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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染正版]兰晓龙作品四部 我的团长我得团 士兵突击 生死线 好家伙 共5本 军旅战争军事小说 人民文学出版社 正版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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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所未有的残酷与绝望中,讲述希望的价值和生命的意义
作者简介
兰晓龙:
生于湖南邵阳。1997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后进入北京军区战友话剧团成为职业编剧。现居北京。
话剧《爱尔纳·突击》获得2002年全军新剧目展演编剧一等奖。2005年2月《爱尔纳·突击》获得老舍文学奖、曹禺戏剧奖。
代表作:《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生死线》《好家伙》
内容简介
我的团长我的团:
一群溃兵聚集在西南小镇禅达的收容所里,他们毫无斗志,苟且偷生。
师长虞啸卿重建川军团,将他们招募旗下,但他们清楚自己是炮灰,是不会被历史记住的小人物。
然而,他们终将面对自己内心的梦:再跟日本人开战,像个真正的军人那样!
本书以中国远征军历史为背景,涵盖了远征军遭遇的所有战争形态:遭遇战、阻击战、攻坚战、沙盘战、对峙战、渡江战等,以南天门战役告终。前所未有地描写了惨烈残酷、艰苦卓绝的战争图景。
士兵突击:
他来自农村,生性怯懦,在人才辈出的钢七连显得如此不着调。但就是这种笨拙,让他心无旁骛,让他心思简单,无往而不胜。
从不抱怨,相信别人就像相信自己,承担所有误解,接受一切现实而永不改变内心的信仰。他是当代中国军人最真实的士兵形象,他叫许三多,一名二级士官……
生死线:
焦虑稳重的共产党人欧阳山川、天真躁动的街头混混四道风、骄傲自矜的国军士官龙文章、置身事外的海归博士何莫修,四个性格迥异、阶层不同的年轻人在沽宁失陷的八年里,组织了一个极具个性化色彩和浪漫主义情怀的抗日组织,将社会各个阶层的力量凝聚成反抗侵略者的铁血旋风。这是青春成长故事,也是一段情义无价的平民抗战传奇。
好家伙:
好家伙!不怕死的是好家伙,有智慧的是好家伙,一根筋的也是好家伙。
好家伙肩负重任,好家伙永记初心,好家伙是种子,好家伙是先驱,好家伙是燃烧自己照亮未来的人。兰晓龙笔下的这群好家伙,在浸染着鲜血的中国大地上艰难跋涉,从西北荒漠到繁华都市,刀光剑影,明枪暗箭,敌不过他们为挽救民族危亡不怕死、不回头的信念。好家伙为之牺牲的未来,就是我们的今天。
精彩内容节选
《我的团长我的团》内容节选:
在长江之南的某个小平原上,我抖抖索索地划拉着一盒火柴,但总是因无力而过度用力,结果不仅弄断了火柴梗子,还让满盒的火柴撒了一地。我只好又从脚下去捡那一地的火柴梗。
我无力又猛力地划着火柴,这次我让整个空火柴盒从手上弹出去了。于是我再用抢命般的速度抢回地上那个火柴盒。
“烦啦你个驴日的!连根火柴也日不着啊?!”
我想起了我屡被冒犯的官威。我一手火柴,一手火柴盒,愠怒地盯着那个发话的对象——二排四班的马驴儿,河北乡下佬,怒目金刚,倒抡着他那条离腰折已经差不远的汉阳造,我现在不想说他要砸谁。
“我是你们的连长!”我维护我随着火柴梗子掉了一地的官威。这种抗议有点儿文不对题,并且立刻被反驳回来——“副的!正的正烧着呢!”
我是文化人,我认为这种辩论有点儿无聊。我经常认为别人很无聊,而我自己更无聊——我又开始跟火柴较劲儿。
马驴儿在不管我之前又嚷嚷了一句:“你不会跟连长借个火啊?——哇呀呀,驴日的!”
后边那一句是对他要砸的对象喊的,很京剧腔。喊过去之后,马驴儿就抡圆了他那条打光子弹当锹抡的汉阳造扑过去了,现在我可以说他要砸什么啦,哈哈——一辆日本九七式中型坦克,辗转着,原地转向着,咆哮着,炮塔转动着,与主炮同轴的同步机枪轰鸣着,像是冲进蚂蚁群中的庞大甲虫。与其说它是困兽犹斗不如说是在玩耍,因为像蚂蚁一样附着在它身上的中国兵实在是太不得要领,拿铲子砍的、拿锹棍撬的、拿手榴弹敲打舱盖以为里边会打开的、对着装甲开枪崩到自己的、跳脚大骂的都有。我跪在火海和坦克之间,脚下放着一个土造的燃烧瓶。连长在我身边燃烧。因为我连马虎潦草的抵挡,阵地已经被日军炮兵化为一片焦土,几乎所有死人都在燃烧着。我拿着火柴和火柴盒,似乎要划火柴,又似乎是在思考,而实际上只是最简单的三个字:吓傻了。
马驴儿成功地用枪托在装甲车车体上制造出一声巨大的响动,代价是枪托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是个锲而不舍的人,他发现车头有个缝隙,就猫了腰低了头去看,其情状酷似从门缝里窥视。
那是航向机枪的射击孔。在突发的轰鸣声中他安静而飘逸地飞出去了。
这实在是让我看得发怔,但我身上有这种素质——即使在上吊的时候也不忘打击一下别人,我扯嗓子为他送行:“白痴!最后一次!”但我还记得马驴儿的提示,我看着手上的火柴盒,扔了它,看着手上的火柴,扔了它,我抓起燃烧瓶,爬向离我最近也烧得最炽烈的那个——实际上它已经完完全全是一团火焰。真是的,我为什么要跟一盒发了潮的火柴较劲儿?
“连长,借个火。”
连长没发表意见,我借了火,借火的时候肚子里发出饥肠辘辘的轰鸣。我吸了吸鼻子,因我在焦香中所起的生理反应而觉得罪过。此时我听见来自身后的机枪连射,夹着主炮发射的轰鸣,这与方才日军坦克的点射迥异。我拿着已经点燃的燃烧瓶回身。
坦克上已经没有附着的人类了,它在尸骸中进行一个小半径的转向,刚发射过的主炮炮塔对着我。不知属于谁的半截枪杆自半空落下,砸掉了我的茫然。三八式的子弹自侧后方射来,我看了一下,那个好容易被我们和坦克分隔开的日军小队正拉了个散兵线,慢慢往这边走来。
我拉开了架势,扬起燃烧瓶,开始冲刺。那辆近在咫尺的九七式坦克现在看起来真是庞大无比,它的炮口正对着我,像只毒眼。三八式步枪又响了一次,是个排枪,燃烧瓶从我手上落下,我摔倒。
坦克以一种人散步时的速度漫不经心地离开,日军小队虽仍拉着散兵线,却也和散步一样漫不经心,其中一个日本兵经过我身边时,用刺刀捅进我的大腿,绞动了一下。
我死了,我就不动。
他们走了,消失于焦炽的地平线上,既然焦土上已经没有站立的中国人了。
整个阵地都在烧着。白磷和汽油在燃烧,武器和弹药在燃烧,尸体在燃烧,连泥土和弹坑都在燃烧,而我睁开眼时,只看见在我身边燃烧的那个燃烧瓶。它已经碎了,燃液在土地上流淌,流过我身边,把我没能划燃的火柴一根根点燃。我呆呆地看着那些在火海中依次蓬然亮起的小小火光,它们不属于我,从来就没属于过。
永远是这样。一群你看不上,也看不上你的粗人一再挫折你的希望,最后他们和你的希望一起成为泡影流沙。在经历四年败战和几千公里的溃退之后,我的连队终于全军覆没。
我叫孟烦了,二十四岁,今国军某支所谓新编师之一员,中尉副连长。家父大概是烦恼很多的样子,以致要用我的名字把烦恼了却。烦恼从不了却,倒连累我从小心事重,心事多,而且像刚才死的那些大老粗们,总是“烦啦,烦啦”地叫着,有的是不认字,有的是图省事。
现在他们都死啦,人要往好处看,我想我终于摆脱了“烦啦”这该死的名字。
一个多月后,我走在滇边一个叫禅达的小镇上,忽然听得一个山西佬在我身后鬼叫:“——烦啦!——烦啦!”
我站住,因为没能摆脱“烦啦”这个该死的名字而受惊、失望到狰狞。为了表示抗议我缓慢地顾盼,其实我知道叫我的人是谁。我现在给人一种迟钝和呆滞的假象,其实我是这时代为数不多的反应奇快甚至过快的人类之一。
我站在巷口,禅达的这整条巷子现在已被划为军事区,吓人名目下其实就是个溃兵集中地。溃散的各路诸侯被集中于此以免对地方上造成困扰。巷口草率筑就的沙袋工事和工事后的几个哨兵形同虚设,最多表示我们仍算是军人。我仍穿着装死时穿的那身衣服,这也是我唯一的衣服,它更加脏污和残破;我手上玩着一盒火柴,但已经不是我扔在逃生之地的那盒。
叫我的人自身后重拍我的肩膀。山西佬康丫的军装扣子已经全部掉光了,以致始终得腾出一只手掩着衣衫下摆,这是为了身份而非风化——一个兵敞着也就算啦,但康丫是准尉,他是官儿。
康丫,有着还算清晰的外表和绝对粗糙的心灵,生活对他来说是理应心不在焉对待的东西,在这样的世界里他的甘为弱智是一种自保。他最大的特点是无论何时何地,永远在问任何人要任何东西,要不到无所谓,要到了便当喜财。他甚至上茅坑都不带厕纸,宁可蹲在那儿找人要,他总是厚颜无耻地在这样做,因为他心里模糊地明白:生活不会让他这样的人占到更大便宜。
康丫说什么,是我睡着了也能猜到的:“有吃的没?”
我白眼向人,望了一望,慢慢把康丫的肘子抬到嘴边张口,康丫败不馁地拿开:“有烟的没?”
我开始摸身上,在康丫的期待中掏给了他一根火柴。康丫毫不在意地接过来开始掏耳朵:“有扣子的没?”
这是康丫的绝活儿,他会一直要下去,要到你不得不用什么来打发他。我只好看了下我衣服上所剩无几的扣子,康丫明白这算是默许,伸手拽走了一颗。同时,他发现沙袋后的哨兵扔下了一个烟头,足足半根!他在那烟头刚落地时就打算捡起来了,但扔烟头的很不给面子,在他手指碰到前就一脚踩灭了。
我不吸烟,没有康丫的那种欲求,所以我看着。一个军装工整补给齐全的编制内士兵和一个无兵无枪无弹只有一颗扣子的溃兵排长,像雕像一样一挺一躬地对峙着,相当有趣。康丫很快觉得不那么有趣了,因为哨兵拉了下枪栓,我们清晰地听到子弹上膛,于是雕像们活了,康丫不屈不挠地捡起了烟头,并且聪明地转向了我:“有火的没?”
我手上就捏着一盒火柴,我犹豫了一下,康丫立刻拿走了它,可那玩意儿的磷面都快被我玩儿没了,也快被我的汗手浸透了,根本划不燃。康丫徒劳地划几次后放弃了,扔掉了我的火柴:“你的火柴从来划不着。——有针线的没?”
我立刻捡起了火柴,有点儿像瘸子捡回自己的拐杖。我们早已不会为不被理解而愤怒了,所以我平实地回答他:“郝兽医有。”
“兽医死哪儿啦?”
我悻悻地打击他:“在问有吃的没。”
康丫对这种打击基本是免疫的,他提议:“一起去?”
反正今晨的逡巡除了个并无兴趣的烟头之外,并无其他发现,那就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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