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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诺森花海329787221172440贵州人民出版社
  • 正版
    • 作者: 32著 | 32编 | 32译 | 32绘
    • 出版社: 贵州人民出版社
    • 出版时间:2023-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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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32著| 32编| 32译| 32绘
    • 出版社:贵州人民出版社
    • 出版时间:2023-01-01
    • 版次:1
    • 印次:1
    • 字数:184000
    • 页数:288
    • 开本:32开
    • ISBN:9787221172440
    • 版权提供:贵州人民出版社
    • 作者:32
    • 著:32
    • 装帧:平装-胶订
    • 印次:1
    • 定价:42.80
    • ISBN:9787221172440
    • 出版社:贵州人民出版社
    • 开本:32开
    • 印刷时间:暂无
    • 语种:暂无
    • 出版时间:2023-01-01
    • 页数:288
    • 外部编号:31659280
    • 版次:1
    • 成品尺寸:暂无

    (1)少女的祈祷
    (2)祝家与陈家
    (3)高二三班与高二八班
    (4)碰头
    (5)行动守则
    (6)偷书
    (7)偷书?贰
    (8)陈家的韭菜盒子
    (9)早恋与屠格涅夫
    (10)约定
    (11)陈家兄妹
    (12)暗藏的危机
    (13)转科大作战
    (14)心迹
    (15)拆穿
    (16)科学
    (17)异变
    (18)祝爸的解决办法
    (19)邓老师的发现
    (20)归位
    (21)两封信
    (终) 多年以后
    番外集:交换之前和之后的事
    番外一 十六岁的生日
    番外二 物理竞赛
    番外三 少女的烦恼——陈静安篇
    番外四 少女的烦恼——祝年年篇
    番外五 少年的烦恼——陈长宁篇
    后记

    居尼尔斯自由撰稿人,写作十余年。
    先后出版过《咖啡少年不加糖》《谈情斗爱》《我灿烂的青春时代》等作品。
    新浪微博:@居尼尔斯

    (1)少女的祈祷陈静安是在睡梦中被一缕异香惊醒的,是她从没闻过的香味。悠悠转醒之后,入目所见极为陌生:软被、床垫、枕头、天花板、顶灯、床头柜、书桌……一切房间设施,每一件都是次见。
    还有房间里的香气,简直闻所未闻。
    陈静安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在做梦,重新闭闭眼,再睁开。
    好嘛,还是那个陌生但很公主很梦幻很娘很仙很美的房间。
    陈静安从床上爬起来,照往常,她自己的床一侧靠墙,靠窗,拖鞋总脱在右侧,这张床不一样,居中而放,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两个房间的面积不一样,这个房间更大,床也更大,床垫很软,床品全是蕾丝花边,她左右探看,床两侧都没放拖鞋,索光脚下床,气候还是三月的,木地板很凉,脚底板触觉十分真实,陈静安抱起胳膊,仍然当这是个梦。
    那么梦里,她是谁呢?
    念头转到这里,书桌上的镜子立刻吸引了陈静安的视线,她光着脚走到桌前,像一切狗血的穿越小说那样,揽镜自照——吓坏了!
    陈静安被镜子里秀气精致的脸吓得倒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她怎么变成……祝年年了?
    这是科幻世界上写的吸引力法则……生效了?
    与此同时,陈静安家。
    陈静安的房间,祝年年刚好在陈静安一侧靠墙的小床上醒来,和陈静安对房间状况的反应不同,祝年年在陌生环境里首先受到的惊吓是,她及肩的头发、长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头将将过耳的短发。经过一番和陈静安一样的摸索寻找,祝年年在陈静安房间找到一颗金属制品,通过该金属制品的反光,祝年年也意外发现自己——变成了陈静安。
    发现这个状况没多久,陈静安的房间门被敲响,有人在外面说:“起床了没?”祝年年吓得魂飞魄散。
    敲门声又响,门外人的声音再响:“陈静安,是不是在睡懒觉?我要走了。”祝年年跌倒在小床上。
    门外这个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她太熟悉,又太陌生了。
    他是陈静安的哥哥陈长宁,不,不算是亲哥哥——即使他们住在一起,都姓陈,可他们不是亲兄妹。这是祝年年一早就搜集到,默默写在本子里的,关于陈长宁的信息。
    祝年年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这个当口,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祝年年在万分担惊害怕的心情下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心心念念了四百二十五天的人。
    “还赖床?”陈长宁皱着眉头看她,“今天真不带你了,你自己坐公交。”话说完他就走了,消失在祝年年眼前。
    可惜,祝年年仍然一无所动,她的心跳在看到陈长宁出现的那一刻,就失序到静止了。
    为什么她会变成陈静安?
    难道流星……听到她的愿望了?
    (2)祝家与陈家陈静安和祝年年都在二中读高二,二中,本市的高中。陈静安在三班,理科班。祝年年在八班,文科班。
    两人都知道对方,但,完全不熟。
    祝年年是二年级级花之一,凭借一头靓丽的乌黑长发,横扫高二年级文理科直男们的心。有个现象一点也不夸张,就哪怕祝年年某日换了个发卡,也能成为同学们的课余话题。
    现如今,这头乌黑长发和这张精巧干净的脸,都长在陈静安身上,她觉得格外不真实。对祝年年,陈静安还想知道更多,比如——她拉开有蕾丝花边的睡衣领口,往里瞧了瞧。
    啧。
    有点可惜,没有自己的。不对!陈静安又一想,这是梦,梦里看到祝年年胸小,可能是因为潜意识里的嫉妒心导致的。
    嗯,这样很合理。
    陈静安正漫无边际地发散想着,偌大的公主房外响起敲门声。
    先三下,陈静安吓得不敢动。
    又三下,陈静安清了清嗓子,喊:“谁啊?”脱口而出的声音清脆又甘甜,是陈静安近期梦寐以求的好声音。
    “年年睡过头了吗?已经七点了,爸爸在等你。”“啥玩意儿?”陈静安往上扯紧睡衣领口,“谁在等我?”“年年,”门口的女音很陌生,但是透露出来的担心意味很明显,“是不是生病了?妈妈可以进去吗?”妈妈?谁的妈妈?祝年年的?
    “年年?妈妈进门了?”陈静安怔愣的间隙,门外“妈妈”又问。
    “别,先别。”反应过来的陈静安一个箭步往后跳回到公主床上,床垫弹太好,她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还被弹力颠了几道。
    躺上床,拉上被子,陈静安用力闭眼。
    快睡,快睡,睡完快醒。
    此地甚是吓人!
    门外的“妈妈”没有给陈静安入睡时间。她推门而入,也带着一缕若有似无的香气走近床头,陈静安分外紧张,死死闭着眼,被子下整个人都在发抖,而后,一只略带凉意的手贴上她的额头。
    “没发烧。”女声响在身侧,太温柔,太好听,陈静安忍不住睁开眼。
    看到一张和声音完全匹配的,分外温柔的脸。与陈静安想象中亲生母亲的脸,还意外有些吻合。那一瞬间,陈静安恍然又觉得,这个梦一直做下去,也挺好。这样,她就能把前不久发生过的事情忘记了。
    “哎哟哟,这是什么眼神。”“妈妈”笑得眼弯弯,手又碰了碰陈静安的脸,“脸上有点发冷,着凉了?”陈静安躺在柔软的枕头上摇头。
    “那是哪里不舒服?”陈静安还是摇头。
    “如果没有不舒服,还是要起床去上学的。”祝妈妈说到这里,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过闹钟,“七点过八分了,再不起要迟到的,年年上高中以来,可是从来没迟到过的。”边说着,祝妈妈边不着痕迹地拉下陈静安的被头,将她从床上捞起来,说:“是不是又想撒娇啊?”陈静安丧失自主能力,任由梦里的“妈妈”支配自己。
    “还没穿内衣?”祝妈妈盯着陈静安胸前说。
    陈静安条件反地用双手护住,往常在陈家,她起床件事就是穿内衣,进入青春期以来,不止陈长宁完全忽视了她的发育,陈爸陈妈也是粗神经的父母,她的房门如果不锁,他们总是敲两声就直接进的。不是没提过这件事,无奈陈家的家庭氛围从来向来开放又粗糙,根本不容陈静安太把女孩子那点小事当事。
    其实陈静安本人大部分时候也没把自己太当女孩子,实在是发育太好,有点碍眼——“今天想穿哪件?”陈静安自顾地走神之际,祝妈妈已经带着她走到祝年年房间里的巨大粉色壁橱前,她一手推开柜门,陈静安先看到一排排秀丽的连衣裙,没等她反应,祝妈妈又蹲下去,拉开挂衣格下方的抽屉,露出合纵连横的屉内格子间,里面整齐摆放着颜色各异的内衣,无一例外是浅色,马卡龙色,公主系。
    我的老天爷啊!
    陈静安结结实实地惊呆在了柜门前。
    别醒了!
    就让她在梦里过下去吧!
    陈家。
    和陈静安不一样,祝年年对陈家的基础设施没多大兴趣,她在短间里找到陈静安的校服穿上,出房间,陈家房子面积不大,三居室,陈静安房间对面大概是陈长宁的,门上贴了一个篮球明星海报,左侧是大主卧,门开着,里面没人,祝年年四百二十五天收集的陈长宁的资料里有一则关于他父母,据说他们在市郊的一所大专学校任教,有时晚上不回来。
    陈静安房间往右走是客厅,客厅东南角落是洗手间,西边是餐桌和厨房,餐桌后面的墙上挂着时钟,此时正值早晨七点一刻,餐桌上放了豆浆和一袋小笼包。此外,整个三居室里别他。
    祝年年双手按了按脸,陌生的触感,陈静安皮肤有些干燥。她没有对现下的场景和情形做过多理思考,径直迈了步子往洗手间走去。
    既然是美梦,不能浪费。
    洗手间也很小,有剧烈的洁厕剂味道。小小的化妆镜下面挂着置物槽,里面摆了四个杯子,祝年年挑了玫粉色那一只,目光又落在旁边蓝色杯子上,脑子里猜想着,这是不是陈长宁的杯子。
    刷牙洗脸。
    七点半,祝年年吃了两个包子,还剩下两个,她有些为难,怕浪费,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拎了包子,端了没喝完的豆浆,找到陈静安收好的书包,开门离开。
    也不知道这个梦能做多久,祝年年自然也不知道要在这个梦里做什么,她想到的是,得赶快去学校见到陈长宁才好,不然梦一醒,什么都没有了。
    陈长宁家住的是老房子,楼梯房,在三楼。祝年年顺着楼梯下来,到楼梯出口,一抬眼,见到来人——立刻原地立定,打了个响声巨大的饱嗝。
    陈长宁长腿跨坐在自行车上,一手将小册的英语词典往校服口袋里装,另一手冲她做了个幅度巨大的抬手看表动作,眉目间不大高兴。
    “真能拖啊陈静安。”祝年年瞪大眼睛,想说话,可惜又被一个饱嗝咽走了。
    “愣着干嘛?上车快走。”陈长宁下巴指了指自行车后座,示意祝年年上车。
    祝年年一手拿着豆浆,另一手拎着小笼包,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陈长宁的目光转向她手里的包子。
    “你来那个了?”他问。
    “哪个?”祝年年终于说出去话,声音陌生得吓人。
    “包子没吃完。”话,他放开车把手朝她勾了勾,“给我。”祝年年反应过来,立刻一步换作两步走上前去,把手里的小笼包递给他,陈长宁在她脸上探究的目光还在继续。
    “没来那个怎么蔫了吧唧的,这不是你喜欢吃的包子吗?”边说着,陈长宁边当着她的面一口一个包子吞进嘴里。祝年年看着他鼓鼓囊囊的腮帮子,有点陌生,又觉得有点可爱。
    包子吃完,陈长宁懒洋洋地直接跨坐着自行车往前走到垃圾桶旁边,扔掉塑料然你不想主动交代,就去外面给我把门带上。我要提醒你的是,哪你要是东窗事发,我可不会心慈手软。”这陡然放缓但实则又很严厉的语气对祝年年来说为命,她受不住,满脸抱歉地看着他,差点要告诉他,我不是你妹妹,我是祝年年。
    还是忍住了。
    说了不就等于和他再见了吗。她不想和他再见。
    祝年年默默搓着衣角出门,正要从外面给他把门带上,却见他坐在书桌前,查究的目光并没离开她。
    “你还是陈静安吗?”他说。
    “啊?”祝年年重新紧张起来。
    “不是提问,你不用回答。”陈长宁说。随后他收回视线,从书桌上笔筒里拿了笔,安静地做起试卷来。
    祝年年握着门把手,在原地几度抬脚,收脚。
    还是轻轻关上门。
    哎。祝年年背靠门轻轻叹了口气,跟他说话就紧张的毛病什么时候好啊?她想和他正常聊天,好想好想。
    希望梦醒之前,她可以得到这样的机会和勇气。袋,回头对祝年年说:“给我张纸巾。”“啊?”“纸巾啊。”陈长宁道,“不然擦你脸上?”他摊开手掌,举向祝年年。
    祝年年不知道陈静安的纸巾在哪,怕露馅,连忙低头说:“今天没带。”陈长宁坐在自行车上倒着走回来,祝年年不敢看他,头低着,也不敢动。忽然,她左手上掠过一阵凉意,紧接着,刚刚还握在手里的豆浆瞬间到了陈长宁手上。
    祝年年受惊看向他,他正叼着她用过的吸管,眼神间探究意味更强。
    “到我书包拿。”他向祝年年侧了侧身,“外面那个夹层。”祝年年照做。
    “陈静安,你今天有点奇怪。”祝年年拿纸巾的手一抖。
    “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祝年年拿出纸巾,帮他抽了一张出来,小心递他上。
    陈长宁安静擦手,又安静地坐着车走去垃圾桶扔纸,又再次坐着车倒回来。
    祝年年脸热极了。
    下一秒,她温度很高的脸——确切地说是右下巴连着右侧脸——落在了陈长宁手上,他把她的脸掰起来,左右翻着探看。
    这一下,两人的脸离得极近,呼吸可闻,祝年年心脏提到嗓子眼。
    “到底什么毛病?怎么不说话?也不抬杠?”陈长宁又凑近了一些,祝年年看到他漆黑发亮的瞳孔。“你只在跟我说实话,我保不罚你,也不跟爸妈告发你。”他轻声引诱道。
    祝年年艰难找到呼吸和发声位置,艰难地说:“要,要,要迟到了。”听到这话,陈长宁嘴角一弯,笑了,随后,他放开她。
    “还知道迟到啊。”他坐着自行车走开一段距离,“先上车,晚上我再审你。”祝年年高兴地走过去坐自行车。
    等她坐好,陈长宁却没动,祝年年正纳闷,陈长宁忽然转过头来。
    “陈静安,你真的不是来那个?”“不是。”“那你,”陈长宁低垂视线向她示意,“什么时候用这坐我车了?”“啊?”祝年年低头看自己,侧坐着,有什么问题?
    “算了。”陈长宁很快摇摇头,“你能想到什么好借口,哥晚上回家再搞你。”随着话音落下,陈长宁的脚离地,车子乘着春风前行。
    直到车子驶出去好长一段距离,祝年年才调整好呼吸,小心翼翼伸手扶住陈长宁的腰,一路红着脸,高兴极了。
    这要是个梦,就一直做下去吧。
    求求你了,流星。
    (3)高二三班与高二八班变成祝年年之后的陈静安始终认为自己在做梦,哪怕坐上梦寐以求的祝爸专车,她仍然没有怀疑过,竟,想和祝年年交换人生的念头在她脑子里发酵了很久,很久。
    直到祝爸在一次转弯途中偶遇行人紧急刹车,陈静安膝盖猛地撞到车壁,剧烈的刺痛感攻占她,祝爸吓得立刻停车给她检查膝盖,一缕惊恐才在陈静安心底升腾起,她满心疑虑地从车内后视镜里观察自己的脸——还是祝年年那张白嫩的脸,额头沁着些许汗滴,显得我见犹怜。
    膝盖是真的痛,可即使这么痛,痛得难以忍受,陈静安也根本没有从梦中醒来。
    祝爸把她送到学校门口,反复确认她膝盖没问题之后,终于放心地驱车离去。早起时还认为自己是做梦的陈静安,在经历膝盖碰撞受伤之后,开始怀疑当下情形。
    她是个理科生,上初中以后,在陈长宁的有意引导下,她对物理也有了很深的兴趣,当然,开始她并不是喜欢物理,而是喜欢一切怪力乱神的东西,诸如世界十大谜团、外星人和UFO存在可能类的,慢慢的,随着陈长宁书架上科学类、科幻类书籍的增多,陈静安的热情渐渐延展到更正统的领域,即物理学。
    这也是为什么文理分科,她选理科的原因。只不过,因为她本人除了喜欢已被实的科学,还更喜欢科幻小说,所以,当下发生在她身上的、她成为了祝年年的状况,照常理来说,除了梦境这一个的可能,是无法用科学理论来解释的,至少,现有的科学没有出现过这种怪象。
    不过,反而在很多古书里,诸如唐人写的《酉阳杂俎》,宋代沈括的《梦溪笔谈》,还有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里,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故事和她的奇遇类似。
    也就是说,她成为祝年年,可能不是做梦。
    以上这些念头,是陈静安在走去教室之前的思考。高二年级教学楼在一栋,高二八班在二楼,高二三班在一楼。虽然早上有祝爸护送,陈静安到学校的时候,高二年级早读课已经各自开始了,陈静安知道自己应该去二楼、祝年年的班级,可她还是忍不住先去自己班级门口溜了一圈,的是,里面并没有另一个“陈静安”在,三班教室里倒数第三排原属于她的座位现在是空着。
    这多少加重了陈静安的疑惑,她决定立刻去二楼,高二八班探险。
    陈静不太走运,还没抬腿迈进教室,一位老师先叫住了她:“年年今天怎么这么晚?赶紧进来,我跟数学老师换了节课,咱们趁早上多点时间,做个随堂。”老师姓徐,教历史,也是陈静安高一的历史老师。这位徐老师显然很喜欢祝年年,根本没给陈静安过多反应时间,便把她匆匆带进了教室。
    陈静安有片刻的慌乱,她当时有点担心自己入行世界,在眼下这个世界,有真正的祝年年在,结果一圈环视,教室里确实没有另一个祝年年。
    确认这一点,陈静安瞬间放下心来,迈步要进去,又一想,她好像不知道祝年年坐哪儿。
    同样遇上陌生状况的祝年年似乎比陈静安更从容。
    首先,祝年年没有像陈静安那样怀疑现实,她很坚信自己的遭遇是一场梦,原因简单,她以前也常常梦见陈长宁,只是,过去梦里的陈长宁也和现实里的他一样,并不知道祝年年的存在,他在她的梦里也是遥远而孤傲的。
    坐他的自行车上学,在上坡下坡的路段伸手揽住他的腰,这是祝年年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可是今早,这一切都发生了。它太不真实,祝年年没法不把它只当梦而已。 因为太相信这是个梦,祝年年甚至决定不去上课,光跟在陈长宁身后,以陈静安的身份和他谈天说地,整日整日地泡在一起,和他相处过程中已经发生的细节太过于美好,美好得令祝年年感到害怕,怕闹钟响,怕妈妈敲门,怕一切会让她醒来的声响,她在“梦里”想,她得争分夺秒。
    遗憾的是,陈长宁比她想象的严厉。
    祝年年只不过跟他走到高二和高三教学楼的分隔走廊,就被他以很凶的态度训斥:“没睡醒?跟着我干嘛?”祝年年吓得猛往后退了两步,逃也似的跑开了。
    她下意识地要上楼往高二八班的方向跑,在转角处,被一道力气扯住书包带,随之而来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陈静安你要去哪?”祝年年受惊回头,看到一张完全不认识的脸。
    那人没等她反应,径直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带离楼梯口。祝年年哪和男生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当下就要挣脱,却听那人凑近她耳边说:“近徐涛租了些新玩意儿,你要不要这周末来我家看碟?”祝年年没懂他在说什么,这个男孩说话时,眼中隐约有深意,祝年年琢磨了一下还是不明白,于是重新要挣脱他的掣肘,不料旁边人拉着她猛一拐弯,将她带进了一个教室,祝年年匆忙中回头看了一眼教室门口的牌子:高二三班。
    高二三班是陈静安的班级。
    理科班特有的男生气息扑面而来,祝年年被男生架着直在课桌间行走,每一张都是清晰又陌生的脸,这情形不禁令祝年年感到诧异,她以前做梦,哪怕做得再长再详细,也没出现过这么多人啊。
    这个梦,似乎有些奇怪。
    (4)碰头时间是2009年。
    穿越小说正大行道,们教会陈静安一条很灵的应变法则,装聋作哑。即使她并不相信世界上存在穿越这种事,但她还是使用了这条法则,靠着这条法则,陈静安不仅弄明白祝年年的座位在哪、前后左右同桌分别是谁、班上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转的女同学是谁,甚至哪些男生喜欢祝年年,陈静安都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除了这场临时和数学课交换的随堂。
    如果说早上在祝爸的车里,尖锐的撞击疼痛没有使她从梦中醒来是意外的话,那么历史过程中陈静安所经历的漫长精神折磨也没能惊醒她,就不能算是意外了。
    陈静安花十五分钟做完了测验,之所以做得这么快,当然不是因为她很会写,实在因为她会的题目只有零星几道。眼看着四面八方的同学都下笔如有神的唰唰答卷,陈静安心头不断涌起从未体验过的焦虑,在这巨大的压力下,她一边咬着笔头一边发挥理思维,她想起在陈长宁那里翻阅过的一本书,洛依德《梦的解析》,她将自己的感受对照书中的叙述,越来越笃定自己的想法,她也许不是在做梦。
    一想到这个可能,陈静安心中的压力奇异地骤减,针对自己遭遇的现象,她排除了一个可能,却得到了千万种新的可能。然而这一切的可能,都需要一件事来验——她得去找祝年年,啊不,现在也许是,“陈静安”。
    陈静安执行力很快,上午第三堂课结束,她借故甩开小丫鬟(陈静安给祝年年好友取的外号)邓莎莎,一路疾驰到高二三班门口,拦住个出门的人问:“郑川,你能帮我叫祝——”“叫住什么?”叫郑川的男生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显然对级花能喊出自己名字这件事感到很意外,很兴奋。
    “请帮我叫一下陈静安。”意识到自己差点露馅的陈静安立马改口道。为了契合自己级花的身份,她还特地做作地拂了一下长发,同时递出个自认为的甜美微笑。
    郑川瞳孔剧烈张大,级花的突然造访使他身后瞬间围了许多男生,俱都贱兮兮地起哄,怪叫着推郑川。陈静安一眼扫过去,人群中不止有三班的男生,还有二班和四班的,连挨不着边的一班男似乎也在往这赶。陈静安看着这一张张色彩缤纷的脸,又掠了掠头发,心道:啧啧啧。
    原来这就是当美女的滋味啊!
    怪爽的!
    郑川喊人的效率很高,不多时,就见“陈静安”很快从教室后门挤出来。
    两个女生视线接触的那一刻,千言万语流转过,好像某种电波突然接通,两人默契地点点头,避开人群往楼梯口走去。 课间的山花园流水小拱桥。
    陈静安在前面大喇喇地走着,祝年年在她身后喘着气,跟不上她的步速。等陈静安发现这件事,不由得驻足等她,很感到诧异:“你用着我的身体,为什么体力这么差?”祝年年俯身喘气:“不、不知道。”陈静安开始自顾地绕着她检查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怪异,明明是每天都在镜子里见到的身体,她还从未以这样的视角看过。
    祝年年渐渐喘平呼吸,她用着陈静安的脸,眼神却还是祝年年那种柔弱可人的样子,陈静安见状,下意识地后退:“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祝年年此时也在观察陈静安。
    末了,两人开始互相绕圈查看,架势搞得像武林高手对决。
    “你——”“我——”陈静安和祝年年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
    “你先说。”陈静安飞速道。
    “我,”祝年年顿了顿,“我是想回答你的提问,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但我觉得是。”“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变成我的?”陈静安问。
    “今天早上。”“在我家?”祝年年点头。
    “在我家遇见了谁?”祝年年低头道:“你哥。”陈静安思忖片刻,结合着自己早上遇到的状况,作出分析:“我感觉可能不是做梦。”祝年年抬头,眼很好。
    “我们可能是,穿越了。”“穿越?”“也可能不是,”陈静安说,“目前尚未有任何科学原理可以实,世界上存在穿越的可能,不过,倒是也没有任何科学原理能说明,穿越的可能不存在。”祝年年被她说懵了。她的表情显得无辜而茫然,落在陈静安眼里是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明明是自己的脑袋自己的脸,五官也是自己的,可那副神情,陈静安敢打赌,她做不出来。
    她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啊?
    “我起鸡皮疙瘩了。”陈静安搓了搓手臂,甩掉脑中怪异的思维,“我问你,你是早上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我家的吗?中间有发生事情吗?”祝年年短暂回忆了片刻,摇头。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头疼什么的?”“没有。”“你几点钟醒的?”“没有注意,但我想,应该是七点左右。”“那和我一样。”陈静安心中疑虑愈深,“你把你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每一件事,都详细跟我讲一下。”祝年年并不明白陈静安的意图,可她选择了照做,好在她记忆力好,记的事情又都关于陈长宁,所以答得很详细。
    陈静安问她细节,当然不是为了八卦,在祝年年复述经历的过程中,她一直在算时间进度,等祝年年说完,她确定了一件事,祝年年确实过了一个完整的上午,一个原本属于陈静安的上午。
    和她的遭遇一模一样。
    这意味着,她们真的不是在做梦。
    陈静安的沉默引来祝年年的不安,她有些担忧地问:“你发现什么了吗?还是——”“没有,我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陌生的奇遇撞进她的生活,陈静安一整颗心激动得直发抖,出于礼貌,她还是问祝年年,“现在的情况是,咱俩身上发生了一些变故,我能想到的可能是穿越,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一般来讲,世界上可能的穿越都是时间穿越,我们这种,我也弄不清原因是什么,你如果急着想换回来——”话到此处,陈静安余光瞟向祝年年,观察她的反应。
    “我不急。”祝年年打断了她。
    “你听明白我的问题了吗?”陈静安难以置信地说。
    “明白。”祝年年神情很淡定,“我说我不急。现在也没办法确认我们是不是就像你说的,时光穿越还是什么的,我还是觉得,它也许还是个梦,你也是在我梦里,我们总会醒过来。”“梦是没有生理痛觉的,生理痛觉只会在现实产生,不信我掐你,你感受一下,看看能不能醒。”陈静安上前一步,想说服祝年年相信她们并不是在做梦,而是在经历更高级的神秘事件。 不料祝年年竟然猛地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防备地看向陈静安。
    “我还不想醒。”她说,用陈静安那口嗓子坚定地说。
    明明正中下怀——陈静安也不想醒,可祝年年的反应却着实让陈静安有些费解,她看起来好像挺想当陈静安,这世界上竟然会有人不愿意当祝年年?陈静安的审视目光带着压力,祝年年下意识地伸手要掠头发,无奈动作僵在半空中,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已没有长发,于是收回手,乖巧地站在原地,说:“如果你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梦,那我们就先暂时当它是个梦好了,也许我们只是交换了梦境,也许很快我们就会醒,这些事都会忘记。”“交换了梦境?”陈静安一边复述她的话,一边在脑中想象她说的可能,“这个想法倒蛮有意思,我没想到过。”“我的意思是,既然这可能是个梦,那我们就随时可能会醒,在这之前,我们都不要叫醒彼此,你觉得可以吗?”“可以啊。”陈静安耸耸肩,本来她也没打算要“醒”过来,祝年年她没当够不说,正在发生的这件事还没弄明白呢,怎么能现在醒!万一她真的时空穿越了,岂不是世界人!她会被写进物理书里,像牛顿爱因斯坦那样名垂千古的!
    陈静安正遥想自己拿诺贝尔物理学奖震惊全球为国争光的时候,祝年年已经想到更具体的方面。
    “如今天到放学,我们都还没有醒,没有换回来,那能麻烦你给我写一份注意事项吗?”祝年年问。陈静安今天用着自己的身体出现在教室后门时,她其实吓得不轻,可梦境本就是玄而又玄的事情,祝年年猜测自己确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对陈长宁的隐秘心事在心中埋藏太久,而她之前梦到他的场景又太过短暂,所以这才有了一次超长时间的,现在看起来有些天马行空的,新梦境。她不太在意陈静安怎样使用祝年年这个身份,竟梦一醒来,一切都回到实轨迹,她仅仅只是希望,陈静安不要叫醒她,以及,她不要在陈长宁面前露馅。
    “什么注意事项?”“就是,我要当陈静安的话,放学要去你家吧?”陈静安顺着祝年年的问话想了想,随即点点头,“没错。”“所以,可以给我写一份简单的,在你家住一晚需要注意的事项吗?我也会给你写一份。”陈静安不明所以:“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祝年年耐心解释:“早上从你家出来,你哥哥好像觉得我怪怪的,说起来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梦里的人会那么真实,我担心晚上回去的时候他会继续怀疑我。”“你说陈长宁啊。”祝年年点头,突然感到不受控制的脸热,“我想的是,我们现在在交换身份,是不是一旦我们身边的人发现这个秘密,我们就会立刻醒过来?”陈静安没想到这里,她根本没觉得自己在做梦,可是祝年年的说法确实给她开启了一个新思路,她想了想,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答得很保守。
    “那既然我们都有不想醒来的共识,就帮对方守住身份吧!”祝年年说。
    “不是,咱们可能不是在做梦,也许真的是——”祝年年满怀憧憬的神情让陈静安忍不住想说服她,她们正在经历谜团,可一对上祝年年那张懵然而有无辜的脸,瞬间像熄了火的哑炮,一肚子科学原理和怪力乱神的学说登时吞了回去,“好,我下午给你写,自习课之前给你送过来。”祝年年这个人,哪怕用着陈静安的脸,也依旧有一种清纯得令人不敢轻易对她大小声的气质。
    “好的,谢谢你。”祝年年很有礼貌地说。
    “可是,”答应得爽快的陈静安转念又有些为难,“这个注意事项上,具体需要写些什么呢?”祝年年凝视着陈静安,看她挤在一起的五官,脸上是自己做出的表情,禁不住笑了。
    “就是比如,”她伸手指向自己的脸示意陈静安,“要当祝年年不被识破,不能做那样的表情,至少,决不能在我爸妈面前做。”“啊,还有呢?”陈静安恍然大悟地说。
    “还有就是,”祝年年一边回答一边思考,她发觉陈静安和自己的思考方式真的文理分科明显,“除了陈家生活需要的注意事项,好像,你的朋友有点多,我只记住了田野和徐涛。”“那先记这俩人就好了,他们都是我好哥们儿,死,就是普通同学,田野和徐涛没什么好防的,这俩人很傻的,跟他们一起玩的时候,你找个借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听他们说话就行了。”“啊,还有一件!”祝年年骤然想到,“我理科……很差劲。”“说起这个,”陈静安咳了咳,“今天你们历史老师和数学老师换课做了个课堂小考,我估计,估计,能考个二十分吧。”祝年年目瞪口呆。幸好梦,则爸妈——尤其是妈妈——知道她一落千丈,应该会崩溃吧。
    两人随后交流了一番学习应对思路,祝年提了个方案,被陈静安一口回绝:“那这不是要我同时学两科吗,何苦呢,我的人生已经这么劳累!”祝年年被她的语气逗笑,忽而又有些失落地想到:“也许等不到我们学两科,梦就醒了呢。”陈静安语气坚定:“那不行。”她还没弄明白自己和祝年年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经历了这些,是受了地外什么星系影响还是别的,万一她和祝年年一直换不回来怎么办。
    不过,如果真换不回来,似乎也还不错。就是不知道祝年年怎么想的,脑中刚有这个念头飘过,陈静安的问话也立刻飘出去,“如果我们一直不醒,换不回来,怎么办?”祝年年脸色一滞,像是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过了好半晌,陈静安以为等不到她的了,却听见她说:“你实在觉得同时学两科很辛苦的话,以后每天帮我借黄锦麦的笔记就好,我可以给你补习,黄锦麦坐在第三排,第五列。她人很好,会借给你的。”这个回答引来陈静安不可思议的眼神。她觉得祝年年根本没能准确理解她的问题,而她此时出于一种莫名上泛的怜香惜玉心理,决定不再和她深入探讨这个残忍的可能。
    “对了,你身边人那么少,谁算是高危级别?”陈静安问。
    “高危级别?”祝年年不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比较容易发现破绽,识破我祝年年身份的人物,我得注意。”祝年年静思片刻,道:“我爸爸。”“你爸?你爸不是挺沉默寡言的吗?”祝爸早上送陈静安上学,两人说话不到十句,虽然早上以为是做梦,没怎么在意,现在一回想,陈静安有些纳闷,这对父女难道有重大隔阂?“对,我爸爸一向话很少,但他很爱我,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爸爸在当我爸爸之前,是。”“啥玩意儿?”“他是,侦查意识很强,我很小开始,就学会了不对他说谎。”“我——”“但也不用太害怕,他不打人,也不骂人,对我没有妈妈严厉,和他相处只要注意一点,不能骗他。”“可我——”可我平生就是瞎说啊。陈静安心道。
    “你呢,身边那么多朋友,你刚刚只说了徐涛和田野,人呢?有特别需要警惕的吗?”换祝年年问。
    “陈长宁。”陈静安立刻给出,没有半秒钟犹豫。
    听到的祝年年伸手掠头发,照旧是卡在半空中又收回来。可惜陈静安正沉浸在列数陈长宁的罪状中,没有察觉。
    “他这个人,用阴险狡诈来形容都毫不为过,你别看他长得一张什么初恋脸,二中柏原崇,象!通通是象!他——”陈静安在这里住口,因为她正看到一个人朝自己走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好的不灵坏的灵。
    陈静安吓得就要抱头鼠窜,可真等陈长宁走近,目光穿过她往她身后去时,陈静安忽然想起来:咦,我现在不是陈静安了啊!
    陈长宁长腿阔步,大约正在生气,步速很快,在他经过陈静安身侧时,陈静安做作地掠了一把长发,小拱桥路窄,她的发尾被掠到陈长宁胳膊上,引来他一道凛冽的目光。
    陈静安立马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身后传来他对祝年年的训斥:“远看就像你,已经打上课铃了你没听到吗?现在——”后面的话全体模糊远去,陈静安满身轻松地跑向八班教室,心情就像是坐上一台喷机。好像是脱离开“陈静安”这个身份,她才反而感受到不当陈静安的快乐。
    好轻松啊!
    与此同时,在当陈静安的祝年年正被陈长宁一手提溜着走出小花园,陈长宁气归气,小花园入口那一簇垂下来挡路的油麻藤,他还是贴心地一把帮祝年年掠开了。
    祝年年心中欢喜,全然忘了陈静安一分钟前的提醒。
    “回家交代清楚,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没怎么。”“没怎么你跟文科班女生躲在这瞎聊天?”“没——你怎么知道她是文科班的?”他的问话瞬间令祝年年心如擂鼓,他认识自己吗?这么想着,心跳禁不住越来越快,脚下步子也被陈长宁带得大步流星起来。
    “她不是祝年年吗?”“是,可是你怎么认识她,她是高二的啊。”“等等,”陈长宁停步,拎祝年年胳膊的手却没松开,“不是你三天两头跟我提她,说大家都把她当小公主很无聊很吗陈静安?”祝年年看着他迫人的眼神,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这种对视的压力太大,使祝年年完全忘了追究,原来陈静安会经常在私下提起她。
    “你真的——”陈长宁眉头皱紧,步子重新迈出去,“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晚上我有,估计十一点回,你在家等我,提醒你一句,”他像拎行李一样把祝年年拎上楼梯,“不要找借口,编故事,你很了解我,我特别喜欢玩推理游戏。”祝年年在二楼被他扔下,他自己则三步并两步地往三年级的楼层走去,动作轻盈极了。
    就让这个梦再做久一点吧!
    祝年年在原地目送他离开,良久,她终于微微笑着,也朝三班教室脚步轻盈地跑去了。
    (5)行动守则祝年年给陈静安的行动守则写了足足三千字,陈静安只写了不到三百字。
    对比之下,祝年年写的三千字,读起来毫不费力,陈静安读一遍就记下了。然而陈静安本人写的三百字,可以说比狗屎还难看。
    当然,对于和祝年年之间写作能力的巨大差异,陈静安没有怪罪自己,而是统一归咎到文理科出身上。
    祝年年写的行动准则里,关于班级部分,邓莎莎独占许多篇幅,她是祝年年的朋友。实际上,经过半天的相处,陈静安已经基本了解她的格,只是理科班很少这种风格的女生,陈静安一开始很不适应,后来发现她和祝年年写的一样,是个八卦传播机,又觉得她挺好玩。
    虽然她传播的八卦都很:“陈长宁好像打算考上海,说是爸妈的意愿。”切,他才没有打算考上海,爸妈的意愿根本绑不住这匹野狼。陈静安心中暗嗤道。
    “陈宁和三十班的吴蒂珊走得很近。”那还不是因为吴蒂珊是陈长宁正儿八经的妹妹,表妹。吴蒂珊平时来陈家,仗着自己有血缘关系,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不把陈静安放在眼里,就只跟陈长宁玩,虽然陈静安并不稀罕吴蒂珊的友情,但她确实看吴蒂珊很不顺眼,年纪轻轻,满脸写着想和表哥结亲的渴望,陈静安认为她毫无伦理道德观念。
    “陈长宁穿黑色比较好看,冬天看他穿羽绒服,好像漫画里的男主角哦。”他不穿看吧。陈静安翻了个白眼。
    “陈长宁——”“你为什么总提陈长宁啊?”放学路上,陈静安终于忍不住打断她。老天为什么不能让她好好享受没有陈长宁的日子!
    邓莎莎先是一脸受惊的神情看着陈静安,隔了一会儿,她的受惊脸变成受伤:“年年,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不经意露出本,陈静安不好意思地咳了咳,说:“对不起啊,我没事,就上午历史没考好。”这是实话。
    “原来历史没考好啊!”听到陈静安道歉,邓莎莎的脸色立刻乌云转晴,“怪不得你今天都怪怪的,别担心啦,你历史没考好,也不过就是九十分变八十分,这次题目又不难。”陈静安看着她,几次张了张嘴,是无语凝噎。
    祝爸每晚都来校门口接祝年年下课,这个情况陈静安早就知道,祝年年也在行动守则里写了。虽说祝爸不像豪门剧里开豪华大奔来接送,但这令人发指的玛丽苏待遇,陈静安过去委实羡慕嫉妒恨极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心情太松散,以为是个平平无奇的短梦,没重视祝爸和祝爸的车,可到现下,陈静安的心情已全然不同早上了,她笃定地认识到,她不是在做梦,和祝年年之间发生的交换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只是这事实超出她一个高中生的理解水平,她还需要再观察、再确认,当然了,观察和确认都需要时间,在这之前,她要好好享受当公主!
    这么想着的时候,陈静安刚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一脸喜不自胜的表情,引得祝爸转过头来看她。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陈静安笑脸遽收,霎时想起身边这位中年男子,在当祝年年的爸爸之前,是一名干警。
    “考得好?”祝爸发车,汇入校门口接车车流。
    “不,不。”“连说两个不,认考得不好,还是有什么别的高兴事儿?”陈静安紧张起来,祝爸话里的逻辑关系复杂,她没听明白,又想着自己今天历史考得一塌糊涂,感觉要玩完,于是暂时选择沉默。
    沉默是金原则!
    “怎么不说话?”祝爸突然转头看她,前面车行缓慢,他看她的时间有点久,直看得陈静安心里发毛。
    ——不要对我爸说谎。陈静安骤然想起祝年年反复强调的这句话。
    “我,今天,历史没考好。”陈静安有选择地说了一句实话。
    “怕回家妈妈说你啊?”“嗯。”陈静安在脑中飞速翻阅祝年年给她写的“和爸爸相处要则”,就坡下驴地回答道。
    “我当多大事呢,我闺女今天表现有点不太正常。”祝海深一面打方向盘,一面不忘观察陈静安,“以前你就不爱跟爸爸讲学习上的烦恼,这是头一遭啊,爸爸还有点受宠若惊。”女儿难得主动跟他说没考好的事情,可不是破天荒头一遭?到陈静安这边,发现祝爸的语气转由刚才的拷问变成宠溺,她不禁愣了愣,全然没想到风向能往这个方向转,她家老陈是书呆子,完全没这么灵活。
    “是不是从没让妈妈失望过,这一回没考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想倾听女儿烦恼的外强烈,祝海深难掩关切地问。
    陈静安猛点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要是不想先说,就等卷子发下来,主动跟妈妈坦诚,丢分的部分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总结错误经验,妈妈要是看到你这么快自省,不会责怪你。”祝海深语带笑意地说,“再不济,爸爸明天再帮你打个掩护,先给你妈妈做个思想准备,当你坚实后盾吧。”陈静安别开视线看车窗外,天色渐晚,车灯璀璨,看得她心里暖洋洋的。她这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硬,这家人,包括祝年年本人,偏偏都是软人,完全对她胃口,实在天作之合!
    温暖的事情并不止这一桩。
    早在之前,陈静安就听说祝年年妈妈辞了工作,特地待在家里做全职主妇,照顾祝年年上学,回家见到一桌热菜,祝妈妈还特地煲了浓汤等她时,陈静安差点哭出一条黄浦江。
    祝家很讲餐桌礼仪,这点祝年年的行动守则里提到过。陈爸陈妈工作关系,不能每天回家烧饭给陈家兄妹吃,所以他们的晚饭大多是在小区老铁餐馆解决。不过,一旦碰上一家四口聚餐,饭桌气氛总是热火朝天的,对比下来,祝家饭桌反倒更像标准知识阶层,食不言寝不语不说,吃饭吃菜的音量都趋近于零,好在陈静安记好,祝年年的行动守则只看过一遍,餐桌礼仪还是记得清楚。整顿饭下来,她没怎么被骚扰,只是祝妈妈充满母爱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过她,以致那道烧得软烂入味的红烧鸡翅,陈静安都没敢撒开膀子吃。
    “今天我陪女儿散步吧。”祝海深放下筷子说。
    饭后散步消食这个规矩,祝年年给写的行动守则里也有,所以听到这安排的陈静安没多大惊讶。
    惊讶的是祝妈梁慧茹,只见她睁大眼睛看着丈夫:“哟,今天这么积极?”“好久没陪过姑娘了,往后可要掐着手指算在一起的日子了。”“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些?”梁慧茹颇有些伤感地说。
    就是,怎么突然说这些!陈静安急忙在心中附和道。祝家她是初来乍到,还没弄清楚背后的科学逻辑是什么,时效有多久,还想多体验体验公主家庭的温暖,怎么祝爸就突然开始煽离别之情了?陈静安小心地观察祝家,发现祝妈脸上伤感情绪越发严重之后,连忙离座起身,干脆地说:“走吧,爸,现在去散步。”对比起陈静安,祝年年的晚餐实在很简陋。对于日常饮食安排,陈静安在守则里只写了这么一句话:周一三五,爸妈在学校,晚饭可以在学校食堂或小区门口“老铁餐馆”解决。
    变成陈静安天,祝年年在二者之间选了“老铁餐馆”。
    餐馆老板显然是陈家人的熟识,热情招待祝年年,给她了陈静安喜欢的例餐搭配,只是祝年年没有照陈静安的菜单来,灵机一动,问起陈长宁的例餐搭配。
    “你跟你哥爱吃的不都一样嘛!”面相憨厚的店老板说,“是不是图你哥份量多,行,你哥不在,大伯给你加量,比他还多,成不?”一听加量,祝年年连忙摆手:“大伯我不饿,份量照平时吧。”“真不加?”祝年年笑着摇头。
    老板笑道:“你就是喜欢跟你哥犟,争,所以你爸妈才舍不得管你们,由你们闹。可亏你这俩孩子,闹归闹,一下不耽误,所以说啊,老师家的小孩,学习就是有基因,不操心的,不像我们家琳琳,真是榆木脑袋,哎!”店老板说的全是闲话,祝年年却听得很开心,关于陈长宁的一切,她都很喜欢听。她没有陈静安那种理科生对超现实状况的好奇心,正发生在她身上的奇遇,她始终认为是梦,初高中以来的文学给养让她更相信现状是梦,她想,一定是她对陈长宁的喜欢太过虔诚,得赐了这样一个好运。
    既然是天赐的好梦,那她便要在梦里竭尽全力地享受和他有关的细节,因为不知道好梦会什么时候结束。
    一想到梦会结束,祝年年的心里又萌生出一丝伤感,她太了解自己,即使梦境结束,她或许能在梦里得到一些勇气,和陈长宁相处的勇气,这些勇气是不会带到现实的,回到现实,她一定还是那个软弱羞怯的祝年年,她不会突然变得勇敢,一定不会的。
    餐馆老板适时送来的例餐打断了祝年年的联想,她礼貌地对大叔说了谢谢,反引得大叔意外的目光。
    “丫头怎么这么客气,一下子都不认识你了。”店老板说。
    祝年年听完心一惊,赶紧低头吃饭,陈静安写的行动守则简单又宽泛,几乎没有提到餐馆老板,祝年年惶恐地想,不会到,先发现她不是陈静安的人是店老板吧?在学校她已经很艰难很小心地伪装了整,深怕身边陈静安的朋友们发现她有异常,就连语文老师布置的作文题目,祝年年都考虑到自己和陈静安写的字、行文风格存在差异,已经打算回家模仿她行动守则上的笔迹——念头至此,祝年年不由得紧张起来,刚想开口解释,却听店老板说:“那你先吃,铁叔忙去了。”“好。”店老板笑着转身走了,祝年年偷偷抬眼看他宽厚的背影,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即使身在梦境,对危险状况的感受还是很真实。一顿饭吃下来,祝年年发现自己的饭量并没有因为变成了陈静安而增多,她还是小鸟胃,只能吃一点点。这点发现让她愈加相信自己还是在做梦,她还是祝年年。
    虽然没在祝家生活,祝年年仍然保持着家里的良好生活习惯。饭后,她一个人在陈家的小区里晃了半个小时,半是散步消食,半是小区摸底。回到家已经快九点,祝年年在陈家简陋的洗手间一切从简地洗完澡,吹干头发,回自己房间之前,她在陈长宁房间门口驻足良久,几番犹豫要不要进去“探险”,步子迈了又退,退了又迈,反复来回,一狠心,回陈静安房间关上门。
    她想错了,梦并没有给她勇气,陈长宁是她心里高耸入云的障碍物,她跨不过。
    祝年年趴在书桌上漫无边际地想,如果下一秒这个梦就结束,她会不会后悔。是肯定的。陈长宁中午说晚上见,虽然清楚地知道这话是对陈静安这个身份说的,祝年年还是难以自抑地把它当作一个约会,她诚心诚意地默默祈求上天,起码让她和他见完面再收回梦境。
    等待的时间变得百无聊赖,祝年年不想放纵自己胡思乱想,于是转身从书包里掏出书本来。
    花在学习上的时间是无论如何不能被算作浪费的。这之后,祝年年细心完成大三门作业,用陈静安的笔迹和行文思路写完一篇作文,而后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翻出陈静安给她借的小三门笔记,一边读一边写作业。文科和理科不同,除了书本内容重要,老师课堂上提到的重点和考点也很重要,黄锦麦是笔记达人,平时在班上,祝年年自己也没少问他借笔记。
    落下的课程内容,只能靠自学补上了。
    好在文科不难,只是理科……也不知道陈静安错过课时要不要紧,物理老师好像提到近抽考的打算,化学生物,祝年年还能勉强应付,物理就真的……可是,明明是在做梦,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学习压力呢?祝年年不禁问起自己来,她是不是可以稍微放松一点点,不这么尽职地做好学生呢?
    不行。祝年年端正了自己心底的。
    正走神想着这些,客厅响起开门声。陈静安这个房间隔音不好,响声突兀,祝年年顿时如临大敌,心跳激增。
    然而没等她调整好自己,房门就被敲响,随后是陈长宁的声音:“我进去了。”祝年年手足无措,伴有短时失语。
    门被推开,陈长宁站在门口,穿着白T恤,一脸狡猾的老猫想抓老鼠的表情。
    “偷玩电脑了?”他挑眉问。
    祝年年摇头,她根本不知道陈家电脑在哪。
    “那你摆这么齐全的装备,不是为了骗我?”他下巴一指,是她的书桌。
    “没。”“啥玩意儿?”“我没骗你。”祝年年小声说。
    陈长宁一只手比在耳朵旁,做了个很夸张的聆听手势,道:“喂,你好,你是蚊子吗?”祝年年被他的动作和喊话声音逗笑了。
    这一笑,陈长宁有点懵。他斜靠着门框,校服和书包都挂在一侧肩膀,盯着祝年年看了许久。
    “你有问题。”他站直身体说,“来我房间。”“啊?”没等祝年年反应,陈长宁已经转身回到自己房间,两间房距离不远,也都不大,祝年年一眼把陈长宁房间看了个完全。
    他房间不乱,不脏,还有一排书架,和她想象中的陈设几乎一样。因为这个发现,祝年年又有点欣喜,她大约,是了解他的。
    陈长宁在自己的书桌前落座,开了台灯,书包放上桌,从里面依次掏出各科课本和习题册,还有一沓试卷册。
    祝年年脚步轻慢地走到他身边,等他抬头看她,她却不敢与之对视,立马垂下脑袋,双手搓睡衣衣角。
    “明天,我还有卷子要写,没多少时间跟你打游击,别以为今天扮乖巧,就能在我这出奇制胜。”话到此处,他忽然坐着将椅子移到祝年年更近的位置,斜仰着头,正对她低垂的视线,“说吧,装整乖是为了掩饰什么犯罪事实。”祝年年答不上来,她没法看他,要晕的。
    “沉默是金原则是吧?”祝年年摇头。
    “还是你想让我在仅剩100天高考的百忙之中去抽空给你查,你到底捅了什么篓子?”“我没有,没有捅篓子。”“陈静安,你不要惹我生气。”“我——”祝年年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说多了暴露自己,梦很美妙,不要提前破坏。
    陈长宁长久看着她,忽然叹了口长气。
    “行了,我不逼你,


    1、超好看的伪骨科小甜文!还带点双女主的调调!一个灵魂互换的青春奇遇故事,两对CP都很有意思。

    温柔学霸少年 陈长宁 & 单纯热烈少女 陈静安,欢喜冤家伪兄妹,伪骨科小甜文。
    单纯热烈少女 陈静安 & 漂亮文静校花 祝年年,两个女孩灵魂互换的青春奇遇。

    两个家境格完全不同的女孩在醒来发现互换了灵魂。女主陈静安是个开朗热情的理科生,父母在她四岁时去世,之后被男主一家领养,成为男主陈长宁的妹妹;祝年年是个文静懂事的文科生,家境优渥,是校花。

    互换后,两人都觉得很新奇。年年暗恋男主,变成了暗恋对象的妹妹,和暗恋的学霸朝夕相处,每天小鹿乱撞;
    而父母都去世的静安在年年父母那儿体会到了她不曾拥有的那种被父母宠爱的公主般的生活。
    两人互换后,都实现了自己内心的小期盼,也发现彼此家庭的小秘密,两人暂时都不想换回来。

    但一直暗恋妹妹的学霸男主陈长宁很快就发现“妹妹”的异常,试探一番确认了妹妹的灵魂变成了校花年年。男主误以为他和父母没能给被收养的静安,静安才不愿意换回来,急得差点当着父母告白~伪兄妹真的好磕!

    2、气校园初恋故事。微博,小红书,等网络平台无数!

    故事文笔情节俱佳,网络平台很多,超多走心长评。
    故事早期在作者居尼尔斯的公众号连载,阅读量很高,很多。

    3、作者居尼尔斯,做过游戏策划、影视策划、编剧、制片人。写作十余年,已出版《唱情歌的少年请别忧伤》《咖啡少年不加糖》《谈情斗爱》《若你碰到他》《岂有此理》《我灿烂的青春时代》《国民拍档》等小说。作品《葡萄成熟时》出电影版权。

    本文《花海》,已拍摄电视剧,待播出。剧名为《偶然交换的初恋》(暂定名)。


    【内容简介】


    自从陈静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就只想和她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
    没打算陪她看星辰大海,
    聆听或被聆听,
    只是简单地跟她在一起。

    以前或以后,我都想做她生命里重要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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