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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音像怪兽2.人间世雁北堂
  • 正版
    • 作者: 雁北堂著 | 雁北堂编 | 雁北堂译 | 雁北堂绘
    • 出版社: 广东旅游出版社
    • 出版时间:2019-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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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雁北堂著| 雁北堂编| 雁北堂译| 雁北堂绘
    • 出版社:广东旅游出版社
    • 出版时间:2019-12-01
    • 版次:1
    • 印次:1
    • 印刷时间:2020-01-03
    • ISBN:9787557018450
    • 版权提供:广东旅游出版社
    • 作者:雁北堂
    • 著:雁北堂
    • 装帧:暂无
    • 印次:1
    • 定价:42.00
    • ISBN:9787557018450
    • 出版社:广东旅游
    • 开本:暂无
    • 印刷时间:2020-01-03
    • 语种:暂无
    • 出版时间:2019-12-01
    • 页数:暂无
    • 外部编号:30810773
    • 版次:1
    • 成品尺寸:暂无


    今天我没有皮
    变猪


    欲都秘兽
    十日横天


    一条没喝孟婆汤的聚宝盆


    冰箱里的男朋友
    公交车里


    人泥
    在人间
    三掷金

    《今天我没有皮》说起来,开始人是没有皮的,身体该怎样就怎样地暴露在别人面前。
    但是渐渐地,人开始互相攻击,利用言行肆意对别人造成伤害,自己又不断地受到创伤。于是聪明的人们想到了办法,那就是打造一层皮。
    有了一层皮,就可以保护珍贵而脆弱的心脏。大部分的人选择披上外皮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但皮还有的作用,比如说,每个的有不同的特,皮质相近的人,更容易聚集在一起。
    还有一种皮,仅仅是太过美丽,而被万人敬仰。这种情况,在近几年开始屡见不鲜,也许是生活安定下来之后,心灵愈发需要一个寄托,因此选择了美丽的皮去崇拜。
    没有皮的人已经很少了,但这所城市里还保有一些区域,聚集着少数不愿披上皮的人。人们通常把这种特殊区域叫作“隔离区”。
    《一条没喝孟婆汤的狗》前一世中,我见过许多杀人越货的恶人,在地狱时,也见过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但无论是多狠的角,从来没有让我有现在的感觉:明明是人,偏偏闻不见人味。
      大家对我都表示出了强烈的兴趣,好几人想上来抚摸我的额头,都被我以龇牙恶斗之姿给吓住了,那个啥都敢吃的河马,没准连我都想吃掉。
      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档,我从人缝里跑了出去,柳风随后追了出来,跑了好久,我们哥俩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柳风抱着我,沉默了很久。三儿很快也走了过来,他说:“现在是团队社会,怎么样,加入我们吧,大家一起发财。”  柳风说:“这些人太恐怖了,有些事根本没有底线,我或许不适合这个团队。”  三儿大笑:“我当初也是那么想的,但是你好好想一想,连自己想要的生活都拿不到,还要底线做什么呢?在钱与底线面前,我想没几个人会选择后者的。”  “我晚上跟晨月商量下吧。”  “我如果是你,我可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去过那种精打细算的日子。”  晚上晨月下班,两人在卧室里说了很久的话,“柳风,你记住了,咱们宁可不挣钱,也不能和他们合作!”  柳风点点头:“放心吧老婆,早点睡。”  晚上的时候,柳风悄悄走出了卧室,坐在我的狗窝旁边,一支接一支地抽了一整盒烟,开始的时候熏得我直翻白眼,踹了他几脚,没过多久却闻着烟味特别好闻了。后来柳风再抽烟的时候,我就会不受控制地靠近过去。
    柳风一夜未眠,眼睛通红,送走晨月上班之后,他给三儿打过去电话。
    “我加入。”《冰箱里的男朋友》推开门,看到的是陈坤的脸,电影里也是吃火锅的场景。
    Y和X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看。
    我只能瞧见他们的后背。
    锅里似乎还没有煮过东西。两人好像都没有挪过位置。
    我立马望向厨房。看不出来有没有人去过,和我走的时候一样。
    我把海鲜蘸料分给大家。B又变成了安静而得体的绅士。
    “李亮还没到吗?”X说话了。
    “他刚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还回不回来,要不我们先吃吧。”“好。”“都喝冰的对吧,我去给你们三个倒。”“谢谢。”X微胖,说话总是轻声细语,是李亮的朋友。
    我观察X和Y的表情,Y看得很认真,好像被剧情带着走,虽然她是一个爱演戏的,但我觉得她的演技没有那么自然。
    X还是和走之前一样。
    “好吃好吃,这个肥牛卷真的不错,李亮买的啊。”“啊,对。他买的。”“他近……哎,我不知道能不能问。”“什么啊。”“他近,是不是对你不好啊。”“没有啊。”大家都这么觉得?
    “你看,一个大男人,说不来就不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他近比较忙吧。”“上次那条朋友圈是怎么回事啊。”“哪条啊?”“你生日那条啊。上次你生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特别肿,我翻翻看啊。”“别翻了,去年11月4号发的,郑琴她已经删掉了。”B淡淡说道。
    “就是开玩笑。”我解释。
    “你脸都肿了,李亮太过分了吧。”B又开始表演了,只要是不需要自己负责任的事,他永远可以做到义正言辞。
    “郑琴,冰箱下层装了什么东西吗?”X的一句话,让我僵化了。
    “……啊?”“哦,我刚才去了书房一趟,看到你把冷藏柜都拿出来了。”“什么好东西啊!”Y挤眉弄眼。
    “啊,李亮买的什么吧,我不太清楚。”“郑琴,再不吃,你的白萝卜片要化了。”“哦哦哦。”听到Y的提醒,我赶紧捞起来吃,才发现手上的皮肤已经被烫红。
    “不舒服吗,小郑?”“没事X哥,我可能有点着凉了。”《人泥》那天晚上,邹立做了一个噩梦。
    梦的内容很奇怪,他站在一个无比辽阔的广场上,周围站着数不清的人。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认识这里的每一张面孔。
    小学时扎着麻花辫的同桌女孩,楼下卖煎饼果子的大爷,胖得像头猪的顶头上司,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初恋女友,还有他抓过的小偷,审过的劫匪,救过的受害者,捐过的贫困山区大学生……好像他的人生洪流里浩浩荡荡经过的每一个过客,都站在了他的面前。
    邹立伸出手,想要拉住他们。
    可他的手指刚一碰到他们的身子,他们立刻像是泡沫一样,飘飘悠悠,消散在风中了。
    他就这么一直碰,一直碰,拼了命地想要抓住一个人,无论是谁都好。可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终于,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目光呆滞地站在空荡荡的广场上,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影子。
    然后,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地上的影子。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他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他睡在警局的值班室里,连外衣都没来得及脱,旁边几个年轻人挤在一张大通铺上,正睡得四仰八叉,鼾声大作,外面的街上已经隐约传来了小商小贩拖着板车摆摊的声音。
    他转过头。
    那个铝盒静静地放在桌子上,仍然闪着丝丝银色的微光。
    《欲都秘兽》两个月前,一个周五的晚上,卢进按时下了班,然后驱车来到了那条商业街,自己七拐八拐地终于找到了那间名叫“欲都酒肆”的酒馆。
    他吸了口气,走进了这家酒馆,次参与了那个胡子男人的赌酒游戏。
    卢进拿着一只酒坛坐在胡子男人对面。
    “先生好面生,次来?”胡子男人问。
    “是的,次。”卢进有点局促不安。
    “那我要给你讲一讲规矩,这是个赌酒游戏,你要赌你拿的酒坛里面的酒是甜的还是酸的。”“赌赢了会得到什么?”卢进迫不及待地问。
    “看来先生对自己的运气很有信心啊,我先说赌输了的结果吧,如果您赌输了,就要交出自己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然后就会失去对这个秘密的掌控权,你的秘密会变成一只怪兽,四处奔走,可以被任何人找到,你确定你要来赌吗?”胡子男人望着卢进。
    “那赌赢了呢?”卢进还是更关心赢了的奖赏。
    “哎,好吧。”胡子男人有点无奈,“如果你赢了,就会得到一颗药丸,你可以用这颗药丸解锁一只秘兽,然后得到里面的秘密。”卢进的嘴唇微微颤抖,“可以选择解锁哪只秘兽吗?”胡子男人笑了笑,“怎么大家都是关心这个问题。是的,你可以选择,每只秘兽的角上都会有秘密提供者的名字,如果你能够找到你感兴趣的人的秘兽,就让它吃了你的药丸,你就能够得到它的秘密。”卢进想起了于方舟的暴富,难道他是解锁了什么人的秘密,得到了的内幕消息,要不然怎么可能买得那么准,卢进越想越兴奋,他甚至不自觉地开始双腿抖动。
    “先生,您在听吗?”胡子男人用手指敲着桌子问。
    “哦,我在听呢。”卢进赶紧把自己从幻想中拉回来。
    “如果你想来玩这场游戏,首先得确定自己有值得当赌注的秘密,必须是真正的秘密,您确定您有这样的秘密吗?”卢进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说:“我有。”“那好,我们开始吧,您猜猜您手里的酒是甜的还是酸的?”“是甜的。”卢进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验一下吧。”卢进拔出酒塞,喝了一口,酒一入口,卢进就僵住了,他又摆动了一下舌头,但酒依旧没有变成甜的,卢进失望地放下了酒坛。
    “看来您今天运气不佳啊,好吧,请去密室交出秘密吧。”卢进无可奈何地跟随女招待走进了酒馆的密室,女招待把刚才卢进喝过的酒坛递给他说:“您就对着这个坛子说秘密就好了。”然后女招待转身离去。
    卢进望着这个精巧的小酒坛出神,前一分钟卢进还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小酒坛上,后一分钟就要把自己的秘密交付给这只坛子。不,不是交付给这只坛子,而是放弃对自己秘密的掌控权,任由自己的秘密贴着自己的名片四处乱窜,然后可能有被某一个人发现……《公交车里》“唉,小女人,你故事说得不好,听我来讲讲好了。”戴墨镜的大爷似乎是从刚才的自我挣扎中缓过劲来,他清清嗓子,娓娓道来。
    “我不记得自己生前有什么工作,非要说有的话,估计就是吧。
    唔,你看我的墨镜,先生人手一副。不过当然是装的,我看得到。
    给人是个学问活,你不仅得每天研习五行八卦,还得多和人交流,要有人脉!你们这群小屁孩懂?自由职业,就是不管什么都懂得比你们多,懂?不过其实啊,这行当也是看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你要是看见那些中年男人什么的,就得说他老婆或小孩有点啥事,需要拿点钱出来打点打点好伙计们的关系,一个礼拜的饭钱就有了。
    话又说回来,现在自己也落到这般境地,回想起来真是讽刺。真希望能够好好投个胎,别忽然哪天想不开呀,给活人添麻烦。
    但是呀,你要是看见一些熊孩子,不成器的,天天挂着一张愤世嫉俗的脸,整天游手好闲,开口就问什么时候能发财,那我就得替他爹狠狠骂一顿。不自量力的年轻人,什么都还没做呢,就想着赚大钱吗?老子一辈子都没赚着呢!挨的都是活该的骂!
    不过这个活计看天吃饭,穷极的时候,我还去市里的垃圾废弃聚集处淘。这里呢,说白了就是个大垃圾堆,虽然不如小年青们喜欢去的超市琳琅满目,但是只要你用心,就一定能从中找出熠熠生辉的宝藏啊,那些都是生命给你的馈赠,只要用心,生活一定会对你温柔以待。这种深的生哲学,你们懂吗,啊?
    人生,也不过是这么一个充满宝物的垃圾堆啊,只有你们这些悲观者才会觉得肮脏杂乱。
    那天,我正在垃圾堆里寻宝呢,哎哟,可见到了不得了的景象呀。
    一个年轻男人,正在垃圾山上砍着什么。他的手里握着巨大的砍刀,背后的阳光刺眼,我没看清楚他的长相,只能瞄到他的脚下有两具尸体,一长一短的两具尸体,再想仔细回忆呀,脑袋就疼起来了。
    他忘情地砍着,像是和那个人有着无比的深仇大恨,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我的靠近。在分解完一具尸体后,他倒上事先准备好的汽油,然后点燃了火。火焰熊熊燃烧起来,伴着尸体和垃圾烧焦的气味,刺鼻的烟雾弥漫了起来。
    之后的事情,就像被这股浓烟所笼罩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大侠》张贱狗从院墙另一侧翻进来,跪倒在院子里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发出希冀的光,张贱狗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慢慢摸到了门后,门内的山贼仍然大笑畅饮。
    “盖、拨、刷、挑、砸……”张贱狗默念基础棍法口诀,努力稳住呼吸,他双手持棍,闭目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里已是波澜不惊。
    “盖!”张贱狗大喊一声,跨过门槛高高跃起,用长棍一端自上而下从后面突袭离他近的一名山贼,直击他的天灵盖,头骨的反震使张贱狗的虎口一阵发麻,但很快他感觉长棍像是陷进了泥土中一般,再抽出来时,棍端已经沾满脑浆,那名山贼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便已经气绝身亡。
    山贼反应过来后,纷纷抽起桌面上的雁翎刀,张贱狗有条不紊地重复儿时复练的招式,再次大喊一声:“拨!”然后双手将长棍舞得虎虎生风,攻来的大刀纷纷被震开。
    “刷!”这次是顺着一把刀攻来的方向直击对方虎口,将那山贼的指头生生绞烂,而后顺着手臂而上,拍击山贼的脸部,瞬间拍出一块凹陷,也是一击毙命。
    “抡!”张贱狗弯腰,单手持棍,将长棍抡圆了往后击去,正好拍在了意欲从背面偷袭的山贼腹侧,山贼吃痛,倒退两步,张贱狗碎步跟上,大喊:“挑!”长棍自山贼腰腹直冲而上,如同长虹贯日,直取山贼喉部,一击,山贼脖颈处脊骨断裂。
    “扫!”张贱狗矮身,躲过横劈过来的雁翎刀,长棍如腿,攻击剩余三个山贼的下盘,三个山贼纷纷失去重心倒地,他急忙冲到近一个山贼面前,长棍自上而下捅穿了山贼的头颅,此时山贼的头骨卡住了铁棍,张贱狗无法马上拔出棍来。
    见此情景,一个山贼趁机偷袭,张贱狗当机立断松开铁棍,从背后抽出梨花木棍,“崩!”他将木棍抵住地板,弯成一轮月牙,长棍速弹而起,将山贼裤裆里的玩意砸得粉碎。
    个山贼见势不妙,早已爬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跑远了,甚至连雁翎刀也忘了拾起。
    《在人间》那个人从楼上跳下来之后,覃钟就一直跟着他的灵魂,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很多人死后,灵魂都会在现场逗留很久,尤其像荣光医院那些因病去世的人,他们不舍得,却又无可奈何。生命的逝去本来就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所以覃钟每次都会留出一段时间让灵魂和过去的自己告别。有些人会去看看自己的爱人和子女,也有些会找到自己的老房子静静呆一会儿。可这个人有点特别,还没等覃钟下达指令,就急匆匆地走出了医院大门。
    覃钟一言不发地跟着那个人来到一条街,这里很荒凉,既不像人间的地方,也不像地狱,阴阴沉沉,毫无生气。很多关门的店铺门口还散落着一些被遗弃的家具,老旧的招牌有些斜靠在店门口,有些直接像翻了肚子的鱼一样毫无顾忌地躺在街面上。好奇、疑惑、不明就里,覃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第六感,今天的死神总觉得自己离一个秘密,越来越近。
    那个人在一栋楼面前停顿了一下,然后径直上了楼。
    覃钟抬起头看了一眼。楼外挂着的“博大关爱协会”的招牌在一片萧条之中格外突兀。
    从楼底上到楼顶,有一段长长的逼仄的楼梯。尽头是一间挺不起眼的屋子,门口供奉着关公,横眉竖目,握着青龙偃月刀,有种威严肃穆的气势。
    覃钟进去的时候,那个灵魂探着头在看些什么。人群中的每个人都埋头填着各自的表,那种虔诚的神情覃钟只在寺庙中跪着的那些人脸上才见过。他们交头接耳,但格外谨慎,生怕口中的一些秘密长了翅膀飞出去。
    “我想填张表。”屋内另一端的服务台前站着一个人,紧张地四处张望,看起来并不是很熟悉这里的环境。
    “您,看起来不太脸熟啊。”“我是别人介绍来的,先过来试试,能介绍一下吗,我不是特别懂流程。”“是这样啊,提前和您打个预防针,每一项都有风险,不管是做生意还是,都没法保您百分之百收益,您说是吧?”服务台小妹快速地说了一遍,还不忘顺带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的人。
    “我理解,竟这年头,赚钱实在是太难了,我也是没办法了,想着来咱们这里试试运气。”“那我们这里的临终关爱保险就适合您哦,它的特点就是低投入高回报。简单来说,就是每家医院都有一部分癌症患者,他们晚景凄凉,照料,更需要社会的关爱。您可以直接选择一位患者作为您的项目,如果病人从即日起一个月后还健在的话,您就可以得到收益。”看到对方还是一脸茫然,小妹又凑近了一些,极力地压低声音说:“其实,这就和赌博一个道理,如果您押的那位病人可以活过一个月,就可以根据您下注的多少获取回报。反之,如果这位病人在一个月内死掉的话,钱就归庄家所有。”“更何况,癌症这种病的治疗,心理疏导很重要。如果您能陪着对方说说话聊聊天,多花时间关心一下,活过一个月还不是轻轻松松?”小妹又直起了身子,用一种全屋子都可以听到的声音补充道。
    从头到尾,那个小妹脸上一直挂着职业式的微笑,可在覃钟看来,这微笑和那天打电话的医生脸上的笑,没有任何区别。
    服务台一边的墙上,挂着一张图表,顶头用红色的笔写着:临终关爱保险回报率。上面起起伏伏的曲线像极了检测仪上的心电图。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个病人,的生命会成为这一段冰冷曲线上的一部分。
    “走吧。”刚刚那个还挤在人群中的灵魂好不容易才回过头。他的脸上多了一份懊悔的神情。周围那群以“临终关怀”为口号的人,一脸赌徒的贪婪相,应该就是他生前的样子吧。
    “我,不甘心呐……”“走吧。”死神这次的语气不容置疑。呵,每一个人都有不甘心,你们这些人,又哪里会有甘心的时候呢。
    《变猪》他这才想起那瓶莫名其妙的可乐,继而不可思议地看向坐在一旁的陈青焰,陈青焰看他反应过来了,顿时换了一副得意的嘴脸,笑道:“怎么样,效果不错吧?”效果确实不错,本来昨晚魏青澄接替老爹成为舱子新的杀猪人,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谁知道半路里杀出来了这件事。
    现在倒好,魏青澄躲过了一劫,可老爹的脖颈挨了一刀,现在还在昏迷。
    这个第二次见面却总觉得分外熟悉的少女,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样。”魏青澄的脑子转得飞快,说道:“我们互问三个问题,交换。”“好,舱子是什么这个问题不算,而且你得先答。”陈青焰耍起了小无赖。
    魏青澄沉默片刻,说道:“舱子,就是开在水上的黑赌场。”他没注意到这话刚说出口时,陈青焰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我先问,”魏青澄说道:“你给我喝的那瓶……液体,是怎么一回事?”陈青焰说道:“你是赌场里的人,对运气这东西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不管你怎么想,我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运气是真实存在的,是一种物质,且是可控的。那瓶可乐样的东西,确实是一个人三年的运气。人的一生中运气是有限的,有买彩票的大运气,也有刮刮乐再来一张的小运气,那么既然运气是可控的,可以凝结提取出来,为何不将这些无伤大雅的小运气聚集起来,集中在某一件大事上,让这件本来成功率极低的事变成百分百成功呢?”“你的那瓶运气哪儿来的?”魏青澄冷不丁问道。
    陈青焰嘿嘿一笑,“赢来的,赌赢来的。
    魏青澄微张着嘴,吃惊地说道:“运气也可以拿来当赌资?”陈青焰哼了一声:“怎么不行?钱是好东西,好得过好运气吗?你懂什么叫心想事成美梦成真吗?用钱得不到的东西,用这东西就行!呆鸟!”说着,她不知从哪儿掏了一瓶小一号的可乐,在魏青澄眼前晃了晃,“换我问了,你和那老头是怎么回事?”魏青澄说道:“我是老爹捡来的。他养育了我十多年,虽然对我十分严厉,但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想我好。所以,为他做点腌臜事也没什么,竟我们是开舱子的,舱子要发展,就要有人源源不断地变成猪。”“哎哎,等一等,人变成猪?”陈青焰好奇道。
    魏青澄眼角一抽,“赌,赌成了猪。”“那你们杀猪就是杀人?”陈青焰的脸白了几分。
    魏青澄哭笑不得:“小姐,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可是重罪!人费力气杀猪作什么,要他死只是附带条件,重要的是要他的肉。舱子里杀猪,也是这个目的,要他的钱,要他带来更多的钱。舱子里谁管事,猪就由谁来杀,但这个位置我不想坐,我狠不下心,杀猪要狠,要六亲不认,我不太能做到。我会麻痹自己,这是他们自找的,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我这是在害人。”《三掷金》掷金楼和风流坊两楼相对,隔着一条马路。
    掷金楼高七层,楼后是跑马的马场,楼内是下注的赌坊。
    五爷站在门外,手肘上擎着一只鹩哥,那鹩哥能说会道,时不时地还能哼上两句京戏,念上几句诗文,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不多时,十几个大汉簇拥着一个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下了楼,走到了五爷面前。
    “拉车的,鹦鹉,怎么买?”身着中山装的男子问道。
    “一,爷不是拉车的,是你家贝勒;二,这宝贝不是鹦鹉,是鹩哥;三,这鸟不卖,但是赌!”“赌?怎么赌?”“连赌都不会,还敢到掷金楼来?”五爷拉着嗓子笑道。
    “你来过掷金楼?”“何止来过,爷包都包过!”“咱们见过吗?看你眼熟!”穿中山装的男子眉头一皱。
    “也说不准,你可以满天津卫扫听扫听,有几个不认识五爷的?”穿中山装的男子思量了一阵,侧身一让,说道:“请,我就和你赌,赢了鸟归我!输了我给你十根金条!”五爷也不客气,擎着鸟,昂着头,晃着膀子走进了掷金楼。
    身后的猴六儿,跟着喊道:“腰果点心,四凉四热,雨前龙井一壶,茶洗一道,水滤三道……”上了顶楼,包间的茶室里摆着一盘象棋,几只筹码,透过两扇窗户,可以清晰地看到楼下的马场和楼后的风流坊。
    “先生,鄙人姓高,咱们赌什么?”“赌什么,你定,爷接着!”五爷剥了几颗瓜子,逗弄着手上的鹩哥。
    “那就下象棋吧!我是主,您是客,客随主便,我执红棋先。”高先生说道。
    “错!爷是天津人,我是主,您是客,客随主便,我执红棋先!”五爷说道。
    “这,未免不公平吧……”高先生面有愠色。
    “既然高先生和我家贝勒爷争执不下,小的有个提议,咱们猜先如何?”猴六儿放下了手里的茶盘,走到了高先生的面前。
    “怎么个猜先法儿呢?”高先生问道。
    “您猜猜我两手的手指,是单数还是双数!”猴六儿将两手背在了身后!
    “当然是双数!”高先生不思索地答道。
    猴六儿闻言,咧嘴一笑,将左手食指伸进嘴里,额头上青筋一鼓,用力一撕,硬生生地将手指咬了下来,吐在手里,梗着脖子,睨着高先生。
    “先生您错了,是单数,我们家爷执红先行!”默立良久,高先生吐了口气,徐徐说道:“请!”“炮二平五!”五爷松开右手攥得发白的指节,一声低喝!
    半个时辰后,五爷四次将军,高先生弃子认输!
    猴六儿转身拿过桌子上的十根金条,正要离开。
    高先生猛地站了起来,拦住了猴六儿。
    “这是干什么?”五爷问道。
    “再赌!我和你再赌十根金条!赌什么,你来定!”高先生输红了眼。
    “我已经赢了十根金条,我不缺钱!我缺时间!”五爷呷了一口茶水。
    “什么意思?”高先生问道。
    “咱们赌马,你赢了,鸟和金条拿走。我赢了,你暂停攻城三天!我要三天时间!高先生,这个名字不准确,应该是日军陆军部第三一一师团,高桥大佐。”话音一落,四下无声,十几只短刃架在了五爷的脖子上。
    “高桥大佐,你可想好了,杀了我,你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你怎么知道我想翻盘?”“没有赌徒在输了之后不想翻盘的,我也好赌,所以我了解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城外的日军,三天没有改变进攻战术,说明指挥部没有下达新的指令。只轰城南,不轰城北,说明炮兵投鼠忌器,所以说,日军的指挥官一定就在城北。”“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不是我找你,是你来找我,废话少说,你赌不赌?”五爷抓了一把腰果,一颗一颗扔进嘴里。
    《十日横天》这一夜似乎格外短暂,许多人还在梦乡中,天忽然亮了。
    不是从早到晚的日头偏移,而是天光骤亮,仿一个愣神,笼罩八荒大地的无尽黑暗就已经被明辉掀翻!
    从南到北,无论哪一个部族的人类,都沐浴在金色辉光中。
    天地间是如此明亮,而且越来越亮。
    幼童趴到窗前,忽然兴奋地指着天空,“看!看!十个太阳!”从石屋、帐篷、山洞、木屋里,有数的类跑了出来,看着天空,见这的奇观。
    那十个灿烂明亮的太阳,已挂在中天。
    唯有十道狭长而美丽的赤金流焰,描述着他们飞行的轨迹。
    “是太阳神灵!天帝之子巡视山河!”人们跪伏下来,顶礼膜拜。
    而在那些强大的生灵眼中,所见又是不同。
    披着华丽金羽的三足金乌,在天空肆意翱翔。
    赤金色的光辉如瀑布流泻,云被染成了金色,山也披上了金纱,无尽山河大地,顿成金色海洋!
    十只金乌出谷,十日横空!
    “出了什么变故?”与欢欣膜拜的族人不同,夸父显得忧心忡忡。
    他大步走出住所,抬头仰望着那华贵的三足金乌们。
    他看着那高贵的天帝之子们在纵情飞翔,嬉戏遨游,却看不明白他们想做什么。
    天地间的变化让夸父心惊,他大声喊道:“快躲进屋里!”可大部分的人类都茫然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躲。
    那不是太阳神灵吗?他们不是恩泽万物吗?他们不是尊贵的天帝之子,代天帝巡视山河?《聚宝盆》我已经找到了我的聚宝盆,我已经发财了,我可以带着我所有的钱财,移民到崔斯坦达库尼亚去。
    那是英国的殖民地,在南半球的大西洋上,距离近的大陆有两千五百公里,这个岛上只住了两百人,我可以远离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孤独幸福地生活在那个岛屿上。一辈子不跟人打交道。
    我的脑海里想起了这个荒凉美丽的岛屿,我兴奋起来,走到聚宝盆的中央,恭恭敬敬地把我胸口的金条拿出来,放在我白天刨出来的盆底,再把四周刨开的泥土掩埋上去。
    我做完了这一切,感觉有东西轻轻地砸在了自己的头顶上。我立即抬头张望,是谁,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你把梯子藏起来了?
    没有人回答我。
    几滴水珠连续落在我的脸上,冰凉湿润。
    下雨了。
    在这个蓄水池底,没有任何的遮挡物,我后背贴着池壁,也是徒劳。身上很快就被雨水打湿。
    我忍不住开口咒骂那个把梯子偷走的人。他一定是雾归山某个顽劣的小孩,在山上放羊,偷偷跟着我,跟我恶作剧。然后现在他回家吃饭睡觉去了,却把我留在这个蓄水池里淋雨。
    是不是谢三平家那个十岁的大儿子?
    我几乎能确认就是他。
    所有人都说小孩子是纯真善良的生物,天真无邪,烂漫可爱。
    错了。
    小孩子邪恶起来,比大人更甚。成人作恶的时候,会戴上。而小孩子作恶的时候,会真诚而坦荡。
    我也曾经是个小孩子。
    我还是孩子的时候,胡二柳对我说的句话是:王小胖,我把聚宝盆送给你,好不好,好不好……胡二柳的嘴巴在江水里翕动开合,江水灌入他的口中,冒出了一连串的气泡。
    我用我的人格保,那一刻我是十分地真诚。
    我只要聚宝盆。
    胡二柳漂在江面上,我回头看向脚下,发现胡二柳在垂死挣扎的时候,脚碰到了我的聚宝盆,聚宝盆已经变成了七八个瓷器碎片。
    我当时并不觉得我做了错事。
    我是个真诚的孩子。我要我的聚宝盆。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混合灰尘的味道。
    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贴在身上很难受,我脱下了衣服,赤裸着上身,却又觉得冷。
    我得暂时离开这个聚宝盆,找个山洞躲雨。虽然我用了半辈子的时间找到了我的聚宝盆,我也得暂时离开它一会儿。
    我在池壁的内侧寻找能够攀爬的部位,摸索了很久,却发现连一条缝隙都没有。
    我后退几步,跑蹬上池壁,然后轻巧的双手向上伸去,却距离池壁的还有半米多。
    我退到池壁的中央,雨突然下得猛烈起来,接着黑暗瞬间褪去,天地之间一片白昼。
    我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失明了片刻。当我又能看清的时候,头顶发出了一声剧烈的炸雷声音。
    打雷了。
    我看着天空,厚厚的云层几乎压在了雾归山的山顶。云层中蛛网一般的闪电在里面伸缩,如同一条火蛇,在寻找猎物。
    接着又是一道霹雳连接上了云层和雾归山顶,就在我眼前,我看清楚了,闪电击中了那个刀石。
    我立即醒悟过来,那个刀石,并不是天然形成的石头,而是一个金属物体,吸引了闪电。只是不知道这个金属的刀石,在雾归山顶几十年了,又被雷击了多少次。
    可能是两小时,也可能是三小时后,我意识到了危险。
    因为雨水漫到了我的小腿上方,而倾盆大雨似乎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
    我惊慌起来,在蓄水池里行走,双手再次摸索池壁上的缝隙。与白天一样,我这举动仍然是徒劳的。
    蓄水池的水上涨得更加快了。
    我明白这是地面上的雨水开始汇集,流向了这个低处。
    我对着天空焦急地说:让我走!让我走!
    让我走,让我走。聚宝盆是的,你放了我。
    这是谁的声音,我没有说话。
    我的后背寒毛耸立,我本能地觉察到我身后有人。
    我慢慢地转身,猛然扭头。蓄水池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汪积水,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天空中又是一阵闪电,刀石又被击中了。
    在一闪而逝的白色光明中,我看见两个人影就站在我的身前。他们的身形是黑色的,但是他们脸色苍白,眼睛碧蓝。我认得他们。
    胡二柳说:聚宝盆是的。
    张倩说:让我走,让我走,我不要在这里。
    胡二柳和张倩手牵着手,看着我。他们的半截身体都在水下。
    我问张倩:张倩,你不是去美国了吗?小张倩笑着说:不啊,我没有走,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你,我在你心里面。我爸妈带走的是我的骨灰啊,你忘记啦。

    \\\\\\\\\\\\\\\\\\\\\\\\\\\\\\\\\\\\\\\\\\\\\\\\\\\\\\\\\\\\\\\"1)十二篇荒诞现实的奇思故事,不同于普通的脑洞文,这些故事更反映人文关怀,表达出作者对现实社会的寄望或讽刺。
    2)集结认真写字而不是抖机灵迎合市场的作者,做一套有力量的书,一套能够读出意义的书,一套具备反复阅读价值的书,坚持做好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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