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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希波克拉底的誓言》
北川景子&柴田恭兵领衔主演
日剧《希波克拉底的誓言》同名小说
探寻非自然死亡背后隐藏的真相
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书号:ISBN 978-7-5008-7924-4/I·1980
定价:48
作者: (日)中山七里 著 周天艺 译
开本:32
装帧:平装
印张:10.5
页码:331
字数:221千字
出版日期:2022.7
正文用纸:80g纯质
上架建议:悬疑·推理
卖点:
“我愿尽余之能力与判断力之所及,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并检束一切堕落及害人行为”
遵循着医学誓言的法医学者们,替死者说出生前最后的遗言,抓住即将被埋藏于黑暗中的真相
第五届日本医疗小说大奖入选作品
北川景子&柴田恭兵领衔主演
日剧《希波克拉底的誓言》同名小说
探寻非自然死亡背后隐藏的真相
内容简介:
本书讲述了五个看似并不复杂的案子背后,都隐藏了被误导的真相。实习女医生与传奇法医联手,用超高的解剖技术,还原尸体的死因,进而揭开隐藏在尸体背后的真相。
法医光崎教授坚持着自己的信仰,贯彻着胸中的正义,用高超的技术拨开迷雾,抓住蛛丝马迹,还原事件真相。
本作以西方“医学之父”提倡的职业道德圣殿为名,更多的表现了法医在职业、人性与道德面前的冲突与调和。
作者简介:
中山七里,1961年生,日本岐阜县人,京都府花园大学文学部毕业。2009年,他的两部小说同时打进了“这本推理小说真厉害!”大奖决赛,最终以青春音乐题材的《再见了,德彪西》赢得大奖,成为时下颇受关注的一位新晋作家。其因作品大量被改变为影视剧而著名,如《希波克拉底的誓言》《Dr Death的遗产》《塞壬的忏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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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冻死、交通意外、比赛事故、病重不治、突发急病……五起非自然死亡事件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遵循着希波克拉底誓言的法医们用精湛的技术,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查找出那些只有尸体才能诉说的真相。
目 录
第一章 生者与死者 1
第二章 加害者与被害者 71
第三章 法医与法医学者 135
第四章 母亲与女儿 199
第五章 背约与誓约 269
样章
第一章 生者与死者
1
“你喜欢尸体吗?”
面对陌生女人突如其来的发问,真琴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这是十一月的一天。冬日里惨淡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法医学教室。教室里那个突然发问的女人赫然坐在真琴面前,她赤发碧眼,日语却极为流畅。
“啊,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绍。我是法医学研究室的副教授,我叫凯茜·彭得顿。”
“我……我是实习医生栂野真琴。”
真琴连忙回握女人伸出的手。慌乱中她注意到对方的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比起拿手术刀,看起来更适合弹钢琴。但她的长相却绝对算不上漂亮,粗眉方腮,一脸的坚韧正气,即便是恭维客套,也很难违心夸赞她是美人。说得再难听点,她浑身也就只有名字和这双漂亮的手还算有点儿女人味儿了。
“那么,你……喜欢尸体吗?”
“倒也说不上喜欢……”
“那就是讨厌咯?”
“没……没有啦,我是觉得对尸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吧。”
话音刚落,只见彭得顿双目圆睁斥责道:“你既然不喜欢尸体又何必来法医学研究室呢?你不知道解剖医生都是什么待遇吗?”
我当然知道。其他学生、实习医生也都清楚得很,大家都心知肚明。
解剖医生的收入远远低于临床医师,而在大学里工作的医生的待遇也远远不如私营医院。那么在大学里当实习解剖医生,就无异于大南门里种南瓜——难上加难。
“我的志愿填的是内科,但是临床医学研究室主任让我来这儿。”
“临床医学研究室主任?啊,你是说内科的津久场教授?所以呢,他为什么要你来这儿?”
“津久场教授说我知识面还不够广,所以最好……教授还说会综合我在法医学研究室的实习表现给我打分。”
日本的医科大学是六年制,毕业后通过国家考试的医学生才能拿到医师资格证。但因为如果没有医师资格证,在法律上就不具备从医资格,所以医学生在拿到医师资格证时并没有实际的临床经验。也就是说,在现行的医学考试机制下,只能向社会输出大量毫无医疗经验的医生,这个现状十分棘手。
因此,以临床研究为名的医学研修制度便应运而生。医学生在取得医师资格证后,须在上级医生的指导下积累临床经验。从2004年起,这项制度开始在医科领域实行义务化,2006年起开始在牙科实行。
这种临床研修制度要求医学生必须接受两年以上的研修,而浦和医学院还在此基础上增加了评分制度。换言之,医学生仅参与临床研修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拿到指导教授“及格”以上的评价才能取得学分。
如果相关技术能力和知识储备不被指导教授所认可的话,那么就不能在大学内享受医师的相应待遇。这种评价制度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指导教授和患者们的好评,然而对实习医生来说,这无异于把生杀大权全部交到指导教授手中,对他们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也就是说,你要是在法医学研究室拿不到学分的话,就只能一辈子在这儿混吃等死,对吧?”
“一辈子混吃等死”这句话正中要害,真琴不自觉地微微颔首。
临床研修制度禁止实习医生打工,作为补偿会给予一定的补贴,现在平均一年是365万日元左右[ 约合人民币21万元。
]。
然而这说到底不过是平均下来的数目,民营医院和大学医院之间补贴的差距很大,而不同大学之间的差距更为明显。雪上加霜的是,即便是实习医生也需要购买昂贵的专业书籍并支付房租,然而这些费用都需要自行负担,所以即便是维持普通穷学生的生活水平也很艰难。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或关系的话,很难自立门户,所以不得要领的实习医生们不管过了多久都难以独当一面,也很难得到器重,只能被人随意派遣驱使,可谓是“活,活不好;死,又死不了”。因此“一辈子混吃等死”这个说法真是直击要害、正中靶心。
“津久场教授性格敦厚,为人公平,肯定不会故意给学生使绊子。下面就是我作为副教授给你的第一条建议:首先,要喜欢上尸体。”
“啊,那个……”
真琴怯怯地举手,想要提问。在寥寥几句的交谈中便可以感受到彭得顿副教授是个有话直说的人,真琴想着还不如趁现在的机会直接问清楚。
“说吧,怎么了?”
“我现在在内科进修,那边的话……因为接触的对象都是活人,所以我多少能理解您,要喜欢上患者,这一点。作为一名医生,我想把侵占患者肉体的疾病连根拔起,让他们可以重新拥有健康的体魄。无论病人的性格多么恶劣,无论他们犯下过什么样的罪行,我都会维护他们的尊严,尽全力去治愈他们。这也是我们在课堂上所学到的医生的使命。”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如果对象换作尸体的话,又该如何呢?他们已经没有了生命,无论医生付出多大的努力,他们都不可能再活过来。我明白这在学术上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但这份工作必须要由医生来做吗?”
“如果对象是尸体的话,你就感受不到乐趣了吗?”
因为凯茜不是日本人,所以对于她说的话需要先排除掉违和的语感,再进行思考。真琴认为她所说的“乐趣”应该不是指“有趣”,而是指“有意义”吧。
“我觉得所谓医生的本职,就是将患者从痛苦中解救出来。所以把活生生的患者和尸体相提并论是不是有点……”
真琴话音未落,凯茜突然站了起来。
“真琴,come on!”
然后拽着真琴的手腕,把她拉出了教室。
难道是我说的话触到了她的逆鳞?真琴飞速地在大脑中组织语言想要道歉,但拽住自己手腕的力量却极大,她毫无抵抗之力地被直接拉到了门外。
“真琴,你读一读这个。”
凯茜手指着的正是教室入口挂着的黄铜质地的铭牌。长约两米的铭牌上刻着如下文字:
“……我愿尽余之能力与判断力之所及,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并检束一切堕落及害人行为,我不得将危害药品给予他人……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并检点吾身,不做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倘使我严守上述誓言时,请求神祇让我生命与医术能得无上光荣,我苟违誓,天地鬼神共殛之。”
这就是所谓的“希波克拉底的誓言”。几乎所有的医学院校都悬挂着这份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向希腊诸神宣誓时写就的庄重誓言。
“这有什么问题吗?”
“希波克拉底的誓言里有区别患者是生是死吗?”
“可是,这是因为……”
“这份誓言悬挂在法医学教室里有着十分特殊的象征意义。这是因为它告诉我们,患者就是患者,他们超越了基础医学和临床医学的界限,因此我们对待患者应该不论生死,一视同仁。”
凯茜说罢,好像了却了一桩心事一般,带着真琴又回到了教室。
“总之在教授面前对法医学抱有否定的态度是十分不可取的,你自己注意一下。”
“那个……彭得顿副教授……”
“叫我凯茜就可以了。大家都这么叫我。”
“凯茜医生,您喜欢尸体吗?”
“当然喜欢了!”
凯茜一脸理所当然地答道。
“我对尸体的兴趣是无穷无尽的。就我个人而言,尸体比犯罪现场中的任何证据都更加重要。现在美国的验尸官都能够为警方搜查提供相关建议了,这是法医学在犯罪搜查领域的重要价值体现。”
真琴不由得对凯茜的过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毕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自己要在这个研究室研修学习,多了解一下副教授的个人履历也没有什么损失。
“凯茜医生一开始就是学法医学专业的吗?”
“不是的,我之前在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时是临床医师,但是自从听了课表上的一节法医学讲座之后,我就开始对法医学心生向往。转专业到了法医学之后,我对这门学科的热爱便更上了一层楼。美国的医学生中想成为法医的仅有0.2%,因此我几乎没什么竞争对手,转专业这件事也让我有一种试水的感觉。虽然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但我也不由得好奇,为什么大家对这么有意思的一门学科都避之不及呢?”
真琴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原来大洋彼岸也是类似的情况啊。虽然这样说对凯茜可能有些失礼,但专门研究尸体的学科无论怎么想都难免令人心生抵触,更遑论热爱尸体了。
“那么您为什么选择来日本呢?”
“我在美国研修时听说了这里的教授。不仅是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几乎所有的权威教授都知道他的名号。我拜读了他的论文、观看了他的视频之后,深受感动。我认为他就是法医学界的天才,如果不能投入他的门下学习,我就会寝食难安,于是我开始拼命学习日语并来到这里留学。”
真琴被凯茜充满激情的口吻吸引住了。像这样海外评价很高但在日本国内却名不见经传的学者不在少数,然而真琴做梦也想不到,刚好在自己所在的医学院、自己所在的法医学研究室里便有这样的一位教授。
就在这时,教室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啊……传说中的权威先生莅临指导了!”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身材矮小的人——让人难以联想到他在海外所获得的盛誉。
他年约六十过半,一头白发梳成背头,五官端正,唯有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锐利,虽然腰背挺直,但身高和真琴相仿,有些矮小。
这就是浦和医学院法医学研究室的负责人,光崎藤次郎教授。
他用锐利的目光瞥过真琴。
“你是谁?”
“我……我是从内科转过来的栂野真琴。”
“栂野?啊,我想起来了,之前津久场说要送个废物来研修室,让我照看着点。”
被人这么当面羞辱,真琴自然心生不快。然而教授和实习医生的地位有如云泥之别,真琴不敢辩驳。
“你喜欢尸体吗?”
又是这个问题。
虽然有点儿烦躁,但教授的问题却不得不回答。恰巧凯茜刚刚告诉了自己什么是标准答案。
“我开始喜欢尸体了。”
话音刚落,光崎马上看向凯茜。
“什么嘛,刚来你就指点她。”
凯茜一副小孩子恶作剧被抓包的样子,飞快地扭过脸去。
“没必要让她强迫自己融入研究室,谁都有个生理上的接受过程。”
“但是教授,我可是真的喜欢尸体!”
“你再这么大声张扬下去,新来的可就要瞎传你是什么恋尸癖变态了!”
“我才不在乎呢,反正也差不了多少。”
光崎哼了一声,又转过头盯着真琴。
“你到现在都去过哪儿了?”
光崎问的是真琴的科室轮转情况。
“我去过泌尿外科和麻醉科,还去过外科。”
“你在外科的时候参加手术了吗?”
“没有,我只是负责在术前让病人签署知情同意书[ 旨在说明医疗行为的责任风险并取得患者同意。
]……”
“你回去吧!”
“啊?”
“我不用听你说完就知道,你不过是想做轻松的工作,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担负得起解剖工作。趁着现在你还没沾染上尸臭,赶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轻、轻松的工作,您指的是?”
“也不止你一个人,最近的医学生都是这样。像外科手术这种需要很高专业技能、可能吃官司的工作,像儿科、妇科这种忙忙碌碌、需要紧急处理的工作,你们都避之不及。明明自己半桶水还没满,却对工作挑挑拣拣。”
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暂且不论真琴自己的情况如何,光崎对医学生的这种批评并没有错。
如今与误诊、治疗方案选择错误等医疗过失相关的诉讼越来越多,因此致力于外科的医学生和医生数量也越来越少。随着新闻对医生推卸诊疗责任和严酷工作环境的报道日益增多,选择做妇产科医生的人数也在锐减。自从人们对于医疗资源稀缺地的繁重工作和低收入有所了解后,愿意去地方工作的医生人数也越来越少。虽说医者仁心,但医生、医学生也是人,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大家都愿意选择条件更好的地方。因此对于光崎的责难,她只能默默颔首,全盘接受。但是,医生们就必须忍受着穷愁潦倒、安贫乐道吗?小市民的怠惰和算计就那么为人所不齿吗?
“您觉得对工作有所选择真的有那么过分吗?”
真琴不由得将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
真琴原本就不是什么争强好胜、心直口快的人。但她总是会不小心将心里话原原本本地说出口,然后捶胸顿足地后悔。她本来想着至少在新的指导教授面前要克制一下,但光崎话中带刺,字字诛心,令她一下子没管住嘴。
“教授您说的我不是不明白,但您指的是医生年收入还很高的时候吧。现在实习医生的工资和普通的工薪阶层已经没什么差别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忍耐‘3K’[ 日本将辛苦、肮脏、危险的工作称为3K工作。
],承担诉讼风险,对医学生的要求未免也太严苛了吧。”
“哦,是吗?”
光崎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
“那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我……我税前的话大概是215000日元。”
国家规定在临床研修期间禁止医学生打工,与此同时也给予他们一定的待遇保障。按照规定实习医生每人每月可以拿到30万日元的收入,然而实际情况并非如此。由于难以保证充盈的财政收入,且实习医生的补贴是和其他经费一起下发由各机构内部自行决定如何分配,因此实习医生实际到手的补贴金额远不如规定的那么多。
“每个月215000日元。你可真厉害,拿着这么多钱还能心安理得地大发牢骚。”
光崎的话越发尖刻辛辣。
“你装模作样地学着问诊,听上级医生的话,像护士一样只能为手术做一些准备工作,既不用负责写病历,也不用对患者开刀做手术。你毫无背负患者生命的心理准备,只需懂点知识和礼貌,连中学生都能做这样的工作。每个月做这么轻松的事情还能拿到215000日元,你怎么好意思牢骚满腹呢?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心安理得的?”
真琴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保持沉默。虽然她心里怒不可遏,但光崎所说的是并没有错。尽管从法律角度来看,研修期间的实习医生和正式医生并无本质区别,但被委派的工作却和护士差不多。
“你问我对工作有所挑拣是否过分——这问题本身就是本末倒置。钻研学问的方式决定一个人能否将技术锤炼得更上一层楼;见识的广博决定医生问诊时能否查出病源;经验的多少决定了一个人到底能不能开拓新的专业领域。并不是医生选择疾病,而是疾病选择了医生。越是技术生疏、知识浅薄的人,越是爱发牢骚,说什么工资太少、加班辛苦、诉讼可怕不敢做手术。这种家伙有资格去主张他们所谓的‘权利’吗?”
“教授,您这样可不行呀。”
凯茜将二人分开,她的话让剑拔弩张的气氛有所缓和。
“您要是总这么严厉的话,新人可要被吓走了。”
“我不是严厉,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光靠谎言和讨好是没法糊弄住实习医生的。”
“之前有学生被吓跑过吗?”
“在你之前我们还有过一个实习医生的。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想要学法医学的,结果才两个星期就转去了其他科室。”
什么嘛。真琴心想,那自己来法医学研究室不也有补充人手的意思吗。
“那个人是一开始就不适合法医学。”
光崎不满地说道。
“他刚看到送检尸体就大吐特吐,这么软弱的家伙怎么可能当解剖医生啊。”
“那是因为那个尸体身上被捅了很多刀,又被沉尸东京湾,在水里漂浮了好几天。在此期间,身上的伤口又被大鱼小鱼啄咬,皮肤破损,后来由于肠道内积累了大量气体,尸体才得以漂浮于水面之上,打捞上来时已经……”
“那、那个!”
真琴急忙插话打断。
“我有过解剖的经验,当时我没吐!”
光崎和凯茜一同看向真琴,他们审视的目光像是在评判什么一样。
“哦,你那时遇到的是什么样的尸体?”
“我那时还是个学生,当时是在实习,解剖的是一具捐献的遗体。”
听到回答,两人都明显地露出失望的神色。
“能面对一具捐献的解剖遗体保持沉着冷静,你就觉得自己能担任解剖医生一职是吗?”
“是。”
“你还是退出研究室吧。”
“啊?”
“唉,真琴,sorry。毕竟解剖捐献的遗体是算不上解剖的。”
凯茜满脸歉意。
“可是为什么啊?那具尸体又不是受损了的尸体,研修所需要的身体部位全都在呢!”
“那具捐献的遗体,解剖之后里面是什么颜色的?有什么样的臭味?”
“颜色?那、那当然是……”
“是土褐色,而非尸体本来的颜色对吧。至于气味,虽然多少有点腐烂的臭味,但是浓烈的福尔马林已经将尸臭掩盖得差不多了,我说得对不对?”
真琴不必努力回想便可以清楚地记起。虽然那次解剖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但那次体验的冲击过于强烈以至于深深印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确,无论是尸体的颜色还是气味都如凯茜所言,真琴只能沉默地点了点头。
当时的记忆开始在脑海中复苏,甚至愈加鲜明。
不锈钢制的解剖台在大教室的中央整齐地排列着,上面搁置的便是捐献的遗体。为了保存遗体会使用大量的福尔马林,那味道浓烈刺鼻,现在似乎还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当时鼻腔所受的刺激。解剖进行了整整半天,旁边放着的解剖书因不时需要查阅被翻开,书页也沾染上了斑斑驳驳的脂肪痕迹。为延缓遗体的腐烂速度,教室内的温度会设置在5摄氏度以下。解剖工作就这样在冷冽的空气中庄严而肃穆地进行着。
按照事先决定好的顺序,先将遗体的胸口沿“Y”字形切割,将露出的肋骨切除后,再从两侧开胸。指导教授开着黑色玩笑说,“这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开阔胸襟”,教室里却无一人发笑。接下来大家仔细观察胸腔内的各个脏器。脏器和遗体一样也是褪了色的,一片土褐色。
解剖结束后,自己的头发和白大褂上都浸满了怪异的甜味和腐烂的臭味,怎么洗也洗不掉。离开教室,和自己擦肩而过的路人无一例外地频频捂鼻皱眉。这并非什么半吊子的体验,但还是有人由于忍受不了这次研修而休学或者考试挂科。
老实说这次的解剖体验也给真琴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因此当被津久场要求去法医学研究室的时候,她内心还是有些踌躇的。
尽管如此,真琴多少还是有信心能通过这次考验的,却没想到这次的解剖体验竟然压根儿不被面前的两个人认可。
“真是对不住,但是你所经历的只能算是一次模拟解剖,远远算不上是真正的解剖。看上去很相似,但其实两者截然不同。”
什么嘛?完全不能理解。
“你知道为什么保存尸体时要用福尔马林吗?”
“……因为福尔马林有杀菌作用,可以延缓尸体的腐烂。”
“答对了。而且尸体在浸泡过福尔马林之后,皮肤会变得十分坚硬,这是因为随着交联反应的进行皮肤会收缩很多。皮肤硬化、腐烂停止之后的尸体和人偶没什么区别。换言之就像是死了的尸体一样。”
“死了的尸体……”
“而我们处理的尸体都是正在腐烂的,脏器上还残留着血色,蛆虫蠕动,苍蝇乱飞,动物性蛋白质的分解过程中会向四面八方释放带着甜味的腐败臭味。换言之,我们处理的是活着的尸体。真琴,这两者之间的差距比你想象的还要大。”
凯茜不管已经呆愣住的真琴,绕到了光崎的背后。
“教授,我认为过早下结论违背了您的学者精神。至于到底接不接受真琴加入法医学教研室,您不如先看看她的表现再做决定。”
“我都这把年纪了,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如果不速断速决,就决定不了多少事了。”
“我认为真琴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真的有吗?”
“她一点儿也不娇气,因此我觉得她或许能很快适应活的尸体。”
这算哪门子的表扬啊!
“她很容易抱怨不公平这一点,也是有上进心的表现。”
“她来这里的理由太过于消极了。”
“一开始太过积极的话,容易后劲不足。”
“你可真是够偏袒她的。”
“是您对新人太排斥了。您要知道,现在法医学研究室人手短缺到了极点,而警察那边的遗体解剖申请还接连不断。我们现在手上全是活儿,根本腾不出空做其他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需要一个工资少的打杂的是吗?”
“教授所言极是。”
哪门子的所言极是啊!
虽然凯茜的话很令人生气,但看上去似乎是在帮自己说话,于是真琴决定静观其变。
最后,光崎短暂地叹了口气,面向真琴。
“你的嗅觉敏锐吗?”
这算是什么问题啊,但总归自己的鼻子是没有问题的。
“我觉得还不错。”
“眼睛呢?”
“两眼视力都是1.5。”
“很好,那我就给你一个试用的机会,观察一段儿时间。如果你能派上用场的话,那我就认可你的研修,要是不行的话,就直接回津久场那儿吧。”
“……谢谢教授。”
虽然点头称谢,但真琴心中不禁涌动着难以平息的思绪。
突然,她想起得先确认一件事。
“教授,我能问您一件事吗?”
“什么?”
“您也喜欢尸体吗?”
光崎一脸讶异。
“尸体不过是工作对象罢了,提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别总问蠢问题。”
光崎本来准备从真琴身边走过,听了她的问题突然变脸,不悦地看着她。
“你这是将尸体与活着的患者相比吗?”
“您这么理解也没错。”
“这么说的话,处理尸体要轻松多了。”
“为什么呢?”
“尸体既不会抱怨,也不会说谎。”
真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就在这时,角落里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凯茜拿起话筒。
“对,这里是法医学研究室。啊?好的,请您稍等。”
凯茜转过头,对着真琴和光崎露出调皮的笑容。
“教授,县警那边发出了一个遗体解剖申请,对方希望我们马上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