房里,顾慎言亲手为他倒了一杯白兰地,笑着说,压压惊吧。

    顾慎言是林楠笙的长官,也是他在特训班时的教务主任。他把无数的热血青年培养成党国的特工,但自己却始终像个优雅的绅士,喜欢听交响乐,喜欢唱京戏与下围棋,有时还会在房间里用法语吟诵波德莱尔的诗歌。他在仔细听完林楠笙说的每一个字后,把夹在指间的雪茄掐进烟缸,说,找机会你再去一趟,就说我要跟他见面,时间、地点由他来决定。

    林楠笙想了想说,今天他没把我扣下,也许就是为了钓你这条大鱼。

    那就让他钓吧。顾慎言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汪精卫在南京另立政府不久,他的军政顾问忽然来到上海,在参加完日本驻沪海军司令部的会议后,他还将出席一场为和平建国军筹款举行的答谢舞会。

    这是唯一的机会。那天,顾慎言从他办公桌里,拿出一张照片,说,这天我们已经等了两年。

    林楠笙知道,这个人在日本陆军部花名册上登记的名字是上村净,他还有个中文名字叫童自重。在军统的暗杀名单里,排在第二十一位。

    这应该是外勤组的工作。林楠笙说完就有点后悔,自从军统上海站长投敌,行动部门几近瘫痪。

    他今晚就回南京。顾慎言说,我们没时间去外勤组调人。

    问题是我从没杀过人。

    但你知道怎么杀人。顾慎言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大街,缓慢而坚定地说,有些事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林楠笙只有半天的时间做准备。他回家在浴缸里放满热水,用了整整两个小时,把自己浸在浴缸里,一直到夜色降临,才起来擦干身体,刮干净脸,换上礼服。他拉下窗帘,打开屋里所有的电灯,站在屋子中央看了一会儿,在转身拉开门的同时,掏出钥匙扔在地板上。然后,轻轻地关上门,头也不回地跑下楼梯。

    林楠笙赶到红房子西餐厅才发现,前来跟他接头的人是蓝小姐。她是闻名沪上的交际花,许多月历牌上都印有她的芳容,但今晚她是林楠笙的助手,负责把他带进会场、提供武器与掩护撤退。她对林楠笙讲完全盘计划后,一指桌上的牛排说,吃吧。林楠笙顺从地点了点头,拿起刀叉吃到一半时,她忽然说,我最喜欢这里的煎牛排与蘑菇汤。

    林楠笙愣了愣,抬头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再也没有胃口吃完盘子里的牛排。

    答谢舞会在华懋饭店八楼大厅举行。这是一场汉奸与亲日分子的盛会,楼下的八角厅里站满了验收请柬的便衣。他们彬彬有礼,同时也对每个进入电梯的男女进行仔细搜查。

    童自重的到来把舞会推向高潮。他在一片掌声中开始发表演讲,蓝小姐转身去了女宾化妆间,出来就把一支手枪插在林楠笙的后腰,然后用手搭在那里,就像位温顺的恋人,把脑袋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

    掌声再次响过后,天花板上的灯光渐渐暗去,音乐像潮水般涌上来。蓝小姐掏出一块手帕,轻柔地擦去林楠笙鬓角的一丝汗迹,在他耳边说,来吧。

    说完,她拉着林楠笙步入舞池,两个人再也不说一句话。

    按照计划,林楠笙将在与童自重擦身而过时掏枪射击,然后跑上十一楼,在那里的一间客房里度过一夜,第二天离开饭店。可是,还没等他们接近童自重,舞池里的枪声已经响起。

    一个男人推开他的舞伴,一枪将童自重射倒后,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又朝他身上补了两枪,然后往用人通道的方向跑去。但是,童自重的保镖们冲进舞池,子弹在瞬间追上了他。男人一头倒在舞池的边缘。

    林楠笙慌忙扔掉手枪,拉着蓝小姐混入人群,却没有跟着他们往下跑,而是上到十一楼,一直到进了那间客房,还紧紧地拉着蓝小姐的手。

    蓝小姐慢慢地抽出她的手,拿了件浴袍去了卫生间,出来后脸上已无丝毫惊惶之色。

    林楠笙说,如果不是那个人,死的一定是我。

    不会是你。蓝小姐摇了摇头,爬上床,用被子裹紧自己。

    确保林楠笙安全地撤离,必要时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这是蓝小姐今晚任务中的最后一项。

    林楠笙是看着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变得暗淡的。这天晚上,华懋饭店里闹腾了一夜,他们蜷缩在一张床上同样彻夜未眠。就像所有经历了生死的人们一样,他们变得亲近。关掉灯后,蓝小姐在黑暗中说她有个不到四岁的儿子,她的丈夫战死在南京的下关。

    第二天,林楠笙去复命时,顾慎言的案头放着很多份报纸。他在听林楠笙仔细说完后,揉着太阳穴说,应该是中共。

    林楠笙说,为什么不是中统?

    顾慎言想了想,拿起一份报纸,仔细盯着上面的照片,说,这不是中统的手法。

     

     

     

    一年后,林楠笙基本放弃了对敌的策反工作,而把更多精力转移到情报的收集与分析上。租界里从来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几乎全世界的情报组织都设有办事处,还有无数巡捕房的密探与帮会的耳目,这些人在日本加入轴心国后似乎变得更加忙碌。有时候,从办公室的窗口望下去,林楠笙甚至觉得每个行色匆匆的人都各怀使命。

    现在,林楠笙的对外身份是华兴洋行的业务帮办。这家从事丝绸与茶叶出口的公司,实际上是军统在上海的情报中转站。顾慎言为此租下了湘湖大厦的整个顶层楼面,就在南京路最热闹的地段。这里是上海的商业中心,也是太平洋西岸的情报集散中心。每天,各种各样的信息通过各个渠道雪片一样飞来,经过辨别、分析、归类后,又像雪片一样散出去。

    林楠笙几乎忙得不可开交。可是,哪怕再忙,每个星期他都忘不了要去一家叫雅力士的酒吧,去见一个有着一半俄罗斯血统的男人。

    那人是这家酒吧的调酒师,也是中共留守在上海的情报员。林楠笙坐在吧台前,除了喝他调的鸡尾酒,更多是为寻求那些可以交换的情报。顾慎言在授命他这一任务时说过:情报工作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同时也提醒林楠笙——在情报的世界里没有永远的敌人,更不会有永远的朋友。

    然而很多时候,林楠笙喝着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混合酒,他发现自己跟眼前的调酒师竟然有了一种默契。那天晚上,调酒师破例请他喝完一杯伏特加后,扭头看着酒吧的一个角落,说,明晚接替我的人会坐在那里,桌上放一杯血腥玛丽。

    林楠笙说,那你呢?

    我该走了。调酒师说,我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了。

    第二天晚上,林楠笙再次来到酒吧,发现跟他接头的人竟然是朱怡贞。将近六年不见,她最大的变化是满头的秀发——当初是童花头,现在烫成了大波浪。

    那时候,林楠笙还是沪江大学里的英语助教,同时也是朱怡贞的初恋情人。他们的师生恋情瞒过了整座学校的眼睛,却瞒不了朱怡贞的母亲。她在一天早上闯进校长的办公室,说在教会学校发生这种事是上帝的耻辱。临走前,她给了年轻的校长两个选择:要么把伤风败俗的英文助教除名,要么明天她把报社的记者请来。

    离校的前夜,林楠笙在操场后面的小教堂等到天亮。他坐在狭小漆黑的祷告厢里,那是他们无数次幽会过的地方。他们曾在这里拥抱、接吻与做爱,就在上帝的眼皮底下。林楠笙记得她说过:我一天是你的人,一辈子就是你的人。可是,那天晚上朱怡贞没有出现。她被母亲关在了家里,跪在她父亲的遗像前一直反省到天亮。

    两个人离开酒吧后,朱怡贞站在街上,说,如果你要求换人,我可以向我的上级提出来。

    林楠笙淡淡地说,只怕这就是你们上级的意思。

    朱怡贞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重庆现在每天都在遭空袭。林楠笙说,我们需要日本空军的一切动向。

    你也应该知道我们需要什么。朱怡贞说完,伸手招来一辆黄包车。她再也没有看林楠笙一眼,让车夫拉着绕了好几条马路后,才换乘另一辆回到家。纪中原正坐在台灯下刻章,他曾经是朵云轩的篆印师,如今在福佑路的偏僻处开了一家装裱店,挂出来的招牌上同时写着兼刻印章。

    这里是他们的家,也是他们的情报收发站。

    朱怡贞去里屋换上一件毛衣后出来,坐在纪中原的桌边,一直看到他抬起头来,才说,这就是你让我接替调酒师的原因?

    纪中原点了点头。

    朱怡贞看了眼梳妆台上那个带锁的抽屉,说,你偷看了我的日记。

    还有你的相册。纪中原平静地说,你不该保存这些东西。

    我留着不是让你偷看的。

    我需要了解你。纪中原说,我们是夫妻。

    朱怡贞发出一声冷笑,说,难道你想让我去跟一个军统特务旧情复燃?

    纪中原的眼光开始变得暗淡,他说,我只知道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

    那我呢?

    你是个情报员。纪中原说,你要明白,情报高于一切。

    朱怡贞沉默了很久后,说,我要求向上级反映现在的情况。

    这是你的权利。纪中原说,但在没有得到上级答复前,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过了很久,他一指梳妆台的抽屉,又说,那些日记,还是趁早处理了吧。

     

    林楠笙第二次与朱怡贞见面是在地地斯咖啡馆。

    地点是林楠笙挑的,他记得朱怡贞喜欢喝这里的热巧克力。可这一次,她要了杯不加方糖的黑咖啡。

    林楠笙笑着说,你的口味变了。

    朱怡贞就像没听见。她把一本《良友》画报放在桌上,说,这是日本第三飞行师团在汉口的驻防情况,你们应该用得着。

    林楠笙同样也像没听见。他看着朱怡贞无名指上那道戒指留下的印痕,说,干吗要把它摘了?

    朱怡贞蜷紧手掌,说,你也应该给我点什么吧?

    你们真的是夫妻?林楠笙若无其事地摇着头,说,我不相信你会嫁给一个开装裱店的篆印师。

    说着,他见朱怡贞要起身,就一把抓住她那只手。

    朱怡贞说,放开。

    他是你的上级。林楠笙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的任务不只是交换情报。

    朱怡贞说,请你放手。

    林楠笙渐渐松开手,靠回椅子里,认真地说,贞贞,这一行,不是一个女人该干的。

    朱怡贞愣了愣,说,是你没资格干这一行,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规矩。

    说着,她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咖啡馆。

    这一回,朱怡贞没有绕道,而是直接回到福佑路上的装裱店。一进里屋,就对纪中原愤愤地说,该死,他跟踪过我,还摸到了你的底。

    这是意料之中的。纪中原笑着说,我们不也跟踪与调查过他?

    那不一样。朱怡贞说,他会给我们带来危险。

    我们也一样可以给他带去危险。纪中原仍然微笑着,笃定地说,他明白这个道理。

    你有点过于相信一个国民党的军统特务了。朱怡贞的语气变得冷峻,她说,请你别忘了皖南事变。

    纪中原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仰面看了朱怡贞好一会儿,忽然说,怡贞,你们曾经是恋人,你们相爱过。

    朱怡贞一愣,但马上说,那是过去。

    那现在呢?你信任我吗?纪中原说完,仍然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一直看到她一点一点地垂下眼帘,再也不说一句话。

    这天清晨,纪中原取出一把湘妃竹的折扇交给朱怡贞,让她送到城外的真如寺,回来时已是下午。朱怡贞提着一盒真如寺的素生煎,在福佑路上走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装裱店方向传来的爆炸声。她的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里。等到第二声爆炸响起,她几乎是小跑着奔向家的方向。

    朱怡贞是迎面被人抱住的。那人穿着长衫,头戴礼帽,不由分说把她塞进一辆停在路边的黄包车,朱怡贞这才看清楚帽檐下林楠笙的脸。她说,让我下去。

    林楠笙就像没听见。他对车夫说,快走。

    你放开我。朱怡贞还是不停地挣扎着,不停地说让她下车,直到林楠笙掏出手枪,顶在她腰间,她才一下睁圆了眼睛,瞪着他。他们的呼吸都有点急促,喷在彼此的脸上。

    好一会儿,林楠笙收回手枪,在她耳边说,你要镇定。

    可是,朱怡贞镇定不下来,眼前老是出现藏在家中的那颗手雷。她记得,那是一颗日军制式的九七式步兵手雷。纪中原在把它放进藏着发报机的那个暗格时曾说过,它的威力足可以把整间屋子炸毁。他还说,这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林楠笙始终紧搂着朱怡贞的肩膀,一直到进了他的公寓,关上门,才松开手。他告诉朱怡贞,这一天出事的不光是福佑路的装裱店,还有八仙桥的米行、十六铺的茶馆、小东门的当铺,不是被扔了炸弹,就是有人遭乱枪射杀。这些地方应该都是你们的联络点。最后,林楠笙说,问题出在你们的高层。

    朱怡贞呆立了好一会儿后,直视着他说,那你怎么会在那儿?

    我收到消息76号在福佑路上布控,就赶去通知你。林楠笙说,幸好你没在里面。

    朱怡贞再也不说一句话。她在沙发里一直坐到天色黑尽,才忽然站起身往外走。林楠笙一把拉住她问,你去哪儿?朱怡贞不说话。林楠笙用力把她摁进沙发,又说,现在,你哪儿都不能去。朱怡贞咬紧牙齿,拼命想让自己站起来。林楠笙就更加用力地摁住她,说,你这是去送死,他们张着口袋在等你呢。

    那就让我去死。朱怡贞忽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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