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司马光《答范梦得书》
由梁效《读(盐铁论)》想到的
读正史，看正本
——读尾崎康著《正史宋元版之研究》
中国历史政区地理研究的新阶段
又见《大顺律》
题周启晋先生所藏《英翰剿捻奏稿》
题桐城方氏批本《梦窗甲乙丙丁稿》
读河汾堂新印《草窗韵语》漫识
书废序仍存
《古代交通与地理文献研究》再版后记
《史记新本校勘》有点潮
——关于它的书签的事儿
《史记新本校勘》与《史记》的大众阅读
青春的纪念：我的和我的大学时代
读司马光《答范梦得书》我写《制造汉武帝》，谈司马光对汉武帝晚年政治形象的构建。有些人不以为然，另有人把我和别的“制造”者相比，还有人随之造出来不少别的东西。这些，与敝人的论述，没有什么实质的联系，我并不关心。
对于那些真心阅读拙作的读者，我前后写过几篇东西，阐释自己的著述宗旨和论述方式，其中《从尚功到守文——司马光如何构建汉武帝》和《为什么要写（制造汉武帝）》，都已收入拙著《祭獭食跖》。另有《（制造汉武帝）的后话》这一篇讲稿，更系统地讲述了我的想法。这篇讲稿收入拙著《书外话》，查看也不困难。
今读司马光《答范梦得书》，其中谈到《通鉴》的史料抉择原则，有如下一段话：其修长编时，请据事目下所该《新》《旧》纪、志、传及杂史、小说、文集，尽检出一阅。……其实录、正史未必皆可据，杂史、小说未必皆无凭，在高鉴择之。（见四川大学出版社本《司马光集》之补遗卷九）范梦得是协司马光撰著《通鉴》的范祖禹，上面这段话，是司马温公在指点范祖禹怎样为他做好资料长编的纂集工作。知晓司马光在此特别强调小说的价值和作用，也就更容易理解他在塑造汉武帝晚年政治形象时采录《汉武故事》之类的小说，自属刻意为之。
从表面上看，“实录、正史未必皆可据，杂史、小说未必皆无凭”这两句话，讲得似乎也很有道理，但这只有站在以实事求是为基础的客观立场上来判断史事的“可据”或者“无凭”，看起来很美的“道理”才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道理”。
然而在撰著史书时对客观的追求这一点上，司马光却显然不是这样一个实事求是的人。司马温公的基本出发点，我在《制造汉武帝》一书中已经谈到，这就是他在《史剡》中讲到的对那些不合他心意的事情“存之不如其亡者”。于是，我们就看到了他在《资治通鉴》恣意构建的汉武帝晚年政治形象。从骨子里就想这么干，这一点儿也不奇怪。
需要衷心感谢广大热心读者的是，《制造汉武帝》的前后两次印本，现基本罄。我已和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大体谈好，近日将再次重印这本小书。为帮读者更好地理解此书，这次重印，拟增附《制造汉武帝》出版后所撰《汉武帝太子据施行巫蛊事述说》一文，以及《（制造汉武帝）的后话》。前者是补充说明书中没有详细展开论述的戾太子行用巫蛊的史实，希望能够破除一些读者对这一点的疑惑。总之，如顺利重印出来的话，这实际上是一部增订本。
2015年5月14日晚记由梁效《读〈盐铁论〉》想的边偶然碰到梁效的《读〈盐铁论〉》。由于前一段写《制造汉武帝》，述及汉武帝晚年政治取向问题，《盐铁论》是我确信自己看法的主要支撑，故免不了心生好奇，看了一下。
我这个年龄的人，当然人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梁效”。“梁效”是谐音于“两校”的一个笔名，而“两校”就是“”期间由北大、清华两所大学教师组成的“御用”写作班子。在考入这两所学校的人眼中（当然这是特指，不仅不包括走读的夜校，也绝不包括硕士和博士），我国的大学，除了自己的母校以外，只是隔壁另外还有一所因反衬其优越地位而存在的莫明其妙的校园而已。所以，不管有没有上边儿的意思，用这两个字做笔名，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虽然当年组织上领着读过不少梁效的文章，肯定也包括这篇《读〈盐铁论〉》，但自己年龄太小，写的都是些什么胡话，早就忘光了。现在靠中国古代历史混饭吃，这么多年了，再一读，自然会有一些想法。
这篇文章还有个副标题——“西汉中期儒法两家的一场大论战”，而文中开篇即点明这场论战的实质问题：“盐铁会议斗争的实质，是坚持还是改变汉武帝巩固统一、加强中央集权制的政治路线的问题。”若是抛开其政治标签，让我更简化一些来表述这段话的内容的话，或可谓之日：“盐铁会议斗争的实质，是坚持还是改变汉武帝既定治国路线的问题。”不言而喻，这条治国路线，是汉武帝一以贯之的所谓“尚功”的路线，而不是什么“守文”的路线。因为要是“守文”的路线，就不会有盐铁会议，也不会有贤良文学们对汉武帝治国路线的放肆攻讦了。
除了对会议宗旨的表述之外，《读〈盐铁论〉》这篇文章，通篇都是强词夺理的胡说八道，实在不值一读。不过我感兴趣的，就是它对会议宗旨的这一认识。
这是一个简单的事实，开卷即明，是不需要多大学问，也不必花费什么功夫的。（P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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