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维尼翁的5月
●法布尔老师和孩子们
这是发生在19世纪中叶的故事。5月里一个晴朗的早晨,法国南部阿维尼翁镇的克里昂广场上,聚集了五六位学生,大家兴高采烈地欢闹着。今天是星期四,法国所有的学校都放假。广场上的每个学生都背着登山背包,手里还拿着自己做的捕虫网。天气这么好,大概是要去郊外采集昆虫吧!
其中有两个人各自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盒子互相展示内容,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东西,引得其他的同伴都围了过来。一时之间,学生们都安静了下来——
“这有什么稀奇嘛!不过是虎斑凤蝶罢了!”
“你捉到过吗?”
“那倒没有!你就是要用这个来换我的太阳绢蝶吗?不行!不行!这只是我和爸爸上班杜山好不容易才捉到的。”
“胡说!谁不晓得只要到太阳绢蝶产地去,就可以看到满坑满谷飞来飞去的蝴蝶?我也曾捉过20只,前几天不是才‘秀’给你们看过吗?比起来,我这只虎斑凤蝶可难捉多了!”
“嗯……可是……”
“何况我这只虎斑凤蝶可是完整无缺的,而你的太阳绢蝶却有点破损,谈不上完美的标本啊!”
“好吧!好吧!换就换嘛!”
两人说定,彼此就交换了珍贵的宝物。其他既没有太阳绢蝶,也没有虎斑凤蝶的学生,纷纷羡慕地说:
“好棒喔,借我看看嘛!”一边说,一边就窥视着快要被新主人收起来的标本。
太阳绢蝶和日本产的薄翅粉蝶很像,白色翅膀上有着血红色花纹,是欧洲、亚洲高山上的名蝶。不过现在它已成为珍稀的蝶类,严禁捕捉及买卖。而虎斑凤蝶则是黄底镶着鲜艳的黑色条纹,和中国台湾产的黄凤蝶相似,是法国南部凤蝶的代表。
每个学生的背包里都带着笔记本、毒瓶(瓶里装着乙醚或氰化钾及木屑,可杀死昆虫)和塞满食物的餐盒。
克里昂广场上铺满石块,由于马车、行人来来往往,广场地面已显出磨损的凹痕。这个广场有几百年的历史,周围的住家也都是用沉稳的灰白色石块搭建而成。
正当学生们还在谈论那两只蝴蝶时,迎面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那人头戴黑毡帽,肩上好像扛着什么东西。学生们看到他,立刻异口同声地喊道:
“早安!法布尔老师。”
被称为“法布尔老师”的人走了过来,微微一笑,说道:“嗨!大家早!”
法布尔老师年纪大约30出头。肩上扛的是挖土用的锄头和一把大黑伞。
“啊!多亚利奥、波多鲁、凡塞尔,你们也到了?以前每次都要等到上课钟响,才像小野兔一样冲进教室,今天竟然这么准时!哈哈哈!太好了。”
被老师这么一说,那些常迟到的人也和大家笑成一团。大伙儿都觉得今天一定会是快乐的一天。
●渡河、登丘
“出发!”
法布尔老师今天要带这些学生渡过隆河,到阿维尼翁对岸的雷·撒格尔山丘,去看一种会推滚动物粪便的昆虫——※粪金龟。粪金龟又叫作蜣螂,是鞘翅目(※甲虫)的一科,它把动物粪便分解成小块或搓成小丸子,推回洞里当食物。
阿维尼翁镇就像一座城,四周围着大石块堆砌成的城墙。以前,当敌人来攻打时,镇民就会从城墙上射箭、发炮来反击。
一出城门,就是隆河河岸。隆河是法国第三大河。5月下过雨后,河水有些混浊,滔滔的河水轰隆、轰隆地奔流而去。
大家开心地谈笑着,走过长满野草的小径。小径两旁开满山楂花,红的、白的,一丛又一丛,时而飘来阵阵香气。好几只花潜金龟把脸埋进花朵中,就像被花吸进去似的。
成群的海鸥从河面上飞过,发出“嘎”的叫声。这些海鸥是由地中海一路追着溯河产卵的鲑鱼群来到这里的。
法国首都巴黎是个相当寒冷的地方。南部的阿维尼翁虽然比巴黎温暖些,可是冬天一到,干燥寒冷的北风还是毫不客气地吹。因此,每个人都渴盼春天的来临,喜爱昆虫的人更是如此。
5月,山野应该换上春装了吧?法布尔老师和学生们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洋溢着生命力的大自然景象。
首先是山麓小河漂浮的植物满江红底下,躲藏着蝶螈和丝鱼。雄丝鱼的喉部,已晕染上婚姻色了吧?
草原上从非洲归来的燕子,也一边漂亮地“咻!咻!”低空飞行,一边张大口捕捉那些在空中产卵、撤卵的大蚊。
当然,更重要的一幕是,在雷·撒格尔山丘上,※神圣粪金龟已将牛、羊的大便搓成小球,正“骨碌!骨碌!”地忙着向前推动哩!
想到这里,大家不禁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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