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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版新书]人生苦短 再来一碗丰子恺 等9787551160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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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丰子恺 等著 | 丰子恺 等编 | 丰子恺 等译 | 丰子恺 等绘
    • 出版社: 花山文艺出版社
    • 出版时间:2022-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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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丰子恺 等著| 丰子恺 等编| 丰子恺 等译| 丰子恺 等绘
    • 出版社:花山文艺出版社
    • 出版时间:2022-01-01
    • 版次:1
    • 印次:1
    • 印刷时间:2022-01-01
    • 字数:150000
    • 页数:288
    • 开本:32开
    • ISBN:9787551160193
    • 版权提供:花山文艺出版社
    • 作者:丰子恺 等
    • 著:丰子恺 等
    • 装帧:平装
    • 印次:1
    • 定价:49.8
    • ISBN:9787551160193
    • 出版社:花山文艺出版社
    • 开本:32开
    • 印刷时间:2022-01-01
    • 语种:暂无
    • 出版时间:2022-01-01
    • 页数:288
    • 外部编号:涿仝东148879
    • 版次:1
    • 成品尺寸:暂无

    壹东酸西辣,南甜北咸

    想起有味美馄饨——唐鲁孙

    几样难忘的特别菜——唐鲁孙

    胡桃云片——丰子恺

    蟹——梁实秋

    跳墙——梁实秋

    鳜鱼宴——王世襄

    手把肉——汪曾祺

    谈宁波人的吃——苏青

    食味杂记——王鲁彦

    贰三餐四季,吃咸看淡

    窝头——梁实秋

    饺子——梁实秋

    汤包——梁实秋

    豆腐——汪曾祺

    韭菜花——汪曾祺

    萝卜——陈子展

    记腊八粥——周绍良

    羊肝饼——周作人

    咬菜根——朱湘

    叁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沙坪的美酒——丰子恺

    饮酒——梁实秋

    谈酒——周作人

    吃茶——周作人

    北京的茶食——周作人

    喝茶——鲁迅

    茶话——周瘦鹃

    咖啡琐话——周瘦鹃

    冷开水——周作人

    肆人生苦短,再来一碗

    吃酒——丰子恺

    湖畔夜饮——丰子恺

    豆汁儿——汪曾祺

    咸菜茨菇汤——汪曾祺

    酸梅汤与糖葫芦——梁实秋

    馋——梁实秋

    藕与莼菜——叶圣陶

    扬州庖厨——曹聚仁

    冬天——朱自清

    伍肚大能容,肠宽无忧

    老汤驴肉开锅香——唐鲁孙

    请客——梁实秋

    山鸡——王世襄

    炒米和焦屑——汪曾祺

    吃与睡——苏青

    南北的点心——周作人

    故乡的野菜——周作人

    食味小记——金尧

    烙饼——梁实秋

    陆岁月不居,好好吃饭

    做饭——汪曾祺

    家常酒菜——汪曾祺

    饽饽铺,萨其马——王世襄

    风檐尝烤肉——张恨水

    结缘豆——周作人

    吃的——朱自清

    说笋之类——王任叔

    火腿——梁实秋

    饮食男女在福州——郁达夫

    20世纪20位文化大家,书写我们浑然不觉却不曾辜负的美食信仰。
    丰子恺:漫画家,被誉为“现代中国像艺术家的艺术家”。好饮黄酒。
    王世襄:鉴赏家、收藏家,人称“京城玩家”。善做菜,往往出乎意料。
    唐鲁孙:“华人谈吃人”。光绪帝珍妃堂侄孙,自幼出入宫廷品遍美食,自号“馋人”。
    梁实秋:散文家、莎士比亚研究专家,“吃”出一本“雅舍谈吃”。
    汪曾祺:作家,“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个纯粹的文人”。喜欢做菜看人吃。
    周作人:散文家、翻译家,中国民俗学开拓者。不喜欢北方食品。
    张恨水:鸳鸯蝴蝶派代表作家。老北京松枝烤肉。
    周瘦鹃:作家、盆景艺术家,曾在苏州辟紫兰小筑。好饮咖啡。
    朱湘:诗人,被誉为“中国济慈”。提倡“吃菜根”。
    苏青:与张爱玲齐名的海派女作家。喜欢自己动手做家常精致吃食。
    作者还包括叶圣陶、金尧、周绍良、陈子展、曹聚仁、朱自清、王任叔、鲁迅、王鲁彦,他们或是红学家,或是战地记者,或是驻外大使,或是大学教授,或是雅客名士,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爱美食,更爱生活。

    想起有味美馄饨
    ——唐鲁孙
    (唐鲁孙(1902-1985),美食家。清光绪帝珍妃堂侄孙。自幼出入宫廷,博闻强记,自号“馋人”。被誉为“华人谈吃人”。)

    北方人是以面为主食的,带馅儿的面食大致说来有包子、水饺、蒸饺、馄饨、馅儿饼、烧卖、合子等,经常吃的也不过是包子、饺子、馄饨三两样而已。带馅儿的面食,我是比较喜欢吃馄饨,因为馄饨带汤。馄饨皮不管是轧的也好,擀的也好,都不会太厚。至于饺子皮可就说不定了,有的人家擀的皮真比铜钱还厚,如果馅子再拌得不地道,这种饺子简直没法下咽,所以宁可吃馄饨而不吃饺子。
    我在读书时期,学校门外有个哑巴院,虽有通路,可是七弯八拐两个人仅能擦身而过,所以大家给它取名九道湾。此处有卖烫面饺儿的,卖烧饼油条粳米粥的,片口蘑豆腐脑儿的,还有一个卖馄饨的,大家设摊列肆、棚伞相接,同学们午间民生问题都可解决,就不必吃学校包饭、受伙食房的气了。卖馄饨的姓崔,戴着一副宽边眼镜,说话慢吞吞的,大家公送外号“老夫子”。他的馄饨虽然是纯肉馅儿,可是肌质脍腻,筋络剔得干干净净。人家下馄饨的汤,是用猪骨头、鸡架子熬的,他用排骨肉、老母鸡煨汤,所以他的馄饨特别好吃;馄饨吃腻了,让他下几个肉丸子更是滑香适口。北平下街馄饨挑子,我吃过不少,谁也没有老崔的馄饨合口味。来到台湾遇见一位在北平给CAT航空公司管伙食的赵济先生,他也认识老崔,他说老崔每天晚上都出挑子下街卖馄饨,在东北城,老主顾都说老崔的馄饨算是一绝,那就无怪其然啦!
    在北平大酒缸喝酒,酒足饭饱之后不是来碗羊杂碎,就是喝碗馄饨。馄饨而曰喝,是把它当成汤啦。把着西四牌楼砖塔胡同有个大酒缸叫三义合,酒里不掺红矾更不下鸽子粪,所以西城爱靠大酒缸的酒客们,没事都喜欢到三义合叫两角酒解解闷儿。因为酒客多,门口各种小吃也就五花八门、“列鼎而食”、无所不有了。有份馄饨挑子,挑主大家都叫他破皮袄,日子久了,他姓甚名谁,也就没人知道了。他的馄饨倒没什么特别,汤是滚水一锅,既没猪骨头,更没鸡架子,锅边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作料,他东抓一点西抓一点,馄饨端上来就是一碗清醇、沉郁、醒酒的好汤,您说绝不绝?江南俞五(振飞)在北平时住玛噶喇庙,三天两头没事晚上往三义合跑,您就知道三义合的魅力有多大啦。
    北平八大胡同的陕西巷,有一家小吃店,名叫陶陶,白天是苏广成衣店,到了夜阑人静,收拾剪尺案板,就变成陶陶小吃,倌人们陪伴相好消夜了。荠菜在南方属于山蔬野菜,原田间俯拾皆是,北方人根本不认荠菜,南人北来能吃到荠菜,觉得总可稍慰莼羹鲈脍之思。陶陶的荠菜馄饨,可以说是独沽一味。每天到天坛采回来的荠菜,数量不多,去太晚卖完了只好明晚请早了。在北平只江浙人家饭菜里偶然可以吃到荠菜,至于以上海小吃号召的五芳斋,也没有荠菜馄饨卖,所以在南方人眼里,这种野蔬还视同珍品呢!
    后来笔者到汉口工作,每天总要忙到午夜一两点钟,于是养成吃消夜的习惯。当时我住在云樵路的辅益里,在弄堂口过街楼下,每晚有个卖馄饨面的,弄堂里的住户,都喜欢让他下一碗馄饨面送到家里去吃,所以生意虽好,可是坐在摊子上吃的人并不多。有一晚外面小雨迷蒙,工作太久了想出去吃碗馄饨舒散一下筋骨,走到馄饨摊子前,看见宣铁吾站在摊子的左边,摊子上坐着披黑斗篷的人,正在吃馄饨,细一看才知道是我们“”蒋公在吃馄饨呢!吃完之后,频频夸赞,连说味道不错。后来夏灵炳、何雪竹、杨揆一、朱传经、贾士毅、沈肇年,还有当时市长吴国桢,纷纷来尝,也都成了这个馄饨摊上的常客了。摊主对来吃馄饨的客人,一视同仁,厚此薄彼的分野。王雪艇先生说:“辅益里的馄饨固然在武汉首屈一指,而卖馄饨的夷简浑穆,更是难能可贵。”抗战胜利复员,故友李藻孙由水路出川,道经武汉,还特地到辅益里吃过一次馄饨,老头儿健朗如昔,只是鬓边多添几许白发而已。
    抗战初期,我在上海南洋路南洋新务村住了一个短时期,隔邻就是伪税务署长邵式军,据说他是美术家(诗人)邵洵美的胞弟,又是日本天皇裕仁的干儿子。他的公馆里每晚车马盈门,履舄交错,镜槛回花,银灯涡月。到了夜阑人散,总有一位卖馄饨的,把挑子放在路边敲梆叫卖。他的馄饨汤清醇不油,卖馄饨的自己夸称,他的汤是用两鸡一鸭吊出来的上汤,馄饨皮是用鸡蛋白揉的面,所以爽而且脆,馅子是虾仁鲜肉也是脆绷绷的。这种纯粹广式馄饨,的确清淡爽口。邵家每晚总要叫个十碗八碗去消夜,卖馄饨的虽然卖的是广式馄饨,可是他根本不会说广东话,包馄饨下馄饨手脚都不算麻利,更不爱说话,可是气度轩昂,不像市井小民,后来才知道他是地下工作人员吴绍澍。等到抗战胜利,他露出身份来。天天给他包馄饨的手“阿根林”,等吴做了上海副市长后,受吴资在卡德路开了一间小吃店卖广东粥、芝麻糊、鸡汤馄饨,以酬有功。凡是知道抗战期间这段往事的,都要光顾这家小店,瞧瞧这位无名英雄是什么长相呢!
    四川同胞管馄饨叫抄手,提起小梁子会仙桥华光楼的大抄手,凡是吃过的人,无不津津乐道。华光楼听起来气派不小,其实不过是双连铺面、十多张桌子的一个面馆而已。他家抄手之所以出名,是因为面和得软硬适度,馄饨皮都是现擀现包,一边擀,一边用擀面杖敲案板,一方面提神,二方面招揽顾客。久而久之就敲出各式各样花点来,那比京剧《青石山》王半仙捉妖打的铛铛通要耐听多啦。他家皮子好,馅儿就更讲究,肥瘦肉三七比例,口蘑、金钩都选上品剁成细泥,然后加作料拌匀,吃到嘴里饱浥糜浆,异常腴美,平日只知小笼包饺带汤,抄手带汤的华光楼恐怕要算独一份儿了。因为他家馄饨个儿特别大,一碗八只,普通饭量已经够饱。重庆人喜欢说占人便宜的俏皮话:“会仙桥的大抄手——你吃不过八。”“八”“爸”同音,无形中就占了便宜了。
    无锡城里大吊桥街,有一家专卖鸡汤馄饨的名叫“过福来”,馄饨小巧玲珑,跟重庆会仙桥的大抄手,一大一小成强烈对比。鸡汤里放上蒜瓣儿、芹菜丝儿,味道特别甘鲜腴润。无锡人平素不近葱蒜,唯独鸡汤馄饨用大蒜吊汤,实在令人说不出所以然来。吴稚老虽说是常州人,其实他是在无锡生长的,他老人家每次回乡总要到过福来吃一顿鸡汤馄饨。他说吃遍了大江南北,过福来的馄饨要算。名人一语之褒,过福来的生意就蒙其实惠了,好啖朋友经过无锡,到过福来吃鸡汤馄饨,跟到苏州吃石家鲃肺汤都变成不可少的观光项目了。
    台湾初期,甭说吃馄饨,想吃福州式又甜又咸的包子,还戛戛乎其难呢。一九五八年,我在屏东夜市场发现一家小吃店专卖小笼汤包、温州大馄饨。说句良心话,他家汤包比当时台北三六九要高明多了,是面不粘牙,第二是汤多味永。温州馄饨包得双叠挽边,一看就知道店主二人,一定有一位是温州人。馄饨的菜肉比例也恰到好处。老板原来学的手艺是做皮箱,外婆家是温州锦记馄饨大王,小时候在外婆家帮过两年忙,卖温州大馄饨,所以他虽然是真茹人,可是温州馄饨做得地道。可惜后来生意做开了,女儿都去读书,找不到得力帮手,只好又回老本行做箱子去了。屏东北平路有一处家庭馄饨店,先生掌勺太太包馄饨。他家馄饨优点是肉剔得干净,筋络脆骨,味道跟北平馄饨挑子卖的极为相似。因为物美价廉,华灯初上,座位都是坐得满满的。台北卖馄饨的到处都是,可是想找一两家够水准的,还没有发现呢!现在大小饭馆在报纸上所登广告,说的都是天花乱坠,结果一尝大都似是而非。这班小朋友趾高气扬,又多耻于下问,菜犹如此,遑论面点一类小吃啦!
    吃与睡
    ——苏青
    (苏青(1914-1982),作家、剧作家。浙江宁波人,本名冯允庄,是与张爱玲齐名的海派女作家代表人物。)
    我爱吃,也爱睡,吃与睡便是我的日常生活的享受。
    说到吃,当然太贵的东西我吃不起,过于不清洁的东西我又不肯吃,所吃者无非在简单物事中略加讲究而已。早晨起来,我只吃一碗薄粥。粥用大米煮,洋籼之类便没有黏。煮粥的时候,米要淘得干净,第二锅子也要洗净,不可有冷饭粢粑之类附着。宁波有一种细蔑淘箩,用以盛米,在满贮清水之大白瓷桶中淘洗数次,一边淘一边换水,约三次,米即粒粒洁白。以之入清水锅中,水不变色。于是用文火缓熬之,至看不清米粒为度。粥成,乘热而啜,略加淡竹盐少许,不食他菜。淡竹盐亦故乡带来,制法以食盐满塞淡竹中,埋入烧红灰堆里煨烘良久,迨竹烧焦后取出食盐,盐即坚硬呈棍状,略带灰黑色。食时以小洋刀刮之,盐粉散在粥面上,清香而有鲜味。据说其功能化痰,但不可使之潮湿耳。此项淡竹盐,上海虽也有买,但其色全白,粉状用瓶装,与纸包精盐一模一样,因此我是不大相信的。
    中饭只有一菜一汤;没有菜,蛋炒饭也行。不过饭要烧得好些,松而软,回味起来有些带甜。有时候我在朋友家里吃饭,见他们菜虽多而饭不佳,则吃了之后常觉不大落位,非自到家中调些红枣百果羹之类吃吃不可。
    我有一个秘诀,便是饭菜吃得不落位时,可以再吃些甜点心类以资补救。所谓点心,其要件当然是轻松稀薄,美于口而无不利于腹,换句话说便是质宜精而量宜少,在饥时食之可以疗饥,而饱时食之却不至过饱。对于这点,我是同情于广东点心的,尤其在茶室里那种吃法,一碟一眼眼,吃上十碟也不打紧。若是宁波人家,客人来了不是炒年糕一大盆,便是大肉馄饨鳝糊面,叫你吃不到半碗便觉油腻难受,却又不好意思不硬吃下去。这种厚味大量的点心其实应该称为“代饭”,吃它之后便可以不必另外再吃饭了。
    我不爱做菜,却欢喜自己动手弄些点心。有时候客人来了,人数不多只两三个,大家谈了一会儿,谈得有兴时,我便问:“弄些什么点心吃吃吧!”如她们同我客气,说是不吃,就要回去了,我便老大不开心,再不勉强挽留。但若是我的老朋友一定晓得我这脾气,她们会问我:“那么吃些什么呢?”于是我手舞足蹈,把家中所有的东西一一都讲出来请她们决定,大家想想究竟做那样点心来得好。往常我在家里总是放着不少的点心作料:桂圆、莲子、红枣、白果、牛奶、鸡蛋、可可、杏仁粉、圆子粉、西谷米等等都有,糯米、麦粉以及面类则更不成问题了,要做什么点心便可以做什么的。至于用具,我也是中西各种都有,锅啦,勺啦,刀啦,叉啦,杯啦,盆啦,大小匙啦……一时也说不尽。而且我把做点心盛点心的锅碗,决不肯同烧菜盛羹的混用,免得有油腻荤腥等气味存留着。我爱用各式各样的较精致的碗碟来摆点心,这样在吃起来时似乎更加会因好看而觉得美味了。不过此类碗碟以及用具等我也不是从店里拣新的全套的购来,乃是平日走过旧货公司或拍卖行时,偶然在橱窗里瞧见一二件合适的,便去买了来,洗涤清洁以后,再加煮沸,便可应用。这样积少成多,数年来也聚得不少了,五光十色,煞是美丽。又因其大小、式样、花纹、颜色而定该摆什么东西,有时候宾主之间意见不同,便把一样点心分装两盆,大家再行仔细观看比较,以判定谁的眼光近乎艺术。这类盆碗大抵质料很好,花纹也细致,虽不成套,正因其惟一而弥觉可贵。吃时我往往先自拣定一碗或一盆,然后客人各自拣定。以后次数多了,何人用何碗或何盆都有定规,不必主人分派或客人间互相推让客气了。
    其实午后到我家来谈天的老朋友,往往来时先有吃点心的计划。她们预先估定我家恐怕缺乏某种作料,便在路上替我买了带来。于是一到之后,大家还不及三言两语便动手做起点心来。我们做麦粉点心不但注意吃时滋味,还要讲究它的式样。有时候做得太好了,舍不得吃,便放在桌上瞧瞧,直至它酸带了非丢掉不可为止。
    除了点心之外,我还爱吃零食。吃零食顶要紧的是细嚼缓咽,时拈时辍,否则宛如猪八戒吞人参果般,有何滋味?我是道地的乡佬出,对于沙利文糖果无多大爱恋,所喜者还在于采芝斋盐水胡桃之类。我一面啖零食,一面听朋友谈天,觉得其乐陶陶;否则便是边吃边写文章,也可以增精神而文思。
    晚饭时小菜,我是希望吃得好一些的。的奔波,夜里还得绞脑汁写东西,此餐非比别的,乃是慰劳再加鼓励。谚云:吃在广州,不过据我看来,广东小菜只好下酒,不能下饭。而且它的煮法,往往使食物失其本滋味。牛肉片用菱粉拌过,再加酒渍,炒起来嫩滑是嫩滑的,就是很少牛肉味,吃起来与肉片、鸡片、田鸡片之类,都差不多。我平日吃小菜,欢喜清炖或简单的炒烧,十景式东西是不赞成的。其实做小菜也便当得很,东西要新鲜,与其买死鱼不如买新鲜青菜为佳。第二料理要好,拿瓶到糟坊里去买一元钱酱油常带苦味,我爱用舟山洛泗油,因为它的颜色淡而豆酱气味带得少。至于料酒,我是毫不吝惜地请头号花雕来屈就的。炉子里火光熊熊,锅里的油正沸着,于是把切得细细的肉丝倒下去炒几炒,然后筛酒一匝,则肉味松脆,其香无比。若是用二毛钱一杯的现成料酒,则是水分居多,倒入锅里好比加汤,加的意义便失掉了。还有一点须注意的,便是炒菜烧鱼必须火旺,煮汤烤则非火不可。至于烧成以后的小菜颜色,也是很要紧的。
    一个人的生活目的在于享受,我在没钱的时候,也能咬大饼充饥,一旦有了钱,便大半化到吃食上去了。我欢喜吃新奇的东西,常常自己发明尝试,做得好固然有趣,不好也能强咽下去。有时候自己想不出,便去打听人家,认为不错,回来便仿着烧煮,必要时且加改良。粤、,闽菜、蜀菜我都会吃,但是一到生病的时候,我便想吃本乡菜了,尤其是乡下土产,儿时吃惯,想起来别有滋味。只有一件我愿意自居化外,就是宁波人在甜酸苦辣咸五味之中不能吃辣而易之以“臭”,臭乳腐、臭盐冬瓜之类,嗅之令人作呕,这个鄙人只好敬谢不敏了。
    ……

    ——梁实秋
    (梁实秋(1903-1987),散文家、翻译家、文学评论家、莎士比亚研究专家。文风被称为“雅舍体”,随想随写,不拘篇章。)

    蟹是美味,人人喜爱,无间南北,不分雅俗。当然我说的是河蟹,不是海蟹。在台湾有人专程飞到香港去吃大闸蟹。好多年前我的一位朋友从香港带回了一篓螃蟹,分飧我两只,得膏馋吻。蟹不一定要大闸的,秋高气爽的时节,大陆上任何湖沼、溪流,岸边稻米、高粱一熟,率多盛产螃蟹。在北平,在上海,小贩担着螃蟹满街吆唤。
    七尖八团,七月里吃尖脐(雄),八月里吃团脐(雌),那是蟹正肥的季节。记得小时候在北平,每逢到了这个季节,家里总要大吃几顿,每人两只,一尖一团。照例通知长发送五斤花雕全家共饮。有蟹无酒,那是大杀风景的事。《晋书·卓传》:“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我们虽然没有那样狂,也很觉得乐陶陶了。母亲对我们说,她小时候在杭州家里吃螃蟹,要慢条斯理,细吹细打,一点蟹肉都不能糟踏,食要把破碎的蟹壳放在戥子上称一下,看谁的一份儿分量轻,表示吃的干净,有奖。我心粗气浮,没有耐心,蟹的小腿部分总是弃而不食,肚子部分囫囵略咬而已。每次食,母亲教我们到后院采择艾尖一大把,搓碎了洗手,去腥气。
    在餐馆里吃“炒蟹肉”,南人称“炒蟹粉”,有肉有黄,免得自己剥壳,吃起来痛快,味道就差多了。西餐馆把蟹肉剥出来,填在蟹匡里(蟹匡即蟹壳)烤,那种吃法别致,也索然寡味。食蟹而不失原味的方法是放在笼屉里整只地蒸。在北平吃螃蟹好去处是前门外肉市正阳楼。他家的蟹特大而肥,从天津运到北平的大批蟹,到车站开包,正阳楼先下手挑拣其中肥者,比普通摆在市场或担贩手中者可以大一倍有余,我不知道他是怎样获得这一特权的。蟹到店中畜在大缸里,浇鸡蛋白催肥,两后才应客。我曾掀开缸盖看过,满缸的蛋白泡沫。食客每人一份小木槌、小木垫,黄杨木制,旋床子定制的,小巧合用,敲敲打打,可免牙咬手剥之劳。我们因是老主顾,伙计送了我们好几副这样的工具。这个伙计还有一样绝活,能吃活蟹,请他表演他也不辞。他取来一只活蟹,两指掐住蟹匡,任它双螯乱舞轻轻把脐掰开,咔嚓一声把蟹壳揭开,然后扯碎入口大嚼,看得人无不心惊。据他说味极美,想来也和吃炝活虾差不多。在正阳楼吃蟹,每客一尖一团足矣,然后补上一碟烤羊肉夹烧饼而食之,酒足饭饱。别忘了要一碗汆大甲,这碗汤妙趣无穷,高汤一碗煮沸,投下剥好了的蟹螯七八块,立即起锅注在碗内,洒上芫荽末、胡椒粉和切碎了的回锅老油条。除了这一味汆大甲,没有任何别的羹汤可以压得住这一餐饭的阵脚。以蒸蟹始,以大甲汤终,前后照应,犹如一篇起承转合的文章。
    蟹黄、蟹肉有许多种吃法,烧白菜、烧鱼唇、烧鱼翅,都可以。蟹黄烧卖则尤其可口,惟必须真有蟹黄、蟹肉放在馅内才好,不是一两小块蟹黄摆在外面作样子的。蟹肉可以腌后收藏起来,是为“蟹胥”,俗名为“蟹酱”。这是我们古已有之的美味。《周礼·天官·庖人注》:“青州之蟹胥。”青州在山东,我在山东住过,却不曾吃过青州蟹胥,但是我有一位家在芜湖的同学,他从家乡带了一小坛蟹酱给我。打开坛子,黄澄澄的蟹油一层,香气扑鼻。一碗阳春面,加进一两匙蟹酱,岂止是“清水变鸡汤”?
    海蟹虽然味较差,但是个子粗大,肉多。从前我乘船路过烟台、威海卫,停泊之后,舢板云集,大半是贩卖螃蟹和大虾的。都是煮熟了的,价钱便宜,买来就可以吃。虽然微有腥气,聊胜于无。生平吃海蟹满意的一次,是在美国华盛顿州的安哲利斯港的码头附近,买得两只巨蟹,硕大无朋,从冰柜里取出,却十分新鲜,也是煮熟了的,一家人乘等候轮渡之便,在车上分而食之,味甚鲜美,和河蟹相比各有千秋,这一次的享受至今难忘。
    陆放翁诗:“磊落金盘荐糖蟹。”我不知道螃蟹可以加糖。可是古人记载确有其事。《清异录》:“炀帝幸江州,吴糖蟹。”《梦溪笔谈》:“大业中,吴郡贡蜜蟹二千头……又何胤嗜糖蟹。大底南人嗜咸,北人嗜甘,鱼蟹加糖蜜,盖便于北俗也。”
    如今北人没有这种风俗,至少我没有吃过甜螃蟹,我只吃过南人的醉蟹,真咸!螃蟹蘸姜醋,是标准的吃法,常有人在醋里加糖,变成酸甜的味道,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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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20世纪20位文化大家的美食散文集。一本书读完,成为半个美食家。

    丰子恺的黄酒、唐鲁孙的热切丸子、王世襄的熘鳜鱼、汪曾祺的咸鸭蛋、梁实秋的酸梅汤、张恨水的烤肉、周作人的苦茶、苏青的红烧鳗、金尧的虾饺、朱自清的白水豆腐……听大师介绍品尝过的美食,讲述美食背后的故事。末代皇叔教大厨炒菜?蒋介石爱吃馄饨摊?腊八粥喝咸的还是甜的?日本羊羹的祖宗是谁?……津津有味涨知识,学做大师私房菜,拾回似乎被遗忘却永远难忘的昔日味道。

    如果你感到疲惫、孤独,不妨翻一页书、品一杯茶、喝一碗粥。人间烟火气,抚凡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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