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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森汉武大帝刘忆江9787205103002辽宁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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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汉宫春梦 第二部飞龙在天 第三部亢龙有悔
"刘忆江先生现为自由撰稿人。200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 2006年加入北京市作家协会。著有近代历史人物传记《袁世凯评传》《曾国藩评传》《胡林翼评传》等,长篇历史小说《汉宫春梦》《畿辅龙蛇》。
刘忆江先生在创作历史小说前,能够努力钻研史料,尽力提出异于他人的创见。能够阅读跟当时有关的正史及杂著,力求充分展示当时的历史背景,所以他创作的小说贴近史实、细节真实、场面真切。读他写的历史小说,宛如在观赏一幅真实的历史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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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安好,给大将军请安!”公孙贺与堂弟公孙敖边揖手请安,边恭敬地地注视着卫青。长安的五月已入初夏,气候宜人,可卫青久病初愈,见客时还是披了件黑色的深衣[深衣,汉代官员的常服,宽袍大袖,衣、裳合一的服饰。]。
卫青揖手还礼,他面容略显清癯,将二人让入中厅后,很关切地问道:“子叔,皇帝此番东巡,可得遂所愿?”子叔是公孙贺的字,他任太仆多年,主理朝廷马政,皇帝出巡,三公九卿,均须伴随扈驾,大驾如同行走在车轮上的朝廷,故被称为行在。卫青与公孙贺均在随扈大臣之列,而卫青自年初起,即缠绵病榻,未能随行。
“还不是老一套,东莱海滩上有大人足印,与之前緱氏城墙上的足印相似,在海滩上徘徊多日,欲得一见神仙而不能,在万里沙[万里沙,据应劭说,为位于东莱的神祠。]望海遥祝而已。那个公孙卿巧舌如簧……”,公孙贺摇摇头,不再说下去,与卫青、公孙敖相视苦笑。近年来,皇帝求仙问药之心炽盛不已,得知哪里有神迹,必打道前往,自己定下的五年一巡狩的规制形同具文,此番东莱之行,距上次还不到一年。
事涉天子,于臣下是忌讳的话题,于是改言。公孙贺捋髯肃容道:“不过回程中,还是做了件恤民的大事,迁延二十多年的黄河河工,终于在今年一举完工,中原的水患得以消解,可喜可贺!”原来车驾回程于泰山望祀,之后,行至东郡濮阳,得知今岁亢旱,河水较缓,刘彻临时起意,要将决口二十多年,年年泛滥成灾的瓠子口堵住,于是派汲仁、韩昌等督率士卒十万赴埽工[埽工,古代对河工的称呼,即以梢料、苇、秸和土石分层捆束制成的“埽”,填塞决口,杜绝河患。]。他亲临瓠子河决处,沉白马,投玉璧以祀河神,令群臣从官自将军以下,都要负薪投石,参与河工。十余万人日以继夜,前仆后继,历时逾月,终将决口处堵塞,并另掘通二渠分流,将河水沿禹时旧迹导流入海,从根本上消除了这一段黄河的水患。事,刘彻心情大好,命于堤上筑宫室一座,名之为宣房宫,并赋诗二阕,名之为《瓠子歌》。
公孙兄弟皆曾亲预河工,斯时的劳倦刻骨铭心,不免言不由衷,但还是相与赞叹了一番皇帝恤民的仁心。
一侍者将烹好的热茶端进,为主客布茶,三人默默啜饮,良久,卫青问道:“朝鲜的战事进展如何?二位从驾行在,可有甚新消息么?”卫青虽早已是局外人,可作为久经沙场的统帅,却仍不能忘情于朝廷的征伐。皇帝在外,军报文书均时间报送行在,留在长安的官员反而不甚了了,只能靠流言揣测战局。
朝鲜的战事起于辽东都尉涉何的被刺。
见之于简册的朝鲜历史起于殷末的箕子,箕子名胥余,是商纣王的叔父,殷商后,他率五千殷民出亡朝鲜,建都王险城,后亦尊奉周为天子,被追封为一个诸侯国,是为箕氏朝鲜。
汉初,燕王卢綰反,投匈奴。燕人卫满纠集亡命千余人,改行蛮夷发型服饰,出走至燕属辽东塞外至浿水一带,附庸于箕氏朝鲜,招降纳叛,羽翼渐丰。汉惠帝元年,卫满率部渡过浿水[浿水,即今朝鲜之清川江。],一举推翻箕氏,取而代之,是为卫氏朝鲜。其时天下初定,朝廷与民休息,不欲多事,辽东太守遂与卫满约定,以朝鲜为外臣,监护塞外蛮夷,防止其侵扰边塞,诸蛮夷若欲归顺朝贡,则不得阻挠,而是要报告朝廷。而卫满也就狐虎威,利用这个约定,役使塞外诸蛮夷,真番、临屯等部皆表顺服;卫氏又不断招纳容留燕、齐流亡者,数十年间,控制的范围渐渐扩大到数千里。卫氏朝鲜独霸一方,招降纳叛,不事朝贡;半岛上小国如真番、辰国想要朝觐天子,均被其横加阻挠,造成大汉与半岛诸国之往来壅塞不通。
元封二年,朝廷派涉何出使朝鲜,当面责谕朝王卫右渠信守约定,不料对方直接无视,来了个不奉诏。涉何为了回朝复命,于浿水岸边诱杀了奉派礼送其出境的朝鲜裨王,渡河入塞,归报天子。朝鲜王胆敢不奉诏,涉何以诛杀作为警示,颇合刘彻的心意,非但没有责备其擅杀,反而拜其为辽东都尉,把这个敢作敢为人摆在朝鲜家门口,以资震慑。
朝鲜不服,以牙还牙,发兵突袭武次[辽东郡属县,东部都尉治所,今凤城县。]都尉衙门,诛杀涉何作为报复,公然挑战了大汉的。刘彻得知消息,怒从心起,当即下诏,募集罪囚为兵,分水陆二路征伐朝鲜。水路由楼船将军杨僕统帅,七千人,自齐地登舟桴海前行;陆路则由新拜的左将军荀彘统帅,五万人,自辽东开赴浿水。朝鲜之役远不如征伐南越、东越顺利,问题出在行军速度不一,号令不一,被朝鲜窥到破绽,各个击破。
自东莱解缆登舟,楼船所部几日后就抵达了列口[列口,列水(今朝鲜之大同江)入海口,今南浦是也。],而朝鲜早早将全国的兵力集中在王险城,探知汉水军不足一万,遂在列水入海口处伏以重兵,楼船所部一登陆,即遭痛击,汉军猝不及防,敌众我寡,抵抗了一个多时辰后,已登岸的汉军溃败,逃入浿水南岸的山中,朝军并不恋战,退守王险城。匿藏于山中十多日的杨僕,方派人联络舟师,收集散卒,重整军阵,于海口设立营垒。
辽东的一路,集结完成已在半月之后,大军自西安平渡过马訾水[马訾水,即今鸭绿江;西安平,辽东郡属县,遗址位于今丹东九连城一带。],走走停停,抵达浿水东岸已逾时二月。陆师在番汗[番汗,位于辽东故塞之浿水河口附近,为古朝鲜边防要塞,地望在今安州一带。]遭遇守军的顽强抵抗,两军隔河对峙,几次渡河攻城的尝试均遭挫败,而由罪囚组编的士伍军心不稳,逃亡甚多,荀彘不得已暂停攻势,整顿军务。两军一在列口,一在浿水,相隔数百里,呼应不灵,面对朝鲜的顽抗,竟有无可奈何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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