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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有特签名书[花神录2终章]2册套装完结+番外 柏夏著YS-69.8正版古风古代言情小说实体书酷威青春文学古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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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3日19:30开售(预售非现货,发货时间不定,急用慎拍)
关于签名:
前30分钟特签:19:30:00-20:00:00 之间付款有特签(作者亲笔签名);之后为印特签。
1.书名:《花神录·终章》(全2册)
2.作者:柏夏 著
3.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4.书号:ISBN 9787559482945
5.出版日期:2024年4月
6.定价:69.80元/套
7.开本:16开
8.CIP分类:I247.5
9.印张数:36.5个
10.上架建议:畅销/青春文学
★人气作者柏夏古风扛鼎之作 全新修订版,新增出版番外《与君初逢》。
★哪怕时间于我只是弹指一瞬。这一瞬,我也想陪在你身边,陪你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不爱是一生的遗憾,爱却是一生的磨难。
★求不得、爱别离、意难平,他固执地与不属于他的长情争命数。
★随书附:“夙世之缘”藏书票+花神异形书签+纪念信笺+电子赠品
纨绔王爷武瑞安,为向心爱之人自证心意,请军出塞。
未曾想殒命天涯,万般深情,化作曲终人散。
医馆掌柜狄姜,早已于万千劫难中对他动情。
可她等来的,却是他处决的噩耗。
这一世,他们缘尽于此。
而属于神仙般若和鬼王十夜的故事也在这一刻开始……
鬼域深处,鬼王十夜自武瑞安的身体中醒来,想起前尘所有记忆。
原来心爱之人亦是令其灭族之人。
他设局引她入笼,是追求,是执念,也为复仇。
她曾权势滔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甘愿为他入笼,生死相依。
柏夏:
人气作家,编剧。
创作了多部高人气长篇小说。
其文风大气,以人物刻画和情节动人见长,擅长奇幻、古装、都市等多种故事题材创作。
代表作品:《花神录》《非夜琉莹》《帝女无疆》《蒲桃》《唯许你天真》《航向晨曦》等。
新浪微博:@柏夏夏
上册
第六卷 菡萏·芙蓉
第三十章 摆渡人
第三十一章 云梦泽
第三十二章 剑冢
第三十三章 人心
第三十四章 菡萏花神
第三十五章 有情有义的人终会回来
第七卷 紫薇·遗芳
第三十六章 归途
第三十七章 抵京
第三十八章 贫民窟
第三十九章 携芳阁
第四十章 梦魇
下册
第四十一章 国师
第四十二章 命案
第四十三章 紫薇花神
第八卷 木樨·花开
第四十四章 秋狝
第四十五章 魏紫
第四十六章 女傅
第四十七章 婚期
第四十八章 兵变
第四十九章 木樨花神
第九卷 木莲·花落
第五十章 斗法
第五十一章 太霄帝君
终章 龙池·凌波
第五十二章 囹圄
第五十三章 重逢
第五十四章 大婚
第五十五章 决裂
第五十六章 罪王
第五十七章 梦境
第五十八章 菩提心
番外一 鬼王
番外二 十夜的独白
番外三 与君初逢
第六卷 菡萏.芙蓉
第三十章
摆渡人
二人送亲这几月来,已经习惯了与几千士兵一同踏马挥鞭,这一会儿突然到了人迹罕至的境地,倒有些不大习惯了。
“掌柜的,云梦泽在哪里呀?”问药问。
“云梦泽在泷江的尽头,宣武国的腹地。”狄姜弯起眼睛,带着些许憧憬,“那里是千江汇流之地,碧波万顷。湖面上更有星罗棋布的岛屿,有‘水乡泽国’‘人间小蓬莱’之称,风景说不尽瑰丽。”
“真有那么美?”问药眼放金光,突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狄姜笑着点头:“只会比我说的更美。”
“您去过那里吗?”
狄姜摇了摇头:“没有。”
“那您如何而知?”
“从一位旅人口中得知。”
“这样啊……真想快些去到云梦泽啊!”问药被狄姜三两句话勾得玩心大起,“云梦泽”三个字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脑海里,成了她继续前行的动力。这会儿不管是什么王爷啊公主啊还是留守太平府看店的书香,都统统被她抛在了脑后。
可是任凭再大的动力,如果远在天边,那么也无济于事。二人又行了半日,傍晚时分,问药实在累极,便连连抱怨道:“再这样走下去,我就算不饿死,也得无聊死。”
“真有那么累?”狄姜诧异。
“您不累吗?您的鞋都磨破了!”问药指着狄姜的鞋面,蹙眉道,“平时您比我更懒散娇贵,可这会儿怎么连脚都磨出血了还浑然不觉?”
狄姜停下步子,这才发现自己的鞋底已经磨破。若在平时,她早就坚持不住了,可如今,因为心中想着钟旭,便忘了身体上的不适。她知道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便随手捡起地上一枚枯叶,扔进左侧的滚滚河水之中。本是一片不起眼的巴掌大的枯叶,落在河面却激起了千层细浪,浪花翻腾过后,江岸便出现了一艘装饰华丽的画舫。画舫之上不仅装饰豪华,就连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冬日所着的衣物亦在船舱内摆放得齐整。
“哇!”问药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忍不住欢呼雀跃道,“掌柜的您也太厉害了,这是如何办到的?”
“你想学吗?”
“想啊!”
“回去问书香吧。”
“为什么?”
“他可是百科全书呀。”
“书香远在太平府,咱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了……”问药埋怨了一声,却也不打算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她一步作三步,率先登上了画舫。狄姜也紧随其后走上了船。画舫四角皆挂着粉红色的大灯笼,在暮光中散发着诡异暧昧的光晕,看上去虽然华美,她们却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这船与普通的船只很是不同。
问药疑惑:“掌柜的,这船是不是太花哨了?”
狄姜点头:“是有一些。”
问药又问:“从哪得来的样式?”
狄姜想了想,有些失神:“从前武王爷喜欢领着姑娘在太平府的瑞湖上泛舟,远远瞧见过几次,便记下了。”
“唔,原来如此……武王爷坐的船,也难怪它这般……缤纷了。”问药在她为数不多的形容词里寻了一个,也勉强可以用来形容这艘船的特质,的确是绚丽缤纷。问药在船舱里走了一圈,发现船里空无一人,便嚷道:“掌柜的,还差一个撑船人。”
“你呀。”
“我?”问药一惊。
“不然是我吗?”狄姜冲她眨眨眼,然后自顾自在船头坐下,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由谁来摇船这个问题。问药本以为可以乘船休息了,却不料还要一路做个撑船人,顿时有些泄气。她耷拉着脑袋去了船尾,却发现船尾处的撑船位置左右各有四支宽大的船桨,就算左右手共用,也只能撑得住两根,而这根本控制不了船身。
“掌柜的,咱能不能换一艘小点儿的船?”问药坐在船尾,扯着嗓子问。
“为什么?”狄姜则坐在船头,一边感受着耳畔徐徐吹过的秋风,一边看着暮色下波光粼粼的江面,显得惬意又舒心,与铆足了劲儿摇桨的问药形成鲜明的对比。但任凭问药怎么努力,这艘船对她而言还是太大了,除非动用法术,否则根本无法摇动这艘船分毫。
问药泄气道:“它太大了,我摇不动!”
“这样啊……”狄姜在船头坐了许久,发现画舫似乎确实没有挪动过几许,便趴在船舷上,对着远处平静的江水,画出了一个“一”字。很快,随着她抬手的瞬间,河面被划出了一道缺口,河水像是被切开般,下一刻便从缺口里头生出了一叶扁舟。
扁舟不大,只能坐下十余人,船尾上挂着一盏泛着幽幽绿光的灯笼,灯笼边站着一撑船的老者。老者身形佝偻,满脸皱纹,显得老态龙钟,而他见了狄姜却朝她深深地鞠了一礼,躬身幅度之大,额头险些要磕到脚趾。
“我的船缺了一位掌舵人,麻烦您了。”随着狄姜微微一笑,老者的扁舟便突然消失在了江面,而他本人却骤然出现在了问药身边。
“你、你是何人!从哪冒出来的?”问药被吓了一跳,跳开了三步远。老者身上死气沉沉,整个人似乎都笼罩在阴影之中;面皮上的褶皱层层叠叠,仿若活了千百岁的死尸。
狄姜来到问药身边,拍着她的肩,安慰道:“别紧张,给你找了一个撑船人而已。”
老者闻言抬头,咧嘴给了问药一个微笑。
“他?撑船?”问药见他老得连牙齿都掉光了,不禁狐疑,“我都撑不动的船,他如何能撑得动?”
“撑船不一定要用蛮力,从这岸到彼岸,行船只需要靠明灯。”狄姜说着,从老者手上接过绿灯,将之挂在画舫的尾部。幽幽的绿光萦绕在船尾,画舫便如得到了无限的动力,缓缓地向前行驶起来。问药瞪得溜圆的双眸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她刚想要说话,却听岸上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
马蹄踏在枯草堆上,扬起一阵沙尘,伴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的还有一声连着一声在空气里呼啸的马鞭声,可见骑马之人心中之急切,似乎是不要命一般向前疾驰而来。
“狄掌柜 —— 问药 —— 等等我!”随着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声声呼喊声也随之出现,狄姜心一沉,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狄姜:“你听见了吗?”
问药:“听见了。”
狄姜:“难道是……”
不等狄姜说完,问药便点了点头,抓着她的双臂,兴奋地大喊道:“是王爷!是武王爷呀!他来找咱们了!”
此时正逢夕阳西下,残阳在河面洒下一层光晕,薄雾笼罩在江面,天地变得妩媚又朦胧。武瑞安就这样骑着脖间系着红璎珞的白马,突然从林子里冲出来,稳稳地停在了河边。
武瑞安骑在马上,与画舫上的狄姜四目相对,这一刻,仿佛天地间便没有了别人。对武瑞安来说是再看不见旁人,可对狄姜来说,却似在看一个大麻烦。
“王爷怎么来了?”狄姜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笑得却比哭还难看。
“当然是来找你们了!你们不辞而别,倒还质问起本王来了!”武瑞安从重逢的喜悦里抽身而出,佯怒道,“若不是我发现及时,你们现在怕是已经乘船离开了?”
狄姜一时失语,不知如何作答。
“为什么不辞而别?”武瑞安接着问道。
“我……”狄姜蹙眉,在他目光灼灼的拷问之下,竟发现自己有些心虚。
可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
自己既不偷也不抢,要去哪里,与他何干?
狄姜想明白了便要回敬他,可还没张嘴,却又听武瑞安说:“算了,本王原谅你了。”
“欸?”狄姜一愣。
“本王心胸广博,不与你计较了。”武瑞安说完便翻身下了马,自顾自牵着马上了画舫,然后找一处拴好,做完这一切后才笑道,“不管你去哪里,本王都要陪你去。”
“王爷此话当真?真太好了!”问药喜上眉梢,却被狄姜狠狠瞪了一眼,不得已只能噤声。狄姜嫣然一笑,淡淡说着:“王爷不需要回太平府向陛下复命?如今龙茗大将军辞了官,您又离开了军营,将士们岂不是群龙无首?”
“本王已经将他们妥善安置,母皇那边也已经修书一封,你就放心吧。”武瑞安说完,就像是到了自己家里一般笑道,“从哪儿找来的画舫?工艺水平之精良,竟不输于太平府,真是让人倍感亲切。”
可不是亲切吗?
根本就是按照他的画舫复制而来的。
狄姜心不在焉,勉强点头称“是”,心中却叫苦不迭。
这武瑞安怎么就像一块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不用觉得有压力,本王知道你要去哪儿。”武瑞安将身子靠在船舷上,侧头看向狄姜,眼角带着十分的笑意,“你不就是去青云山寻钟旭吗?本王不是小气的人,你且放宽心吧。本王让你去,但是有个要求,必须让本王陪你一起去。”
武瑞安满脸堆笑,可狄姜怎么看都觉得他在说反话。
不是小气的人?
那跟着来做什么?
狄姜叹气,知道自己是甩不掉他了,只能认命。她对撑船人点了点头。此时,就连撑船的老者亘古不变的冰山脸上也出现了些许笑意,与狄姜对视的片刻眼睛里似乎在说:“您似乎红鸾星动了。”
狄姜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自己此番怕是要名誉扫地了……
她不想再与他们纠缠,索性一人钻进了船舱,闭目养神。
画舫缓缓地向前行驶,河面渐渐变得宽广起来,江水深远浩渺,向前望去,天地亦变得开阔。虽然泷江的波涛没有大海那般波澜壮阔,但是也称得上波涛滚滚,这也是狄姜要画一艘大船的原因。如若不然,凭一叶扁舟在这滔滔江水之中,就算有摆渡人撑船,怕是撑不了多久也会倾覆,她可不想什么时候在睡梦中变成落汤鸡。
“你们从哪儿弄来这么大一艘船?看着还挺眼熟。”
“当然是……向这位船家租来的呀!”
船舱外传来武瑞安与问药的对话,狄姜起先心中一紧,生怕问药说出“是掌柜的变出来的”这种话来,但是事实证明她还不算太笨,狄姜这才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
画舫的船舱里一共有四间房,左右各两间,中间有一条可供两人并排通行的走道。武瑞安安抚好白马之后也回了船舱,挑了狄姜对面的房间住下。他发现,房间里的红木雕花大床十分眼熟,不仅床上有刺绣精美的被褥和床单,就连枕头都与太平府百花楼画舫的一般模样。武瑞安深感震惊,但一想狄姜平时没少赚银子,租了这一艘豪华画舫也不足为奇。他随即脱下铠甲,换上寻常的衣物,又重新将发冠梳理整齐,随后走出船舱。这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船外一片漆黑,江面一丝渔火都没有,两岸亦没有人烟。苍穹之上,就连圆月都深藏在了云层之后,一切安静得有些诡异。
“这天有些不大对劲哪。”武瑞安这一声呢喃恰好被问药听见了。
“哪里不对劲了?天黑了不都这样吗?”问药问。
“江河之上,竟然没有一丝风声,就连水浪声都没有,你不觉得很奇怪?”
“是有点儿怪……”问药嘴上附和,心里却不觉得有多奇怪。毕竟船是掌柜的变来的,撑船人也是掌柜的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这些都不是凡人可以理解的范畴,那么平静的江面在这一切之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问药没当回事,可狄姜却放在了心上。狄姜披上外衣走出船舱,去船尾寻摆渡人。
“今夜江面可有事?”狄姜在摆渡人身边坐下,问道。
“无事。”摆渡人摇了摇头,黝黑的眸子犹如漆黑的夜,没有一丝光亮,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在他苍老的躯壳里,没有灵魂,没有喜怒,只有一颗跳动的心。这样的摆渡人还有很多,发散幽碧光芒的便是他们的心灯。
在三途河边,往来的渡船多达上万艘,每一艘船上都有一个摆渡人,每一艘船的船尾都有一盏心灯。他们负责将这些人接引进入忘川,接受百名判官的审判。他们日日夜夜周而复始,从而锻造了处变不惊的心,能化解世上所有的波澜。
可就因为他的气定神闲和波澜不惊的外表,让狄姜更加觉得不对劲,因为不论事小事大,在他们看来都是无事。
对他们来说什么是大事?
山河倾覆、江河倒流,到了那时,他们的眉头或许才会皱一皱吧。
狄姜叹气,问摆渡人等于是白问,现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狄姜看着漆黑宁静的水面,此时就连自己船上烛火的倒影都瞧不见了,她知道这回应该是遇到大麻烦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气氛这样压抑?”这时,武瑞安和问药也从前舱来到了船尾。他靠近了狄姜,双手在她的面前晃悠:“狄大夫?”
许久之后,狄姜才回过神:“王爷快些回船舱吧,今晚天色有异,还是不要在船舱外走动的好。”
“怎么了?”武瑞安蹙眉。
“出什么事了?”问药大惊失色,显得很是激动。狄姜就怕问药添乱,所以没有多说,相比之下,倒是凡人武瑞安更加沉稳。
狄姜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与你们提个醒,以防万一罢了。”她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划过天幕,劈开了帘幕重重的靛青色的天空,紧接着耳边传来滚滚闷雷声。
“嘶 —— ”的一声,凄厉的马鸣声响彻画舫,将几人着实吓了一跳。不过他们没有时间惊诧,几乎是与此同时,天上突然降下雷霆,伴随着大雨倾盆而下。霎时间,天地间风起云涌,滔天大浪滚滚而来,船身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问药下意识抓住了船身护栏才避免跌倒,而她身边的狄姜却因一时大意,一个踉跄,跌在了船舱与船尾之间的空地上。狄姜手肘撞在木板上,便觉一阵麻痹,右手再使不上劲。
“掌柜的!”问药大急,可她自身难保,只能紧紧抓住船舷保持些许平衡。船上的人皆是满脸大惊,只有摆渡人岿然不动,就像长在了船上一般。
狄姜从短暂的失神之后清醒过来,她刚想要站起身,又一个大浪打来,船身一动,将她掀到了船的另一侧。这次她却没有再落在坚硬的木板上,而是落在了一个人的怀里。武瑞安飞扑过来,将她稳稳地抱在了怀中。下一刻,又是一声巨响,二人一齐重重地跌在船身的左侧,二人的声音被淹没在了滔天巨浪以及滚滚炸雷声之中,他们都在瓢泼大雨的浇灌下浑身湿透了,显得狼狈至极。
“你没事吧?”武瑞安一脸关切。
狄姜摇摇头:“没事。”她晕乎乎地抬起头,这才发现武瑞安的额头似乎有鲜血流下,但很快又被雨水冲刷掉了。
“你流血了。”狄姜关心地说。
“小伤而已,你没事就好。”武瑞安目光坚毅,没有流露出半点痛苦。画舫还在波浪中起伏,前头是昏暗不明的江面,让人根本看不清画舫正在往什么地方行驶。
“抓稳了!”这时,面无表情的摆渡人难得地睁大了双眼,疾言厉色地对其余三人发出了警告。问药下意识抱紧了船舷,武瑞安用右手用力抱紧了狄姜,另一只手则抓紧了船上的缰绳,在二人周身捆绑了好几圈。就在此时,一阵失重感传来,天地开始天旋地转,船身随着暴风雨在剧烈颤动。但更可怕的是,前方已经没有水路,一道巨大的瀑布从山顶飞流直下,他们即将从山巅冲向深渊。
问药惊得花容失色。狄姜却仍保持着清醒,她的头埋在武瑞安的怀里,双眼却睁大了,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世界。下一刻,伴随着问药凄厉的尖叫,画船从那山顶直挺挺地坠落下来。高山低谷足有几十丈的差距。画舫似一个自由下落的木盒子,从高处跌落,好一会儿才重落在了水面之上,激起千层浪花。
问药被浇了一脸水,武瑞安浑身湿透了,狄姜被他护在怀里,倒是没溅到多少水。画舫在暴风雨中乘风破浪,迎着风雨疾行在波涛之上。摆渡人平静无波的面上没有半分惊惶。画舫上的烛火悉数熄灭,只剩下摆渡人的右手提着的那盏碧灯,只见他的左手护在碧灯之旁,青碧幽暗的光芒是这滔滔江河之上唯一的光亮。他们不知道自己在风雨中行了多久,直到天光渐渐泛起鱼肚白,雷霆才将将歇息。绛紫的晨光在河面浮现,熏染着暴风雨后的天地,寒风吹过,船上几人都是好一阵哆嗦。
“没事了没事了,有本王在,你不必害怕。”武瑞安抱紧了狄姜,只是他没有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而狄姜自始至终在他怀里,皱着眉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她从来不害怕生死,只害怕旁人的深情。
武瑞安为什么就这么笃定自己需要他的照拂呢?
这是狄姜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渐渐地,天地愈见明亮,直到最后一道金芒破出厚厚的云层,阳光撒向大地,倾盆大雨也变成了小雨点,到最后风和日丽,再见不到半分落过大雨的影子。摆渡人扬起嘴角,重新将碧灯挂在船尾,自己也寻了一处坐下。
问药见风雨停歇,立刻跑到狄姜身边,替他们解开了身上的绳子,一脸关切地问道:“掌柜的,您没事吧?”
“没事……”狄姜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并没有受伤。问药见她被武瑞安护得极好,这才放下了心。而武瑞安和狄姜抱在一起整晚,双手已经没有了知觉。他勉强勾起一抹笑意,跌跌撞撞地扶着狄姜站了起来。
“没事了就都回船舱休息去吧,这里有我看着,不会有事。”摆渡人朗声道。经历一整晚的风雨,几人都疲累至极,听了这话便各自回房了。
狄姜换了衣服往床上一躺,沾了枕头便陷入了沉睡;问药与她差不多,不多时便陷入了沉眠;武瑞安则显得小心翼翼得多,换好衣服又出来,在船舱内外仔细检查过没有破损之后,又给白马喂了些粮食。做完这一切,他仍不打算去睡,而是走到摆渡人身边坐下:“老船家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经历起风浪来脸色都不曾变过几分,在下佩服,多谢船家救命之恩。”说完,他躬起身子,拱手作揖。
摆渡人没有说话,而是扬起嘴角,给了武瑞安一个大大的微笑。然而他的笑容像是刻进了苍老褶皱的面上,比哭还难看。
武瑞安被吓了一跳,总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诡异,明明是个活人,却比死人更吓人。
武瑞安坐不下去了,落荒而逃。
武瑞安回到船舱时,发现狄姜的房门没有关紧,从门缝向里望去,恰好能看见她熟睡的面庞。一道晨光打在狄姜铺满了锦缎丝被的柔软的大床上,她长长的睫毛就这样漾在光晕里,没有昨晚那般怜人的眼波,却也还是让他醉在了她恬淡祥静的面容里。武瑞安强忍住想要抱一抱她的心思,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张开双手,发现自己脑海里回想的全是狄姜消瘦羸弱的身体,那么柔软,那么纤细,那么香甜……直到现在,他似乎还觉得自己拥着她纤弱无骨的肩膀,正让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膛,她的双手紧紧环住自己的腰。这一幕在武瑞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辗转难眠之后,他决定去外头吹吹风,清醒清醒。
武瑞安走出船舱,却瞥见浩渺的江面上升起了一层浓浓的雾霭,不远处的江面上,在浓重的迷雾里隐隐约约有人影在攒动。
江面上怎么会有人?
“把船摇近些。”武瑞安走到船尾,指着远处那叠人影对摆渡人道。
摆渡人的眼睛如两颗绿豆,隐在层层皱纹之中,他没有忤逆武瑞安的话,将船向那处行驶过去。待船靠近了武瑞安才看清楚,迷雾下有几艘渔船倾覆在了河面,船底露在河水上,其上站着十余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面无表情,没有哭闹,没有呼叫,亦没有露出惊惧害怕,只是一脸淡漠地看着画舫接近自己,眼睛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船尾的绿灯。
武瑞安细细打量了一番,见他们都没有受伤,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该是昨晚的暴风雨引来的大浪导致的,好在他们精神还不错,只是有些疲惫,看样子应当没有伤亡。”
摆渡人侧头看他,咧嘴一笑,笑容高深莫测,诡异多端。武瑞安被他的笑惊得汗毛倒立,可这时却没有闲暇时间去害怕,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因风暴遇到困难的人们身上。
武瑞安找来绳索,对着下面倾覆的船上的人抛去,同时呼喝道:“相遇即是有缘,到我的船上来歇息吧,我送你们去岸边。”他说这话时,丝毫也没意识到这船是狄姜租来的,自己也不过是船上的一个渡客而已。他毫不犹豫地将船据为己有,没有看到摆渡人在他身后一脸莫测的笑意。摆渡人气定神闲,右手手指随着碧灯发出的幽波有节奏地张合,那倾覆船只上立着的人便一个接一个地随着他的牵引攀附上了船来。
武瑞安:“你们就在船头和船尾歇息吧,动作轻一些,内子正在船舱内歇息,小心不要扰了她的安眠。”他不断地对来人轻声叮嘱,仿佛要将狄姜护到心坎上去。遇难的人木讷地点头,按照武瑞安的指示,在船尾与船头坐下。他们的穿着与常人无异,武瑞安便丝毫没觉得他们有何不妥。
“给他们喝点水吧,在风浪里漂了一夜,怕是已经虚脱无力了。”武瑞安当他们是被风浪吓傻了才这副模样,忙前忙后地张罗着。摆渡人看不下去了,才嘶哑着声音开口:“公子还是去歇息吧,老夫自会看护他们。”
经此一遭,武瑞安已经疲累至极,他见这群人都木木讷讷的,好像也没有什么需求,也就不推脱了。“那就劳烦老伯了。”武瑞安拱手作揖,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会儿他倒与狄姜一般,沾了枕头便陷入了沉眠……
正午的阳光与早晨相比并没有亮堂多少,反而因为愈来愈多的雾霭更显得朦胧和昏暗。画舫在看不清前方十丈开外的状况里缓缓向南驶去,一路上偶尔能瞥见江边有诸多枯萎的柳树,烟斜雾横里,这一切将气氛渲染得更加苍凉。
冬日的天气愈加寒冷,摆渡人始终穿着单薄的麻质衣物,褴褛又肮脏,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他的眼睛始终盯着船上的乘客。他早已失去了凡尘五识,接引这些人到彼岸去才是他唯一的职责。
狄姜在傍晚时分才醒来,一打开房门,便觉一股深重的死气扑面而来,“余波未平”四个字在她的心头猛然震颤。狄姜走出房间,左右一看,便见船头船尾坐着十多个落汤鸡一样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狄姜蹙眉,小心翼翼地躲过这些人,走到船尾问摆渡人。摆渡人躬身行礼,显得有些紧张,片刻后才抬头解释:“是公子将他们救了上来。”
“公子?”
摆渡人点头。
狄姜这才明白,他嘴里的公子应当就是武瑞安了。一般人看不见这些人,这会儿因撑船人是摆渡人,武瑞安便也能看见凡人看不见的东西了。
“我知道了。”狄姜沉下脸,语调冷淡,“以后若再遇到这样的,不要再多管闲事,若没有你的帮助,他们上不了船。”
“是……”摆渡人苍老嘶哑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显得很是害怕。少顷,见狄姜无意怪罪自己后,才暗自舒了口气:“那他们……”
“寻个岸边将他们放下便是,切记,不要惊到武瑞安。”
摆渡人颔首,寻着不远处的灯火阑珊处,将船缓缓驶向了岸边。黄昏时分,泷江边一处村落里正升起袅袅炊烟,挨家挨户正在饭点,空气里传来饭菜的香味,引得睡梦中的武瑞安和问药都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循着菜香来到了甲板上。此时,被救的人一个个正顺着船板往下走。
“他们……”问药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狄姜。狄姜悄无声息地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问药才闭上了嘴。狄姜转头对武瑞安解释:“他们便是这个村子里的渔民,到家了便让他们下船了。”
武瑞安点头,满意地说:“如此甚好,我救他们上船来也正是这个意思。”
“王爷好心,民女替他们谢谢您了。”狄姜低头,面上做出恭敬的模样,其实却恨得牙痒痒。根本不需要他多管闲事,若等得一日两日后他们仍在船上,到那时变了模样,又或者被阳光照了去,导致灰飞烟灭,那才是犯了杀孽大戒了。好在今日阳光躲在云层雾霭之后,好在自己醒得早……
待最后一个人离了船,摆渡人便收起横板,再次坐回了船尾,驾着画舫向江心驶去。岸上的人们在摆渡人的示意下,齐刷刷地举起右手,向武瑞安挥手告别,面上浮现出木讷的笑意,似乎在道谢。
“不必客气!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这是我该做的!”武瑞安同样高举右手,向他们挥手道别。问药在一旁看得牙关打战,许久才干笑着低声道:“王爷心眼好,但愿他永远不要发现真相。”
“谁说不是呢?”狄姜摇头失笑,觉得这王爷可真是好玩得紧。
画舫荡出涟漪,缓缓远离了村落,这时再看岸边,依稀便只可瞥见几缕幽幽的火光。于武瑞安来说只看到几枚铜铃,狄姜却明白,那是锁链。
“王爷,您相信有妖魔鬼怪吗?”狄姜走到武瑞安身边,轻声道。
武瑞安一愣,随即爽朗一笑,摊手道:“我相信它的存在,但是我没见过。”
“您也不怕这些东西吗?”狄姜问他。
武瑞安温柔一笑,凑近了狄姜,将她禁锢在船壁与自己的身体之间,柔声道:“比起天黑和鬼,我更怕你的心酸和皱眉。”摆渡人闻言,身躯陡然一震,看向武瑞安的眸子里浮出奇怪的笑意;问药则支起双手,一脸的浪漫和陶醉。
“是吗,不怕就好。”狄姜当作没听见,掩嘴一笑,便悄然绕过他,转身进了船舱。进屋之前,狄姜对摆渡人投去了一个晦暗不明的眼神,与此同时,摆渡人的脑海里便清晰的浮现出了一句话:“忘川之水可以忘情,给他来一杯。”
“是……”
半个时辰之后,摆渡人布下了一桌酒席,邀狄姜、问药与武瑞安三人入席。夜色下,明月缀在半空中,月色笼在薄雾里,带着几分愁婉与哀怨。狄姜主仆二人与武瑞安对坐在船头,赏着月色,同桌对饮。狄姜端起莹润的白玉酒杯,在酒壶中倒了大半杯晶莹剔透的酒水,递给武瑞安道:“这酒名叫‘忘情’,是刚才在岸边向村寨里的人买来的,您尝尝看?”
“好!”武瑞安大手一挥,看也不看便尽数饮下,罢了还一抹嘴,朗声笑道,“好酒!好……”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脸色一绿,眉头紧蹙,不多时,他的额上便淌下了豆大的汗珠,显得很是痛苦。接下来,他想说的话便全然留在了肚子里,再过了稍许,他便摆了摆手,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说,捂着肚子快步去了茅厕。
“王爷怎么了?”问药疑惑。
“没事,可能是吃坏肚子了。”狄姜笑了笑,转身将忘川水全数倾倒在了滔滔江水之中。
“倒了多可惜呀!我还没喝过呢!”问药扯着嗓子哀号。
“你不能喝。”狄姜摇头。
“为什么我不能喝?”
“那是忘川的河水,喝了会使人忘情,你没有心上人,喝了也没有什么用,反而白白地闹肚子。”
“那您为什么要给王爷喝?”问药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便听狄姜说:“武瑞安对我的感情不容于世间,我不能再让他继续沉溺下去。”
“为什么?”问药急道,“为什么您不能喜欢他?”
“因为我不是凡人啊……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在我的心里,亦有一个谁也不能代替之人,这样的我,怎么能白白耽误了这世上无双的公子?那是造业吧……”狄姜淡然说完,她清亮的声音,混着清冽寒凉的冷风,似乎穿过了重重雾霭,飘到了三途河边。
问药想象着王爷喝完忘川水之后,从此便将掌柜的遗忘,不再对她满目殷勤之后的样子 —— 那一定会是世上最高不可攀,如明月一般遗世独立的世家公子。他又会变成那个被世人所赞颂喜爱,对自己这样的平头百姓无所垂怜的铁血王爷了。
问药不置可否地长长叹了口气。想来想去,她都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王爷万般疼惜掌柜的模样……
夜晚的江面上寒风凛凛,狄姜与问药坐在船头,乘着风浪,等待武瑞安回来。狄姜的下巴隐在狐裘围脖之中,长长的睫毛搭在双眸上,和着时不时飘散而过的江雾,端的是一副美人烟波怜的模样。她挽起红袖,在桌上生起了一炉炭火,用来烫酒。此时酒壶里的酒已经被她换成了普通的佳酿,微微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中,为江面孤清的气氛装点了些许人情味,倒是抵消了些许孤独。狄姜沉静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张扬,让人无法忽视,但是当她嘴角带着浅笑,一笑而过后,眼睛里又似乎有一种岁月悄然流淌,握不住又抓不着的苍凉意味,便是叫人看不明白,这会儿她究竟是在笑,还是想哭……
“你们怎么都不吃啊?”武瑞安回来之后,神色便恢复如常了,他坐在狄姜对面张罗着,“这些菜都是岸上高价买来的吧?凉了可怎么好?多浪费啊!快吃快吃……”说着夹了一筷子鸡肉放在狄姜碗里。
狄姜和问药都觉得有些惊讶。问药一脸疑惑地看着狄姜,而狄姜却瞪大了眼睛看着武瑞安,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看着我做什么?没胃口?多少也垫垫,你都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武瑞安说完,自己啃了一只鸡腿,随后又给三人斟满了酒盏。
问药看向狄姜,眸子里写道:“掌柜的,他怎么没事儿啊?”
“我也想知道……”狄姜一脸狐疑,心不在焉地吃完了这桌酒席,武瑞安和问药收拾的时候,她便悄然转身去了船尾。
狄姜走近摆渡人,问:“你给我的忘川之水,可是真的?”
“是。”摆渡人颔首,绿豆大的眸子里透露出十分的肯定与恭敬。
狄姜却更加疑惑了。
忘川之水可以忘情,武瑞安喝了却跟没事人一般,对自己仍是关心不已,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一直恍恍惚惚的?”武瑞安悄然出现在狄姜身后,说话的同时给狄姜披上了一件披风,“江上风大,若是生病可怎么好?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去吧。”武瑞安的声音温柔沉稳,听上去十分悦耳,可越是温柔狄姜越是狐疑,此时就连摆渡人都是一脸疑惑,似乎在说:“忘川之水为什么对他没有用?”
狄姜转过身,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武瑞安,武瑞安见狄姜正眼看着自己,反而喜上心头,更是开心:“狄掌柜似乎有话要说?”
“你……还喜欢我吗?”狄姜懒得跟他绕弯子,索性开门见山。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武瑞安面色一怔。
“回答我,喜欢还是不喜欢?”
狄姜郑重其事的模样让武瑞安错以为她是要接受自己,武瑞安急道:“当然是喜欢的!”
“与过去相比如何?”狄姜脸一沉,眉头紧蹙。
“更加喜欢了!”武瑞安坦坦荡荡,说着双手便搂住了狄姜的双肩,将她环在自己怀里。狄姜并不反抗,她索性将头枕在武瑞安的肩膀,双眼紧紧地盯着摆渡人。摆渡人一脸错愕,随即摊开双手,似乎在说:“我也不知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此时已近子时,江面风大,但再冷的风吹拂也不及狄姜心中的寒冷,她的思绪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清明无比。假如忘川之水对武瑞安没有用,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 武瑞安根本不喜欢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表面功夫,他有着不可告人的另一层目的。虽然狄姜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武瑞安对自己的感情绝对不是表面上这般的宠溺包容、怜爱有加。
一切都是他刻意伪装出来的。
狄姜明白这点之后,并不觉得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武瑞安不是真心待自己,那么她就不必感到有包袱,就算与他虚与委蛇一阵,也无伤大雅了……
狄姜面露轻松的笑意,轻轻回抱住了武瑞安的身子,柔声道:“狄姜多谢王爷垂怜。”
武瑞安闻言,通身一震,更加紧紧地回抱住了狄姜,似乎恨不得将她的身体揉碎到自己的身子里来:“狄掌柜,你……”
“还叫狄掌柜?”
“狄……姜?”
狄姜眉眼含羞,微一颔首,被他抱得有些痛,便随意寻了理由回了自己的房间。临走前,还用从不曾有过的温柔语调说:“明儿见。”
“明儿见!”
狄姜走后,武瑞安激动了一整晚,拉着摆渡人喋喋不休了大半个时辰,诉说着自己这些年来是如何苦苦追求狄姜未果,如今总算是有些眉目,看见希望的曙光了……
“果然在幽闭的环境中独处,才是增进感情的最好时机!狄姜这样难搞的女人到最后还不是会被本王给征服?本王的魅力还是所向披靡的!”
武瑞安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丝毫也没看见摆渡人的笑意越来越浅。到最后,摆渡人已经像是在看待一个死人一般看着武瑞安,他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恨不得对他说:“王爷,或许我们很快就能在黄泉重逢了,届时……老朽一定会再来送您一程。”
往后的日子,船上便多了许多欢声笑语,武瑞安和狄姜的相处模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狄姜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是武瑞安说什么便附和什么,整个人温柔如水,将他捧到了天上去。她在他面前,从高高在上的当空皓月变成了他的床前明月光,温婉恬淡,宛若小女儿家。问药看得一愣一愣的,却由衷地觉得开心。她素来支持掌柜的享受凡尘爱恋,这并不与他们的行事准则相违背,不是吗?古来多少才子配妖女,谱写出来的都是一出出倾世绝恋,现在掌柜的成了女主角,她也能捞一个女配当当了吧?
问药心情大好,说的笑话也比平日里多了许多,这一路来便是无论寒风多呼啸凛冽,船上始终是欢声笑语接连不断,就连摆渡人的笑容都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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