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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俞樾诗文集(全7册)(明清别集丛刊) (清)俞樾 著 文学 文轩网
  • 新华书店正版
    • 作者: (清)俞樾著
    •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 出版时间:2022-05-01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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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参数
    • 作者: (清)俞樾著
    •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 出版时间:2022-05-01 00:00:00
    • 版次:1
    • 印次:1
    • 印刷时间:2022-05-01
    • 字数:2982
    • 页数:4120
    • 开本:其他
    • 装帧:平装
    • ISBN:9787020170036
    • 国别/地区:中国
    • 版权提供:人民文学出版社

    俞樾诗文集(全7册)(明清别集丛刊)

    作  者:(清)俞樾 著
    定  价:760
    出 版 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2年05月01日
    页  数:4120
    装  帧:精装
    ISBN:978702017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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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俞樾诗文集》收录俞樾诗文作品《春在堂诗编》《宾萌集》《春在堂杂文》等二十六种,另有诗文辑佚和附录三种。收录在《春在堂全书》中的作品集大部分经过俞樾亲自审定,但是由于前后汇刻多次,书中仍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一则早年刊本晚年重编时,多有芟薙,整理者在校点时做了精心的复核考辨。二是汇刻本中存在一些讹误,虽然此前已有蔡启盛校勘,但仍有未尽之处,整理者做了认真的查核订正。以上两方面共有900多篇出了校记。三则《诗编》《杂文》之外,仍有佚文,俞樾曾亲自辑录补刻,但仍有众多佚诗佚文散在各处,整理者为此做了大量的搜集、补订,辑得诗词170多题,文250多篇。总体来说,该书较为全面地反映了俞樾的诗文创作情况。

    作者简介

    俞樾,字荫甫,晚号曲园,浙江德清人,中年以后居苏州。道光元年(1821)腊月初二生,道光三十年中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咸丰二年(1852)散馆授编修,五年简放河南学政,七年被劾去官。从此专心著述,并主讲杭州诂经精舍三十余年。光绪三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三(1907年2月5日),俞樾逝世,享年八十六。俞樾既是晚清的经学大师,也是重要的文学,他对晚清江南学风、士风、文风产生了持久的影响。主要的著作有《群经平议》《诸子平议》《古书疑义举例》等,诗文汇编为《春在堂诗编》《宾萌集》《春在堂杂文》等。这些作品后来汇编为《春在堂全书》,约有五百卷 张燕婴,女,国家图书馆《文献》杂志社编审,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古典文献学、晚清学术与文化,主要著作有《先秦“仁”学思想研究:儒、墨、道、法家“仁”论说略》《俞樾函札辑证》,点校古籍《春在堂尺牍》、《莫友芝全集》(合作)等。

    精彩内容

    目录
    總目錄 一部詩文集可能具有的面相(代前言) 整理説明 詩 《春在堂詩編》二十三卷 《曲園自述詩》一卷《補》一卷 《佚詩》一卷 《吳中唱和詩》一卷 《集千字文詩》一卷 《百哀篇》一卷 《詠物廿一首》一卷 《小蓬萊謠》一卷 詞 《春在堂詞錄》三卷 《金縷曲廿四疊韻》一卷 《百空曲》一卷 文 《銘篇》一卷 《左傳連珠》一卷 《梵珠》一卷 《賓萌集》六卷 《賓萌外集》四卷 《春在堂襍文》二卷《續編》五卷《三編》四卷《四編》八卷《五編》八卷《六編》十卷《六編補遺》六卷 《佚文》一卷 《四書文》一卷 《曲園四書文》一卷 《詁經精舍自課文》二卷 《玉堂舊課》一卷 《曲園課孫草》一卷 《曲園擬墨》一卷 尺牘 《春在堂尺牘》七卷 楹聯 《楹聯錄存》六卷 詩文輯錄 詩文輯錄説明 詩 詞 文 尺牘 聯語 附錄 附錄一序跋 附錄二春在堂輓言 附錄三傳記資料 一部詩文集可能具有的面相(代前言) 俞樾(一八二一—一九〇七),字蔭甫,號曲園,浙江德清人。道光三十年(一八五〇)進士,授翰林院編修。咸豐五年(一八五五)放河南學政,七年(一八五七)被劾罷歸。居蘇州,前後主蘇州紫陽書院、杭州詁經精舍、上海求志書院、歸安龍湖書院、德清清溪書院等處講席,造就人才無數。《春在堂全書》爲其著作總集,該叢書最早彙刻於同治年間,此后續有增補,歷經四次修訂,卷帙增至近五百。 道光三十年四月十六日,保和殿覆試新科進士,試帖詩題爲“淡烟疏雨落花天得‘莊’字”。俞樾詩曰: 花落春仍在,天時尚豔陽。淡濃烟盡活,疏密雨俱香。鶴避何嫌緩,鳩呼未覺忙。峯鬟添隱約,水面總文章。玉氣浮時暖,珠痕滴處涼。白描煩畫手,紅瘦助吟腸。深護薔薇架,斜侵薜荔牆。此中涵帝澤,豈僅賦山莊。《玉堂舊課》。 此詩咏落花而無衰颯之氣,“春仍在”三字爲全詩奠定了積極昂揚的基調,故爲時任閲卷大臣(後來的中興名臣)曾國藩所賞,取爲。這爲其奠定了詩名。 一“詩愛香山,文愛眉山”語出壽錫恭輓言。:詩文創作槪況 俞樾的詩歌創作,題材廣泛、體式豐富,紀行如《壬申春日自杭州至福寧襍詩》、《福寧襍詩》、《自福寧還杭州襍詩》(均見於《春在堂詩編》卷七)、《越中紀游》(見於《春在堂詩編》卷十二),悼亡如《百哀篇》、《次女繡孫於十二月十八日卒於杭州,哭之於詩,得十五首》(見於《春在堂詩編》卷十)、《哭彭雪琴尚書一百六十韻》(見於《春在堂詩編》卷十三),酬唱如《吳中唱和詩》、《廣堪小集》該集之介紹,詳參“整理説明”。,咏物如《咏物廿一首》,寫景如《俞樓詩紀》,等等,不一而足。 俞樾在爲三多《可園詩鈔》所作序中,稱自己“所爲詩,終不外香山、劍南一派。……世傳:白香山詩,必老嫗能解而後存之,故多流於率易。此不知詩者也。白香山使老嫗解詩,正其經營慘淡之苦心也。文章家貴深入顯出,惟詩亦然,使老嫗讀之而不解,必其深入而未能顯出也。故方其求入之深也,徑路絶而風雲通,雖鬼神不能喻;及其求出之顯也,則生公説法,頑石點頭矣。”短短幾句,已言明自己的詩學主張與詩作特色,故不再辭費。 俞樾的襍文作品,駢散兼備,文體(碑、傳、序、記等)種類豐富。他視“駢儷之文,文之正軌也”《〈王子安集注〉序》。,認爲“尚單行而賤儷偶,而於古人修詞之道或反失之矣”《賓萌外集序》。,故有大量精心的製作。又能“斂華就樸”《楊性農同年〈移芝室集〉序》。,寫作“文從字順”《胡稚威先生〈餘吷錄〉序》、“深入顯出”《三六橋〈可園詩鈔〉序》。又嘗評人文爲“作者能文之士,略嫌深入而未能顯出耳”( 《徐小豁孝廉〈小不其山房集〉序》)。的散文四十餘卷。對於自己的創作,俞樾謂:“余性坦易,不喜作艱深語,詩法香山,文法眉山,取其近乎時也。”《嚴緇生〈達叟時文〉序》。他特别贊同孔子的“辭達而已矣”一説,並進而解釋道:“所謂達者,必舉日月所以行,江河所以流,天地所以明,鬼神所以幽,而悉顯之於文,然後可謂之達。‘達而已矣’,乃難之之詞,非易之之詞也。……世之自託於桐城一派者,貌爲高古,實則空疏,貌爲清真,實則枯澀。”《趙子玉文鈔序》。結合諸説,知俞樾強調文章須言之有物,道理明白曉暢,語言平易自然,避免故作艱深晦澀之語。 相較於詩文,俞樾的詞作不多。俞氏自言:“余素不善倚聲,……於律未諳,謷牙不免,是所媿耳。”或卽以此,由他自己主持刊刻成的《春在堂詞錄》僅三卷,存詞一百三十八闋。然其中頗有佳作,如寫景的《虞美人》“晴湖”、“雨湖”、“月湖”、“雪湖”四闋;閨情如《隔簾聽》(夏雨大作)一闋;咏懷如《金縷曲》“花信匆匆度”一闋;咏物如《紅情》“朱簷爭摘”(咏櫻桃)、《綠意》“天生俊物”(咏橄欖)二闋等。俞樾曾稱詞爲“緣情之作”(《勒少仲同年〈太素齋詞〉序》),而以“格律旣嚴,情文兼美”(《杜小舫重刻〈宋七家詞〉序》)者爲上。光緒三年冬,聽聞與其頗有詞作唱和的恩錫卒後,俞樾“爲之投筆淚下”,“嗣後詞興闌珊”(《薄媚摘遍》序),不復再作,尤見其情文相通之心性。 對於俞樾詩文作品之評價,王闓運曾譏其詩爲“詞章尤小家數”王闓運《湘綺樓筆記》,轉引自錢仲聯《近代詩鈔》,江蘇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三年,第五〇五—五〇六頁。,章太炎批評“惟俞先生文窳濫,不稱其學”,譚獻也貶斥道:“經生有俞樾,猶文苑之有袁枚矣。若俞之詩文,則又袁枚之輿臺。”范旭侖、牟曉朋整理《譚獻日記》,中華書局,二〇一三年,第二二一頁。然汪辟疆則將他列入江左派詩人之領袖,認爲“此派詩家,旣不侈談漢魏,亦不濫入宋元,高者自詡初盛,次亦不失長慶,迹其造詣,乃在心橅手追錢、劉、溫、李之間。故其詩風華典贍,韻味緜遠,無所用其深湛之思,自有唱嘆之韻。才情具備者往往喜之,至鬥險韻、鑄偉辭,巨刃摩天者,則僕病未能也”汪辟疆《近代詩派與地域》,《汪辟疆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八年,第三一〇頁。。單就幾家評論而言,似乎所言非爲一事,實則諸説同指。何以得出如此迥然不同的判斷?不能不説,應該有取材和視角的差别。若能以更加融通的視角,從不同角度來看俞樾詩文,或許會看到多個面相。 二“自顧生平亦足豪”《臨終自喜》。:作爲生命史的詩文 俞樾詩歌創作具有很強的紀實性。他“自十五六歲,始學爲詩”《三六橋〈可園詩鈔〉序》。,直到生命的終點仍有《别家人》、《别諸親友》、《别門下諸君子》、《别曲園》、《别俞樓》、《别所讀書》、《别所著書》、《别文房四友》、《别此生》、《别俞樾》、《臨終自喜》、《臨終自恨》諸詩作吟成。他在《李憲之〈仿潛齋分體詩鈔〉序》中討論詩集編例應該“分體”還是“編年”時説: 余謂:二者不可偏廢,何者?古之詩,隸於史官,《詩序》云“國史明乎得失之迹,吟咏情性,以諷其上”是也。故詩與史相表裏,詩之分體也,如二十四史之紀、傳、表、志各自成書者也;詩之編年也,如《通鑑綱目》之年經月緯取法《麟經》者也。使不編年,則無以考見其出處進退之大節,悲愉欣戚之至情,爲後世論世知人者告;使不分體,則不知其某詩出某家,某詩近某派,而無以明其得力之所由。然則分體、編年,烏可偏廢哉? 俞樾一生中創作的詩歌作品多達兩千餘首,其詩集則采用編年體排序,且詩作多有自注,這些都是其生命史的真實寫照。特别是光緒十五年(一八八九)和二十九年(一九〇三)分别著有《曲園自述詩》一百九十九首和《補自述詩》八十首,幾乎就是他爲自己所作之年譜。至其晚年,經史考據多已停筆,詩文就成爲他最常見的創作;光緒二十七年(一九〇一)之後,更是每年一卷詩,抒寫日常。 俞樾一生中創作了大量的墓誌碑記、行狀傳記文字,毫無疑問,這些作品就是一個個傳主的生命簡史。光緒三十一年(一九〇五),他在《春在堂襍文序》中自稱: 烏乎,余所作不爲不多矣。其文多碑、傳、序、記之文,文體卑弱,無當於古之作者。又性好徇人之求,苟有子孫羅列其祖父事實以告,輒曰是仁人孝子求顯其親者也,義不忍割,於是失之煩者往往有焉。然當代名公鉅卿之行事,所謂磊落軒天地者,亦多見於吾文,豈以吾文之鄙陋而遂土苴視之哉? 實則他所敘傳的不僅僅是“當代名公鉅卿”,也有“小人物”,如其《孫芳蓉傳》所記爲其家管家、《謝老人傳》所記爲其妻姚氏家僕傭、《女子錢芬傳》所記爲乾隆間的江南才女,等等。相比於名公鉅卿的傳列國史,這些小人物的事迹傳與不傳,全在有無文字予以表曝。於此類事,俞樾曾慨嘆道:“嘗讀《孟子》,至‘孟獻子有友五人焉:樂正裘、牧仲,其三人則予忘之矣’,未嘗不廢書而歎也,曰:樂正裘、牧仲幸而爲孟子所記憶,從此姓名千古矣;其三人者,不幸而不爲孟子所記憶,則遂湮没無聞矣。在孟子當日,不過一沉吟間,而傳與不傳卽繫乎此。人知富貴窮賤有命存焉,而不知身後之名亦自由命,不然,彼五人者,何以有傳有不傳哉?”《湖樓筆談》卷七。可知他對於所有終將湮没於歷史長河中的芸芸眾生,抱有極大的悲憫之情,故願以其史家之筆,爲他們留下印記。雖然章太炎批評他是“以筆札泛愛人”章太炎《俞先生傳》。,卽今觀之,大量無名之士,得以留下他們生命的痕迹與生活狀態,不能不説是因爲這些充滿“愛人”意味的文字。 三“無詩無以寫吾懷”《内子因余校士甚勞,勸勿作詩。余雖感其意,而不能盡從其戒,戲書數語貽之》,《春在堂詩編》卷四。:作爲心靈史的詩文 俞樾認爲一部詩集,當旣可“考見其出處進退之大節”,又能呈現“悲愉欣戚之至情,爲後世論世知人者告”《李憲之〈仿潛齋分體詩鈔〉序》。。他説“詩固所以寫性情也”《三六橋〈可園詩鈔〉序》。,並常常以能“寫性情”爲諸家詩集之贊詞。於其自作,則稱“海内諸君子癖嗜余詩者,則頗有之,豈以詩主性情?言情之作,入人尤易”《汪穉泉詩序》。,可知其詩亦多性情之作。 道光後期,爲了家計,俞樾離家課士,每年春去冬歸,旅懷漫長。此期創作的《作家書》、《望家書》諸詩表達出對於無法親侍高堂、反教高堂惦念的愧疚,對於無法課子讀書的遺憾,對於羈旅之愁欲説還休的躊躇,詩句明白如話而感情細膩複襍,令人讀之不忘。差不多同一時期又有《得内子書》一詩曰:“止此數行字,教人幾度看。閨中自憔悴,紙上總平安。兒小分愁未,家貧稱意難。牛衣今夜淚,豈免爲君彈。”見“詩文輯錄”。更將夫婦二人不願對方牽挂的心意、情意刻畫得惟妙惟肖,真可謂紙短情長。再看光緒五年其妻姚氏逝後俞樾所作悼亡之詩《百哀篇》,從二人兩小無猜的童幼時期寫起,細數姚氏于歸近四十年來的生活點滴,諸詩平靜如家常語,卻灌注詩人飽滿的深情,使人讀後不禁潸然淚下。《咏物廿一首》,亦作於姚氏逝後,所咏多有姚氏生前舊物,幾無一字言情,然而句句情深。這些作品正合俞樾所謂“蓋欲言其感人之深,而但言如何相感,則雖深仍淺矣。以無情言情則情出,從無意寫意則意真,知此者,可以言詩乎!”《湖樓筆談》卷六。 而那些爲摯愛親人撰寫的碑傳文字,也常常是俞樾吐露心迹的空間。如《周孝女傳》傳主周芝,爲其外姊之女、其長子尚未迎娶之婦,傳中記其生前“嘗咄咄獨語曰:‘宦游何味?今之仕宦者,宜早勸令歸休矣。’時余方視學河南,其明年,卽以人言罷。斯言也,豈爲余發歟?”結合俞樾出仕期間的詩作,如《乞假送親,由水道旋里,口占二律》中的“三載清班忝玉堂,敢抛簪紱事耕桑。天涯薄宦門如水,堂上衰親鬢有霜”,《海昌查辛香冬榮,亦知名士也,流落梁園,窮而老矣。以長歌見贈,走筆和之》中曰“悠悠薄宦十年空,忽忽歸心千里迫。旌節輶軒皆夢耳,得失聽之何足惜。人世羣游傀儡場,吾儕天付冰霜骨。擬買良田可一畦,更闢小齋寬十笏。箸書數卷藏名山,雖有三公吾不易。蹉跎虛願竟何年,傾吐狂言先此夕”等詩句來看,可知“宦游何味”未嘗不是他的夫子自道。又如《孫女慶曾傳》爲其長孫女慶曾而作,傳云慶曾生於同治四年乙丑,故小名曰牛,後以“牛性最順,改名曰順。……而余輩呼之,則仍曰順”;中述慶曾柔順之性爲家人親朋所愛;後“歸上元宗舜年爲繼室”,卻因不容於姑舅而亡;傳末嘆悔道:“余謂慶曾,自處室及適人,惟一順字而已。逆來順受,順也,卽不得已而死,亦順其道而死也,故曰順之一字,乃其所以死也。……彭剛直言,無令受委曲,竟委曲以死,余負慶曾矣!”倘再與其尺牘《與馮夢香》一通中的“浸至苛刻不堪,凌虐萬狀。湘文憒憒,婦言是聽,小姑二人又從而搆之,無日不在荆棘之中,鞭箠幸而獲免,呵罵無日不施。小孫女逆來順受,惟立而敬聽之,卽回家,亦從不爲我等述及。……乃始悔不早爲之計也”云云合觀,通篇讀來,更是字字泣血、句句痛悔。 親情、友情之外,憂患意識亦常常流露於其文字間,最典型者當屬《自強論》與《三大憂論》等政論文。《自強論》有感於“自泰西諸邦交於中國,而近又踵之以東洋海外各國,皆與我抗衡而不能相下”的國際情形,批評“賢知之士爭言自強,而又不得其術,徒見其器械之巧、技藝之精,乃從而效之,奉其人以爲師”的做法是捨本逐末,提出施行孟子“盍亦反其本”的“仁政”(“施仁政於民,省刑罰,薄税斂”)之説方是正途。其説雖難免迂闊,但結合清末“官與民漠不相習,一旦有急,……委而去之,疾視其長上之死而莫之救”的内部情勢,也算是對統治者的一種警醒。俞樾更將“中國之號將替”、“孔子之道將廢”、“天地之運將終”歸納爲“三大憂”,特别是針對其三云:“聞彼中用煤無度,產煤之地日以少矣。夫煤者,有形之物也,其消息人得而見。若彼所取諸氣,無形之物也,其消息人不得而知。然卽煤之一物而推之,則知用之無度,必有窮時,天地雖大,而不足以供其求,日復一日,菁華衰竭,恐天地塊然不復能生人物矣。”肯定中國古代先人以時節用的主張“非徒愛惜物命而已,皆欲留其有餘,爲天地愛惜元氣也”。雖然具體的解釋未必準確,但這樣的認識角度在今天看來,實具有相當的先進性。 四“談經餘暇更詩文”《别所著書》。:作爲學術史的詩文 作爲清代“經學家殿後之巨鎮”日本人小柳司氣太對俞樾的評價,見於《日本人有小柳司氣太者,編輯余事蹟,分爲六章,一曰曲園世系、二曰曲園出處、三曰曲園著述、四曰曲園與我國文學、五曰曲園與曾李二公、六曰曲園襍事。余皆未之見,惟其第三章言著述者,刻入其國〈哲學襍志〉二十一卷,余得見之,而中東文字襍糅,不可辨别。宋澄之孝廉諳習東文,爲余譯成一篇,因題其後》一詩小注。,俞樾終是以經師稱世、以考據名家,其本人也最在意這一身份認同。因此在他眼中,兩《平議》方是著述正途,其他文字均屬小道末節。這一意識,一經作用於詩文,則呈現爲以考據入詩、入詞的創作傾向。此正所謂“學人之言與詩人之言合”陳衍《近代詩鈔敘》,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二〇一六年,頁。。如俞樾道光間創作的《讀經偶得》一題(早於《羣經平議》之作),已涉及對《易》、《書》、《詩》、《禮》、《論語》、《孟子》諸經的解釋在其早期詩作刻本《日損益齋詩鈔》中,有《讀經》與《偶得》兩題,存詩較後來的《春在堂詩編》本多三首。《好學爲福齋詩鈔》中,《讀經》一題則較《詩編》本多四首。;同時期的《齊物詩》(早於《諸子平議》)則顯然著意於《莊子》。他曾經考證《論語·泰伯》中孔子爲解釋武王“予有亂臣十人”一句而提出的“有婦人焉”之所指,認爲古注以“婦人”爲“文母”卽“文王之后太姒”,非是;“婦人”當指《史記·秦本紀》中所謂“酈山之女,爲胥軒妻”者説詳《經課續編》卷四《有婦人焉解》,又見於《曲園襍纂》卷三十八《小浮梅閑話》、《湖樓筆談》卷七。更爲推廣此説之傳播創作有戲曲《驪山傳》。。此項考證,晚年亦曾入詩,爲《咏十亂》一題,序曰:“此論吾得之已久,屢見吾文矣。今又爲詩以張之,冀此論旣見吾文,又見吾詩,庶幾不泯於後世。”並在《八十自悼》一題中總結自己的學術成就時稱:“著述不僅兩平議,觀世曾懷三大憂。驪女姓名登十亂,孟皮俎豆到千秋。”可知俞樾對此説之得意。再如《游閩越王廟》考證受祭者之當否,《拙政園歌》追溯名園之興建衍變,《文昌生日歌》查考文昌帝君的來歷,《鏡屏串月歌》解釋鏡中月影的形成機制,《杭州瓊花歌》探究瓊花之物種,《花農寄贈宣德爐,賦謝》、《宣德爐第二歌》介紹宣德爐的形制,《句麗古碑歌》記述古朝鮮之歷史。這些詩作,均追求格物之透徹,與詩歌應有之味難免扞格。因此這類詩作,與其當它是詩歌,不如當它是俞樾考據學的一部分,與兩《平議》一同成爲學術史的材料。 卽使是最講究“緣情”的詞作中,也有經學與考證題材的作品,其《江城子》四闋均據《孟子》書中典故敷衍,自注稱:“余課士詁經精舍,戲以《孟子》書中事命題,一曰‘齊王之臣將至楚游,留别其友’,一曰‘陳仲子自於陵歸述懷’,一曰‘馮婦車中解嘲’,一曰‘齊人至東郭墦間書所見’,各賦七言律詩一首。雖然,戰國人能作唐人律詩,獨不能作宋人小令乎?偶倚此,博諸君子一笑。”其《高陽臺》“早歲詩歌”一闋序云:“余治經多用康成‘讀爲’、‘讀曰’之例以明假借,而詩則抒寫性靈,於香山爲近。西湖詁經精舍有石刻鄭康成像,其左爲白公祠,有石刻樂天像。余擬搨二像縣一室,卽顏之曰‘鄭白齋’,先以詞記之。”詞中更是標榜“遺經獨抱司農注,附千秋高密門牆”。 俞樾對“文集”之稱溯源道: 子亦知文集之所自始乎?蓋始於諸子也。古之君子旣殁,而其徒譔次其行事與其文詞以傳於後,若《管子》、《晏子》是也,此卽文集之權輿,故《荀子》書有《賦》篇焉。後世人各有集,而不知其原出於諸子,於是集日以多而文日以卑矣。吾用《晏子春秋》《諫》篇、《問》篇、《襍》篇之例,分《賓萌集》爲五篇,以類相從,蓋吾文雖不逮乎古,而今之集卽古之子,則吾猶及知之也。因書于目錄之後,以告觀者焉。《賓萌集目錄》。 將文集追溯到先秦諸子之作。而他對諸子的認知則是“聖人之道,具在於經,而周、秦、兩漢諸子之書,亦各有所得,……且其書往往可以考證經義,不必稱引其文,而古言古義,居然可見”《諸子平議序》。。可以説,他的文集,與他的諸子考據一樣,都有輔助其經學考據的作用。如《吳康甫〈慕陶軒古甎圖錄〉序》認爲“欲明小學,則豈獨商周之鐘鼎、秦漢之碑碣足資考證而已,雖甎文,亦皆有取焉”,進而引吳氏所藏古甎文中“可證經義者一”與“可證經義者又其一”證明其論;更以甎文“富且貴,至萬在”,爲自己在《羣經平議》中讀《國語·周語》“陽失而在陰”之“在”爲“載”,意謂“陽在陰下,以陽載陰也”一説張目,以“見甎文之有裨經義不淺也”。又如《陸星農觀察〈百甎硯齋硯譜〉序》稱“余頻年從事硏經,因究心小學,於金石之文,時有采獲”,而以陸著中所錄“宜侯王甎”之“王”字中畫獨長,證明《左傳》文公七年之“宋公王臣”何以或作“壬臣”;《尚書·牧誓》“厥遺王父母弟”,漢石經爲何誤作“厥遺任父母弟”等爲例,論定“欲讀古書,當識古字,而非博考古金石文字及古甎古瓦之類,未免少見而多怪矣”。 繆荃孫總結俞樾的學術特色云:“先生訓詁主漢學,義理主宋學,教弟子以通經致用,蔚爲東南大師。”繆荃孫《清誥授奉直大夫誥封資政大夫重宴鹿鳴翰林院編修俞先生行狀》。從事了三十餘年書院教育事業的俞樾,課士的確是以經義爲上,如他曾説:“吾浙素稱人文淵藪,而書院之設,亦視他省爲多。其以場屋應舉文詩課士者,則有敷文、崇文、紫陽三書院在,至詁經精舍,則專課經義,卽旁及詞章,亦多收古體,不涉時趨。余頻年執此以定月旦之評,選刻課藝,亦存此意。……精舍中多高才生,頗有能發揮經義、自抒心得者,從此相與硏求,經術文章,蒸蒸日上,爲異日儒林、文苑中人,不亦懿歟?”《〈詁經課藝五集〉序》。故俞樾所作《四書文》、《曲園四書文》、《詁經精舍自課文》、《曲園課孫草》、《曲園擬墨》等八股時文,也常能突破舊注,標立新説,並在文後以“曲園自記”的文字説明理據。 五“從有觀無,以儒參佛”《慶春宮》“環堵三間”一闋。:作爲思想史的詩文 俞樾編定文集,將自己的文章“以類相從”,如《賓萌集》分爲“論”、“説”、“釋”、“議”、“襍”等,《賓萌外集》分爲“賦”、“記”、“書”、“傳”、“碑”、“啓”等,《春在堂襍文》分爲“記”、“傳”、“序”、“墓志銘”、“贊”等。這種分類,從今觀之,頗有助於釐清其文章的各種面相:“賦”、“記”、“贊”之屬最近於文學,“傳”、“碑”、“墓志銘”最近於史料,“序”、“釋”則多爲其學術考證之延伸;而“論”、“説”、“議”諸篇,則爲解讀俞樾哲學思想的素材。如《公私説》從造字法入手,指出古人先創造“私”字然後才有“公”字,卽説明“公者生於私者也,先私後公,固其理也”,祗有正視自己的私欲,才能推己及人地考慮别人的欲望,進而才能滿足所有人的終極欲望,達到“一家安,而後一國安,一國安,而後天下安也”的目的,其思路中的辯證法意味清晰可見。又如在《性説》上下篇中,俞樾對自孟子、荀子提出而聚訟千年的人性善惡問題給出了自己的解答“吾之論性,不從孟而從荀”,並對孟子的立論逐一提出批駁;對於荀子與孟子主張相類的“涂之人可以爲禹”(孟子之説則爲“堯、舜與人同耳”)一説,俞樾從“荀子取必於學者也”的角度加以肯定,強調後天的學習是達到自我約束和嚮善的必要手段,從而可以推導出荀子“聖人之治而禮義之化也”之説的合理性。這些論説亦邏輯嚴密,富於哲理。 身爲經學家、儒師的俞樾,同時也是一位學佛者《金剛經注序》有“余以章句陋儒,桑榆暮景,窮而學佛”云云。;特别在其晚年,《金剛經》更成爲他日日誦讀的功課《花農又用“堪”字韻作四詩寄吳下,老夫技癢,又如數報之》其一小注。,這就爲其思想融會佛、儒提供了契機。光緒十九年(一八九三),俞樾撰《金剛經注》,作序提綱是書原理時稱“以儒理譬之”,卽以更爲讀書人熟悉的儒家學説來解讀《金剛經》大旨。而在尺牘《與金友筠》中,俞樾對《論語·泰伯》“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和“大哉堯之爲君也”兩章提出自己的理解道: 鄙意,此兩章是一部《金剛經》。上章明言有天下,然“不與”二字則已將“有”字掃去。以《金剛經》文法論之,當云所謂有天下者,卽非有天下,是名有天下也。下章特題一句,云“大哉,堯之爲君”,人人洗耳而聽,不知將説出陶唐氏如何掀天蓋地一番大事業來。乃“惟天爲大,惟堯則之”,止是比況之詞,“民無能名”,亦止形容之語,究竟堯之爲君如何,毫無實在。下節言成功、言文章,似乎有所指實矣。然此節文勢大有蹊蹺,吾人從小讀熟,不覺得耳。上句有“也”字,下句何以無“也”字?聖經必無此參差文法,此中大有妙理。夫子當日蓋仰而望之,曰:“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然究竟所成何功,其功安在,亦竟説不出來。略一停頓,乃曰“煥乎,其有文章”,成功不可見,見之於文章。文章有何實際,仍歸之於空而已。蓋上句有“也”字,一宕成功,亦化爲烟雲也。《金剛經》云:“所謂一切法,卽非一切法,是名一切法。”道理實是如此,非曲園叟之援儒入墨也。 可知其會通儒、釋的思想在晚年具有一貫性。 六“欲向青編求故實”《曲園自述詩》其五十五。:作爲史料的詩文 俞樾進士散館後曾短暫入國史館擔任協修的經歷,使他具有相對強烈的傳史意識,故其詩文中每每自稱“舊史氏”,“記述吾職”云然。由於生逢清末、身居江浙,第一次、第二次鴉片戰爭、捻軍起義、太平天國運動等時事,他均曾親身經歷,當時世況民情,均行諸筆端,積爲“實錄”支偉成總結俞樾“爲學固無常師,左右采獲,深疾守家法、違實錄者”(《清代樸學大師列傳》,上海人民出版社,二〇一四年,第二三〇頁)。。就連甲午海戰、日俄戰爭這些發生在北方的戰事,也不時牽動他的心緒,詩中常常流露對時局的關懷。 如第一次鴉片戰爭時期,英軍占據的寧波距俞樾當時居處臨平僅百餘里,其作《聞戒篇》序稱“辛丑八月,海氛甚惡。余僑寓仁和之臨平,其地距尖山海口百里而近,議者以爲危。聞見所及,爲詩四章,題曰‘聞戒’。”其一、二章云: 衝飈海外起,宿鳥林中飛。吾家環堵室,無事不啓扉。昨聞海氛惡,出門問是非。是時天戒寒,雨後日色微。傳呼縣官來,父老迎旌旗。官言寇甚急,一方如病痱。止可守鄉里,去此將何依。爾曹各努力,學著短後衣。嗚呼三鎮兵,甲胄老生蟣。一朝盡敗没,火伴歸者稀。吾民素恇怯,豈足張兵威。 不聞舂爾糧,不見治爾裝。老幼一船載,不知往何方。皆云寇且至,安問梓與桑。復有多田翁,欲去憂田荒。姑且營菟裘,一椽租山鄉。那知山中地,狐狸而豺狼。有朝伏莽起,空爾橐與囊。客自杭州來,亦言如蜩螗。十室九則空,存者心傍徨。頓令數日内,價高黃頭郎。噫嘻此何象,平日真羲黃。 將戰亂當前民不安處,又無處可逃的彷徨無助刻畫得入木三分。郭則澐評曰:“一時詞客如汪梅村、高碧湄各有書感之作,俞曲園先生詩尤沉痛。”轉引自錢仲聯《清詩紀事》,鳳凰出版社影印本,二〇〇四年,第二六〇七頁上欄。又如對於道光末年氾濫江浙的大水,俞樾作《聞浙中大水》、《樂府體四章,記江浙大水》等詩詳加記錄:水情則曰“今年兩月雨,海若不敢受。遂令平地水,高可濡人首”、“誰知陋室中,已可置敝笱。褷鷺登堂,撥剌魚窺牖”,世況則曰“盜賊鋌而走”、“君不見東南七千里,田廬盡化爲污渠”、“千風萬雨,不借一廡。生者前行,死者臭腐”,民生則曰 “年荒穀價高”、“小口三,大口六。六文錢,一合粟。炊之爲糜,不盈一掬。何況小口又減半,雖易糠秕且未足。昔時富户今亦貧,何人爲具黔敖粥”、“錢六千,米一石。米一斗,錢六百”,方方面面,巨細備載。在這一點上,其詩作的確是極好地繼承了白居易新樂府的優秀傳統《茶香室叢鈔》卷八中自稱“生平最喜香山詩,所爲詩亦自謂近之”。。 細細梳理,俞樾詩文中還有大量專題史料。小而飲饌、服飾、用具,乃至閲讀、休閑、娛樂,大到物候、災異、時政,無所不在。以戲劇資料爲例,其詩文中先後記錄有:道光末年,俞樾居安徽休寧,“每年四月,汪村賽神,謂之‘打標’。錦棚演劇,五六日始罷。余歲歲與觀之,有詩存集中”《曲園自述詩》其三十。《打標》一詩見於《春在堂詩編》卷二。;咸豐中俞樾任河南學政時,“冬夏試畢還署,每張筵演劇,慰勞幕中諸友”《曲園自述詩》其六十六。;光緒間在詁經精舍教書之餘,他也曾聽戲休閑而有《觀影戲作》。又如杜文瀾曾創作《南征記》傳奇一事,見載於俞氏所作《杜筱舫觀察六十壽序》(《春在堂襍文續編》卷五)中,而據《余蓮村勸善襍劇序》則可知時人對於“今樂”(京劇)的喜愛程度等等。再以民間禮俗爲例,江西之有“子孫糧”、“風龍樹”《記江右俗二首》。,徽州之有“呼猖”《呼猖歌》。,德清之“喫野飯”《立夏日,支竈於庭,掃葉爲薪,以米和蠶豆,又碎切肉及筍,合煮成飯,飯熟聚餐,謂之喫野飯,鄉俗也。賦詩紀之》。;馬没村(去嚴州二十七里)之十年一賽社神《馬没村社曲》。,錢唐舟子起航前之祭神《戊申春日發錢唐江,舟子焚香祀神。余適有感,亦揖而致詞》。;金奎甲子日之祭奎星《光緒十四年正月十二日甲子,是日逢金,又值奎宿。相傳金奎甲子爲文字之祥,祭之者吉。因命孫兒陛雲祭焉,并勗以詩》。,立夏日之秤人《立夏日,循俗例秤人,戲賦》,五月十三關帝生日之磨刀《磨刀雨歌》。,七月七魁星生日之乞巧《七月七日爲魁星生日,見施可齋〈閩襍記〉,因祀之而記以詩》。,七月三十地藏王菩薩生日之燃燭《燭影搖紅》“乞巧纔過”一闋。,臘八日之相互饋粥《竹樵中丞恩錫饋臘八粥》。;生者之過洗三、滿月、雙滿月、抓周、生日,逝者之有虞禮、小祥、大祥、禫祭、吉祭;種種民間風習,皆可於其詩中尋繹。更有不少詩作記錄了清末社會巨變的細節以及對於時人的衝擊,如電報與火輪船的快捷,照相術和留聲機的新奇,聽聞有電話(詩稱“德律風”)和X光片攝影技術(詩稱“一奇術,能洞見人藏府”)時的驚異,都在在留於筆下。《光緒丁酉,西湖有開鐵路之議。余在山言山,不能無言,輒作長歌,以代蕘唱》言“議傍西湖興鐵路,好從湖墅達江隈。其地逶迆三十里,高者山腰下山趾。自茅家步向南來,逾翁家山猶未已。植竿立幟費經營,雖未興工勢已成”,載明杭州當年規劃中鐵路的路線;《黃河鐵橋歌》言“我撫此圖一擊節,我觀此圖三太息。易以設險戒王公,無險何以守邦域。南條之水江爲大,北條之水河爲雄。九州形勢此其最,金湯天造非人工。往者東南羣盜起,朝延特遣防河使。彼時千騎聚如雲,此日一橋平似砥。況聞鐵軌徧塵寰,十里百里一息間。入蜀已如無劍閣,游秦何處有函關……我言未竟人爭訶,豎儒剌剌言何多”,充滿對巨變的不適與焦慮。這些都是最直接最鮮活的社會生活史料。 俞樾曾稱贊他人之詩“不名一格,各擅其勝”《心壺雅集詩序》。,實則其詩文亦可如是觀。卽如錢仲聯先生已看到的:“俞樾以學人爲詩,但和晚清宋派詩人所標榜的學人之詩異趣,宗尚乃在袁枚。……俞詩由宏博之才與學,觸境而發,稱意而言。擬之前代,較近白居易。”錢仲聯《近代詩鈔》,第五〇五頁。倘若將俞樾的詩文作品加以分類,再以不同的視角去看,便可理解“學人之詩”與“性靈”之情在俞樾的創作中融合起來的狀況。 要之,俞樾之詩文,非純文學之詩文,乃貫通文史哲之詩文。願今之諸君子,不徒當文學觀。 整理説明 一、本書收錄俞樾詩文作品二十七種,一百一十四卷。包括: (一)《春在堂詩編》二十三卷; (二)《曲園自述詩》一卷; (三)《補自述詩》一卷; (四)《佚詩》一卷(卽《俞樓襍纂》卷三十六); (五)《吳中唱和詩》一卷(卽《曲園襍纂》卷四十一); (六)《集千字文詩》一卷(卽《曲園襍纂》卷四十八); (七)《百哀篇》一卷(卽《俞樓襍纂》卷四十一); (八)《詠物廿一篇》一卷(卽《俞樓襍纂》卷四十二); (九)《小蓬萊謠》一卷; (十)《春在堂詞錄》三卷; (十一)★《金縷曲廿四疊韻》一卷; (十二)《百空曲》一卷(卽《曲園襍纂》卷四十三); (十三)《銘篇》一卷(卽《俞樓襍纂》卷三十七); (十四)《左傳連珠》一卷(卽《俞樓襍纂》卷十二); (十五)《梵珠》一卷(卽《曲園襍纂》卷四十二); (十六)《賓萌集》六卷; (十七)《賓萌外集》四卷; (十八)《春在堂襍文》六編三十七卷補遺六卷; (十九)《佚文》一卷(卽《俞樓襍纂》卷三十五); (二十)《四書文》一卷; (二十一)★《曲園四書文》一卷; (二十二)《詁經精舍自課文》二卷(卽《樓叢書》第八種); (二十三)《玉堂舊課》一卷(卽《俞樓襍纂》卷三十八); (二十四)★《曲園課孫草》一卷續一卷; (二十五)★《曲園擬墨》八册(今合爲一卷); (二十六)《春在堂尺牘》七卷(含一卷稿本,情況詳下); (二十七)《春在堂楹聯錄存》五卷附錄一卷。 二、上述各書之底本,多爲《春在堂全書》光緒二十五年彙印續刻本。該本書前有朱印一紙,正面爲篆字“殫心著述”,背面爲楷字“光緒二十八年七月/初三日欽奉/上諭有此四字敬刻卷端/以志榮遇/臣俞樾恭記”説明。卷前有《春在堂全書總目(光緒二十五年重定本)》,可知《全書》於光緒二十五年曾加董理。俞樾著作均隨作隨刻,此時當屬彙印,各本版片多爲舊版,後續之作則隨時補入(故稱之爲“彙印續刻本”)。該本版式半葉十行行二十一字,小字雙行同,左右雙邊,此爲清季常見之樣式。 三、上列書名前加★各種,爲非出自《全書》本者,各書版本情況如下: (一)《金縷曲廿四疊韻》一卷,清光緒十三年刻本。半葉六行,行十八字,小字雙行同。白口,無魚尾。書名葉正面題“金縷曲廿四疊均”、“曲園先生著”,署“門下士宋文蔚謹錄”,背面有牌記,題“光緒丁亥中春鋟版”。全书十九叶,用“仿汉蔡中郎竹册”纸。 (二)《曲園四書文》一卷,清光緒十四年刻本。半葉九行,行二十五字,小字雙行同。白口,單魚尾。書名葉正面題“曲園四書文”、背面題“戊子冬日曲園自署”。首自序一葉,次“曲園四書文目錄”二葉。正文共計五十一葉。 (三)《曲園課孫草》二卷,清光緒壬午仲夏常熟抱芳閣刻本。半葉九行,行二十五字。白口,單魚尾。書名葉正面題“曲園課孫艸”,背面有牌記,題“光緒壬午仲夏常熟抱芳閣刊”。首自序一葉,次“曲園課孫草目錄”一葉,次“課孫草續刻”目錄並跋一葉。正文共計八十葉。 (四)《曲園擬墨》八册,各册葉數不一,版式不盡相同。其一有“戊子九月戲作”篆字刊記,含順天、江南、浙江、福建、河南、湖北闈題十六葉。其二爲“浙江闈題”(書口題名,下同)二葉。其三爲順天、江南、浙江、湖南“己丑闈題”十葉。其四爲“浙江己丑闈題”二葉。其五爲“庚寅擬墨”十一葉。其六爲“曲園擬墨”十三葉,含辛卯江南、江西、浙江卷。其七爲“曲園居士擬墨”十七葉,含癸巳順天、江南、河南、福建、浙江、四川、廣西卷。其八爲乙未會試二葉。合計則有光緒十四年戊子(一八八八)、十五年己丑、十六年庚寅、十七年辛卯、十九年癸巳、二十一年乙未等年之作三十一篇。此次整理合爲一卷。 (五)《春在堂尺牘七》,稿本(日本早稻田大學圖書館藏)。書衣有島田翰所書“俞曲園先生手藁本/春在堂赤牘卷第七”字樣,並“乙巳臘月二十日曲園先生所贈,島田翰彥楨手裝於吳門”題識。册中計有二十一葉爲半葉九行行二十一字的紅格紙,書口處印有“春在堂寫本”字樣;十二葉爲半葉九行行二十五字的紅格紙,字格上并有小字欄線。另有後一種樣式的空白字紙若干葉。 四、本書參校本主要有以下諸種: (一)《日損益齋詩鈔》十卷,清咸丰八年(一八五八)刻本。半葉十行,行二十一字,小字雙行同。白口,單魚尾,左右雙邊。首書名葉,題“日損益齋詩鈔”,背面有牌記,題“咸豐八年季夏刊于吳門”。次《日損益齋詩鈔目錄》二葉,十卷各有古今體詩二十四首、六十七首、四十三首、五十八首、七十一首、五十六首、五十七首、六十六首、五十一首、四十一首。次正文,卷端首行題“日損益齋詩鈔卷一”;次行題“德清俞樾蔭甫”,下空三字。卷末尾題“日損益齋詩鈔卷一終”。篇與篇接刻,篇名首行低二格,次行以下低三格,序文均低三格。卷一共十二葉,卷二共二十葉,卷三共十三葉,卷四共二十一葉,卷五共二十三葉,卷六共十八葉,卷七共十八葉,卷八共二十葉,卷九共十九葉,卷十共十三葉。用以校訂《春在堂詩編》、《佚詩》,簡稱“《日鈔》”。餘者收入“詩文輯錄”。 南京图书馆又藏有《日損益齋詩鈔》四卷本,應係十卷本殘存四卷,割裂目錄,以充全本者。 (二)《好學爲福齋詩鈔》三卷,清道光己酉(一八四九)刻本。半葉十行,行二十五字,小字雙行同。白口,單魚尾,左右雙邊。書前有牌記,題“好學爲福齋詩鈔,道光己酉冬月刊,萱蔭山房藏板”。首《序》二葉,署“道光二十九年冬月愚兄孫殿齡拜序”。次正文,卷端首行題“好學爲福齋詩鈔卷一”;次行題“德清俞樾蔭甫”,下空五字。卷末尾題“好學爲福齋詩鈔卷三終”(卷一、卷二末行均爲墨釘)。篇與篇接刻,篇名首行低二格,次行以下低三格,序文均低三格。卷一共十葉,卷二共二十葉,卷三共十二葉。用以校訂《春在堂詩編》、《佚詩》,簡稱“《好鈔》”。餘者收入“詩文輯錄”。 (三)《廣堪小集》一卷,清刻本。半葉九行,行二十五字。白口,單魚尾,四周單邊。首書名葉,題“廣堪小集”,“曲園先生著”,“授業小門生金詠榴謹錄”。卷端題“疊堪字韻詩十九首”,下署“曲園居士”。正文共計九葉,末署“授業小門生金詠榴謹錄”。 用以校訂《春在堂詩編》,簡稱“《廣集》”。 (四)《越中紀遊詩》,清光緒丁亥(一八八七)四月寫刻本。封面題“曲園先生于光緒丁亥莫春遊越,其門人宋文蔚寫付梓”,書中宋文蔚敘有“旬有五日而返,僅得其零古詩十有九首”云云。用以校訂《春在堂詩編》,簡稱“單行本”。 (五)《俞樓詩記》一卷,嘉惠堂丁氏刻本。半葉十行,行二十字,小字雙行同。白口,單魚尾,四周雙邊。扉頁背面有牌記,題“嘉惠堂丁氏梓行”。正文前有光緒七年十二月旣望徐琪《俞樓詩記序》二葉。《詩記》正文七葉,卷端首題“俞樓詩記”,次行,題“德清俞樾”,下空五字。用以校訂《春在堂詩編》,簡稱“單行本”。 (六)《曲園老人遺墨》一卷,據原稿影印之本。包括《曲園遺詩》書名并正文共六葉,《曲園遺言》書名并正文共九葉。用以校訂《春在堂詩編》,簡稱“稿本”。 餘者收入“詩文輯錄”。 (七)《好學爲福齋文鈔》二卷,清咸豐辛亥(一八五一)刻本。半葉十行,行二十五字。白口,單魚尾,左右雙邊。首書名葉,題“咸豐辛亥仲秋”“好學爲福齋文鈔”“孫萱蔭堂藏板”。次《序》一葉,署“道光二十八年歲在著雍涒灘仲冬之月愚兄孫殿齡拜序”。次《好學爲福齋文鈔目錄》二葉,二卷大體分體編排,共五十二篇。次正文,卷端首行題“好學爲福齋文鈔卷一”;次行題“德清俞樾蔭甫著”,下空四字。卷末尾題“好學爲福齋文鈔卷一終”。 每篇自爲起訖,多數不接刻,篇名低二格。卷一共三十葉,卷二共三十三葉。用以校訂《賓萌集》、《佚文》,簡稱“《好文》”。餘者收入“詩文輯錄”。 (八)《草草廬駢體文鈔》二卷,清刻本。半葉十行,行二十五字,小字雙行同。白口,單魚尾,左右雙邊。首書名葉,題“草草廬駢體文鈔”,署“愚兄程廷瑛題”。次《序》二葉,署“道光二十八年歲在戊申愚兄孫殿齡拜序”。次《草草廬駢體文鈔目錄》二葉,二卷大體分體編排,共三十六篇。次正文,卷端首行題“草草廬駢體文鈔卷一”;次行題“德清俞樾蔭甫著”,下空四字。卷末尾題“草草廬駢體文鈔卷二終”(卷一末無尾題)。每篇自爲起訖,不接刻,篇名低二格。卷一共三十葉,卷二共三十七葉。用於校訂《賓萌外集》,校記中簡稱“《草鈔》”。餘者收入“詩文輯錄”。 (九)《日損益齋駢儷文鈔》四卷,清咸豐九年(一八五九)刻本。半葉十行,行二十一字,小字雙行同。白口,單魚尾,左右雙邊。書前有牌記,題“咸豐九年四月栞于吳門庽齋”。首《日損益齋駢儷文鈔目錄》一葉,四卷分體編排,共五十七篇。次正文,卷端首行題“日損益齋駢儷文鈔卷一”;次行題“德清俞樾蔭甫”,下空三字。卷末尾題“日損益齋駢儷文鈔卷一終”。篇與篇接刻,篇名低二格。卷一共十八葉,卷二共二十八葉,卷三共二十八葉,卷四共三十六葉。用於校訂《賓萌外集》,校記中簡稱“《日鈔》”。餘者收入“詩文輯錄”。 (十)《春在堂全書校勘記》,清光緒十一年(一八八五)刻本。半葉十行,行二十一字,小字雙行同。白口,單魚尾,左右雙邊。是書爲俞樾弟子蔡啓盛校訂《春在堂全書》之作(時《全書》已成者計有三百二十八卷),附於《全書》之末以行。今分繫相關篇目之末,以便參考。校記中簡稱“《校勘記》”者卽此。 (十一)其他單篇參校用本,則隨文注出。 五、書後附“詩文輯錄”,編例另具。又有附錄三種,分别收錄俞著書前他人所作序文,俞氏逝後親友所作輓言,及傳記資料。 六、俞樾著述好用古字,爲保留作者用字習慣,本次點校未對書中字形作嚴格地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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