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蓬帕杜夫人
定价: 78
ISBN: 9787208176058
作者: 南希 米特福德
出版社: 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2-06
装帧: 精装
开本: 32
南希•米特福德生动地讲述了蓬帕杜夫人如何在残酷的阶级攀援、勾心斗角下,成长为18世纪法国宫廷中最有权势的女人,用华丽的细节描述了绚烂宫廷的日常生活,以生动的笔墨再现了18世纪路易十五时代。
20世纪40年代,移居巴黎的南希·米特福德对法国历史产生浓厚兴趣,开始将创作重心转向为“大人物”作传。《蓬帕杜夫人》是她传记文学事业的开端。米特福德十分仰慕在法国宫廷呼风唤雨的蓬帕杜夫人,并对她倾注了全部的同情和赞美。1954年,该书横空出世,聚焦于这位深刻影响法国历史的传奇女性,尝试从史料中推演和再现其思想与动机,并力求由个人际遇折射时代背景。
米特福德以温柔多情的女性视角展现了对蓬帕杜夫人典雅风范的激赏,剥离了传统史观对这位“祸国妖姬”的刻板印象,成功还原了其美貌与才华兼具的原初面貌,再现了其充沛的情感与有趣的灵魂。
1764年,蓬帕杜夫人逝世。自此以后,凡尔赛宫陷入了无边的沉寂。
总序(杨靖)i
致谢i
1凡尔赛与路易十五001
2巴黎与埃蒂奥勒夫人018
3紫杉树舞会035
4丰特努瓦045
5进宫058
6哀悼074
7楼梯080
8寻欢作乐091
9王室与普瓦松家族106
10权力120
11朋友与餐桌闲聊132
12品位与兴趣148
13从爱到友谊161
14舒瓦瑟尔-罗马内案173
15国内政治184
16国外政治201
17达米安212
18七年战争229
19舒瓦瑟尔250
20美梦尽头264
索引275
南希 米特福德,1904年11月28日,南希•米特福德出生于伦敦。她是里兹代尔男爵二世家族的长女,下面有五个妹妹,包括戴安娜•莫斯利夫人、德文郡公爵夫人黛博拉(Deborah)和杰西卡。在自传《荣耀与背叛》(Hons and Rebels)一书中,杰西卡向世人描述了米特福德家族的历史。米特福德姐妹在“咆哮的20年代”(Roaring Twenties)和伦敦的战火中长大成人,并因她们的美貌,她们身上那股上流社会的玩世作风以及政治方面的忠贞不二而闻名于世。南希曾为《女士》(The Lady)和《星期日泰晤士报》(Sunday Times)撰写过专栏文章,也曾创作过一系列流行小说,其中包括《追逐爱情》和《恋恋冬季》。这两部作品详细叙述了拉德利特(Radlett)六姐妹各自的上流社会恋情。在20世纪50年代,南希开始创作历史人物传记。她的作品《太阳王》记述了路易十四的生平,成为享誉世界的畅销书。《腓特烈大帝》是她的最后一部著作,写完此书后不久,她即罹患霍奇金淋巴病而于1973年6月30日病逝。
伟大的国王驾崩之后,对法兰西至关重要的美丽的凡尔赛宫,空了整整七年,新鲜的空气吹进它金色的房间,吹散了四壁瘴气一般的巫术和偏执,吹走了旧世纪,吹来了新世纪。路易十四驾崩于1715年。他在位七十二年,他的儿子、孙子以及曾孙在这期间都先后去世了,这对他的国家来说,太长了。但即使这个时候,他的生命力依然强大,以至于坏疽吃掉了他一半的身体,他才死去,君主们的“杀手”法贡医生,曾用驴奶作为药方为他治疗。最终,头戴一根黑羽毛的布永公爵走到阳台上,向那些等候着的(充满好奇而非悲伤的)人群宣布道:“国王驾崩。”随后,他退回宫内,戴上一根白羽毛,返回阳台,喊道:“国王万岁。”
于是路易十五的统治开始了,与曾祖父一样,他在5岁时继承法国王位。没有父母亲,没有兄弟姐妹,他们都被卑鄙的法贡“谋杀”了。如果不是他的奶妈旺塔杜尔公爵夫人在那可怕的两个星期内把他藏起来,他自己无疑也会跟着他们去坟墓里的。在那两周内,他的家人都在麻疹、出血、清洗和呕吐的折磨中奄奄一息。他父亲的弟弟虽然还活着,但这个小男孩的王叔毫无用处,作为西班牙国王,身陷宫廷繁文缛节,说是法国人,其实更像西班牙人。他们从未谋面。路易十五在缺乏家庭亲情的环境中长大成人,没有得到过作为一个孩子该享有的拥抱、亲吻和安抚。“首先,他必须活下去。”旺塔杜尔夫人过去常这样说,她从不惹他生气。7岁时,他从她身边被带走,交给了一位总管,他当时哭得很厉害。他逐渐隐退到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人封闭他所有的想法和感受,总带有一种神秘感,在其余生,没有人真正了解他。
法国摄政王奥尔良公爵菲利普是下一任王位继承人,因为安茹公爵在成为西班牙国王之后,正式放弃了王位继承权。人们不希望听到有人说奥尔良公爵毒害了路易十四的继承人们,若此,他对这位幸存者的所作所为是非常引人瞩目的。王叔刚断气,他就带着那位横在他和王位之间的小男孩离开凡尔赛,在樊尚待了几个月之后,将他安置于杜伊勒里宫内,就在他自己的王室宫殿对面。他用余生一直忠实地侍奉这个孩子。当时,法国处于和平状态,上个世纪的宗教纷争遗害已经散去,疆界已确立,没有敌人企图越过疆界,国王对王位的继承确凿无疑,空气中充满了新思潮。如果摄政王有足够的精力来执行宪法的某些修正条款,可能已经开启了一个比“大世纪”更伟大的世纪。
奥尔良公爵年轻时既聪明又雄心勃勃,但路易十四鲜少让他参与公众生活,这是一个很大的错误。他下定决心要让贵族阶层在政治上软弱无力,但他却更严格地把亲王们留在了他们的位置上。他完全被自己的理论蒙蔽了双眼,看不出他的侄子是一个多么忠诚、多么值得尊敬之人,对法国又有多大作用。因此,奥尔良公爵把注意力转向今生的享乐上,而历史上很少有过像他这么完美的浪子。40岁了,才发现自己是法国的统治者,他依然很聪明,但是精力和野心已经被多年的温文尔雅和放荡不羁的生活消磨殆尽。他确实设想过彻底改革政治体制,试图让伟大的贵族重新回到法国政府,并通过议会而非幕僚来统治,但是这些贵族已经不习惯担当重责。路易十四把他们训练得很好,甚至已经不那么令人生厌了。议会落入官员之手,最后一次让贵族政府回归法国的尝试也失败了。于是摄政王安下心来,按照老国王的方法统治,并尽可能地把新国王培养得和他祖先一样。 他对他的态度也和以前一样,对他同样尊敬,不过,他的脸上没有仇恨和恐惧,而是带着爱和幽默。他爱这个孩子,胜过爱他自己那沉郁的儿子。他向他解释每一项政治程序,说:“您是主人,我只是告诉您具体事务,提出建议,执行您的命令。”小男孩完全沉迷了,他参加议会会议,轻拍着怀里的一只宠物猫,大臣们戏称这只猫为他的同僚,他太骄傲,太害羞,以至于一言不发。这种骄傲和羞怯伴随了他一生。他唯一一次试图反抗,发生在摄政王宣布他和一位西班牙的小堂妹(一个2岁的幼儿)订婚之时。当时国王在整个会议期间都在哭泣,但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一场名为投石党运动的内战结束后,路易十四决定将那些大贵族置于他的眼皮之下,剥夺他们的权力。他巧妙地利用了法国人对时尚和娱乐的热爱,将所有时尚和娱乐都聚集在凡尔赛宫。巴黎社会,虽然非常中产化,但充满了生活气息,可以不时地从宫廷的变化中得到享受,而到了下面各省,则不堪设想。对一个人来说,最大的打击就是被放逐到他的庄园,这不仅意味着失去地位和影响力,而且被放逐到乡下的那个人,在朋友看来,变得可笑起来。任他怎么装饰房子和花园,举办昂贵的聚会,为整个社区建立一个社交与文化中心,这个可怜人仍旧是一个寒酸的乡下人,不再具备任何价值。那个时代的回忆录把这些所谓的放逐和屈辱,戏剧化地表现得淋漓尽致。“得知自己失宠了,这位信教的公爵表现得像个虔诚的基督徒,当他们去告诉公爵夫人时,从他们的面部表情,公爵夫人就已明白她的儿子肯定已死。”这些被流放的贵族住在法国美丽乡村的漂亮房子里,管理着大量的地产,但是别人却认为(而且他们自己也认为)他们已经死去。他们通常变得要么很胖,要么很瘦,而且很快就会离开人世。
这一政策将一些名门望族变成宫廷贵族,被圈在凡尔赛宫无休止的别墅派对中,远离了本土省份的公共舆论,同时也被切断了财富来源,这对法国经济来说是灾难性的。法兰西岛就像一个巨大的花园,里面有成千上万的漂亮房子,而法国的乡村则是一片荒漠。成千上万的贵族家庭因为无法进入宫廷而住在各省的庄园内,但他们几乎穷困潦倒,没有任何政治影响力。在巴黎和凡尔赛宫之间的道路上,是一辆辆永远在全速行驶的四轮马车(当时的英国来访者和现在一样,都说法国贵族喜欢开得飞快),而在巴黎和奥尔良之间却空空如也,只是偶尔出现几辆邮车。农业被严重忽视了,即使是那些在履行宫廷事务的间歇期去视察自己庄园的地主,对农业也丝毫不感兴趣,他们唯一的户外活动就是打猎和园艺。野生鸟兽得到精心保护,偷猎行为仍然要被判死刑。结果,这一大片土地就被那些雄鹿、野猪、狼和狩猎活动占据了。路易十四出去打猎时,总是小心翼翼,尽量不踩到庄稼,而且对任何踩到庄稼的人都很生气,但当时许多打猎者真是肆无忌惮。一个地主绝不会邀请他的任何一个佃农和他一起打猎,而且这也是违法的——只有贵族才可以打猎或钓鱼。多数大贵族完全不出现在自己的庄园里,他们只会围着宫廷转,同时在巴黎有一座宅邸,在凡尔赛附近有一幢乡间别墅,如果幸运的话,在凡尔赛宫内会有一间房。路易十五时期,大约有一千人住在凡尔赛宫,或者在那里有个临时住所。这种奇怪体系带来的其中一个结果就是,几乎不可能在巴黎及其周边地区以外的地方去研究18世纪的法国住宅建筑。全国各省的房屋几乎都是古老的城堡,或有一些重新装修过的房子,或建于19世纪。一些富裕的省份有漂亮的公共建筑和资产阶级住宅,但在凡尔赛以外,除了可以舒适地驾车一天之外,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可做了。
凡尔赛是法国的心脏,国王住在这里,就像住在玻璃房子里,他的臣民看得见,摸得着。那时的宫殿比现在更频繁地对公众开放,人们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进进出出,可以进入国事厅和花园。大革命刚开始的时候,得知一个愤怒的暴民快要过来了,守卫们想把铁门关上,却没能成功,一百年来的铁锈将铁门钉在了铰链上。路易十四实际上生活在公众视野之中,但路易十五比他的曾祖父更易受惊吓,他为自己安排了一套房,借此远离人群。这套房虽然有五十个房间和七间浴室,但它本身就像一所乡村住宅,因此被称为“小套间”,朝臣们只有在得到大总管的特许或邀请之后才可以进去。随着时间推移,国王安排了其他更为私密的房间,在那里他可以完全不受打扰,最后,宫殿的北侧变成了一个由秘密通道、隐秘楼道和通往内部庭院的小房间组成的完美网络。“鼠窝。”罗伯特·德·科特的儿子说,一边满怀遗憾地想起他父亲和芒萨尔修建的那些高贵的纪念碑。路易十五喜欢小巧玲珑的东西,这些“鼠窝”里装饰着一些前所未见的最精美的装饰品,其中有许多至今仍在。尽管他讨厌在公共场合露面,但他从不逃避他的职责。他起身,就餐,祈祷,脱下猎靴,在众人的注视下上床就寝。起榻和就寝都有正式礼仪,他从不在豪华国事厅的卧室就寝。众所周知,他经常在起床前熬夜工作好几个时辰(有时为了不吵醒仆人,就自己生火),而且他经常在就寝时间之后,去巴黎或凡尔赛娱乐一番。只要他未祈祷,那就表明他还不打算上床就寝。在国事厅的卧室中,壁炉一直冒着烟,所以在寒冷的天气里,起榻和就寝都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至于朝臣,他们的生活、祈祷、打猎、跳舞、就餐都遵循着严格的规矩,还有一张时间表,一天天打发日子,给他们一种总是很忙碌的感觉。他们必须参加各种在时间上非常接近而空间上又相隔遥远的活动,以至于他们大部分时间用在从宫殿一头跑到另一头。他们就像一个以国王为首的大家庭,没有国王的特许,他们什么也做不了,甚至那天不能去巴黎,不能接种天花疫苗,更不用说为子女安排婚事了。
他们享受着巨大的特权,却没有任何权力。
法国的历史学家总是倾向于通过对君主性格的详细研究来解释18世纪的发展趋势。许多笔墨都花在了被法贡等人“杀害”的王位继承人身上。路易十五的父亲和儿子都非常难过。也许,如果路易十五王太子的长子勃艮第公爵能活下来,而不是由路易十六执政的话,那情况就迥然不同了,他似乎比他的三个可怜的国王(他的兄弟们)更加优秀。但他死于这个年龄。对于英国读者来说,所有这些都是相当令人惊讶的,因为我们倾向于认为,除非一位君主有天赋,或者疯狂或者邪恶,否则他的个性是微不足道的。那时,任何一个迟钝的德国人都能成为英格兰国王,就像最善良的本土君主一样。但在法国,情况完全不同。法国国王是至高无上的主,一切都由他指挥,只有他才能提供使政府得以运转的动力。法国人爱戴他们的国王,就像英国人爱戴他们的国王一样,是一种无理智的爱,后来又变成无理智的恨。因此,法国国王的人格魅力非常重要。
至此,路易十五是路易十四后裔中最重要的一位。他还是一个孩子,心怀无限憧憬,虔诚、漂亮、聪明、勇敢而害羞,他的羞怯与此毫不相干,相反,他养成了一种庄严的仪态,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认为他是完美无缺的。他成长为一个有魅力的人,7一位有着极强责任感的聪明的统治者,他爱他的子民,而且多年来一直深受人们爱戴。但是,他希望用来管理国家的机器已经破旧不堪,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大臣们(他们当中没有一流的头脑),都无法想出更好的方法。在他生命的尽头,他和大臣莫普准备进行彻底的改革,但还没来得及实施就驾崩了。愚蠢的路易十六把他祖父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君主制再次陷入祖先编织的可怕大网中。
也许法国君主制的命运是在1722年被封印的,那一年摄政王把宫廷搬回了凡尔赛。国王总是住在牢笼里,如果这个牢笼在首都,一些舆论的回声可能会穿透栅栏。没有一个国王像路易十五那样,隔绝于他的子民。摄政王的顾问杜波依斯红衣主教坚持要走这一步,希望以后延长他主人的生命,并认为他可能会被劝诱到远离王室宫殿的地方生活。这一举动似乎没有引起任何麻烦或大惊小怪,每个人都陷入了礼仪上的小小痛苦中,仿佛他们从未离开过。 这位12岁的国王从5岁开始就再也没有见过凡尔赛宫,他飞快地在花园和房间里跑来跑去,最后躺在门廊上,以便更好地观察天花板。他做梦都想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