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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园里,我最喜欢的是树下的溜冰场,还有那位黑人教练。他身板笔直,没见他动一块肌肉,便在水泥地上不紧不慢地向后滑出圆弧。一群穿着短裙白靴的女孩子围着他,如果开口说话,她们的嗓音一定就像轻纱,就像机场里通知飞机起飞的广播声,棉花糖般的音节渗入耳中,一丝一丝地融化在舌头上。我不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否听起来有点傻气,可周日早晨,我们常常和父亲去那里游玩,那时的动物更像动物,长颈鹿挺着细长的脖子,高高在上的孤独一如小人国里忧伤的格列佛,宠物狗墓园的石碑底下不时传来贵宾犬的哀嚎。空中飘荡着的味道好似马戏剧场的走道,那里全是关在鸟笼里莫名其妙的小鸟,酷似单身体操女教师的鸵鸟,蹒跚而行好像大脚骨勤杂工的企鹅,歪着脑袋宛如鉴画师的凤头鹦鹉,河马池里充斥着这群肥大动物的慵懒;蛇盘成了螺旋状,似一堆堆软软的粪便;鳄鱼如同壁虎一般,面目可憎,颓nu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