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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必有特签书+专享[天台见]全1册完结+番外 罗再说著BB-45.8正版双男主小说实体书妙绝现代青春校园文学原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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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中国大陆著 | 罗再说编
    • 出版社: 中原农民出版社
    • 出版时间:20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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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中国大陆著| 罗再说编
    • 出版社:中原农民出版社
    • 出版时间:2023-10
    • ISBN:9787554228227
    • 版权提供:中原农民出版社

    书 名:《天台见》

    作 者:罗再说 著

    出版社:中原农民出版社

    书 号 ISBN: 9787554228227

    上市时间:2023年12月

    字 数:338千字

    定 价:45.80元/册

    开 本:32

    页 数:352P

    1、细水流长的校园故事,冷酷不易近人的原曜×如小太阳般乐观的许愿,两个人吵吵闹闹,又分外温馨的少年时代!故事娓娓道来,感情真挚动人,青春飞扬,值得一看!

    许愿在高三开学前期迎来了自己小时候最不对付的原曜,长大后的原曜比小时候的原曜更令他讨厌了。在原曜的“约法四章”之下,他们在学校装作不认识,有事等放学,或者直接“天台见”。时光匆匆,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许愿和原曜越走越近。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两人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原曜的十八岁生日那天,就为了许愿打了一架。晚上原曜又陷入了噩梦中,恰好许愿未睡听到了原曜的喊声。这不是第一次许愿撞见原曜做噩梦,而对于原曜来说,噩梦中惊醒看到许愿,就好像看到了照射进他昏暗人生中的光。他将许愿的证件照放进珍藏的盒中,那里有一枚勋章、一摞剪下来的报纸和家长签字,这些组成了他的这十多年。而他往后的人生里,多了一个许愿。一本完结,全新番外。

    2、知名作家罗再说口碑校园之作,人设讨喜,连载结束一年,依然有许多自来水自发推荐!

    男主角许愿

    可可爱爱的小太阳,积极向上,乐观开朗,大胆假设、小心查证,真诚是通往一切的路途。

    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飞行员,后来因受伤留疤了无法通过飞行员的体检,依然向往与父母一样的职业——警察、军人。

    人缘好得不得了,就是总是遇见倒霉事。

    男主角原曜

    隐忍酷哥,毒舌,BKING。

    学霸,独来独往的独狼。在与许愿重逢后,就不得不摒弃了孤寂,因为许愿不仅拉着他走向阳光,更让他多了许多的朋友。

    愿意为了许愿放弃许多底线,保护许愿,希望能一直跟许愿并肩前行。

    “我们得‘约法三章’。”原曜的语气很严肃。

    “什么?”

    “第一条,不能在学校里表现出认识我;第二条,不能在学校以外的地方表现出认识我;第三条,除了家属区的人,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住在一起。”

    等他说完,许愿已经扒拉着书包从卧室里跑出来了。

    “那……”许愿停下动作,忍住想骂人的冲动,认真地举手提问,“如果我在学校有事找你怎么办?”

    原曜想了想,说:“第四条,有什么事情我们天台见。”

    许愿很不满,想挥拳头:“你这是‘约法四章’了!”

    原曜只是说:“第四条很重要,记清楚了。无论如何,离我远点。”

    罗再说

    擅长借助现实生活中创造角色、讲述故事。

    已出版作品:《差三岁》《好生驾驶》《特别观星》。

    微博@罗再说。

    目录

    第一章玫瑰小花

    第二章回家

    第三章 等待是最艰辛的事

    第四章 证件照

    第五章 许愿

    第六章 合照

    第七章 高考

    第八章 飞驰前行

    番外 等等我

    两人的重逢:

    “咚!”门外传来声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许愿以为是父母回家了,他连鞋带都没来得及系就转头朝门口望去。然而,出现在门口的却是一个和许愿差不多大的男生——这个人就是原曜。

    原曜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用“男人”来形容他更为恰当。

    他戴着口罩,顶着寸头,在楼道里昏暗的灯光下,许愿只看得清他露出一半的鼻梁和那双深邃的眼眸。

    他的个头虽然比许愿高不了多少,但身体看起来很精壮。

    许愿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肱二头肌。

    “你找谁?”许愿不认识他,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当他是空气。

    见门口的人没回答,许愿心生警惕,接着说:“我家现在就我一个人。”

    许愿心想,家里平时就自己一个人,这个人肯定不是来找他父母的。此外,家属区这种地方出现陌生人的概率很小。他刚说完,不经意间瞥见那人手上拿的钥匙,他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钥匙,两把钥匙好像。

    许愿脑子里立刻蹦出三个字:有问题。这人不会配了他家的钥匙吧?对方还挺会挑地方,这里可是有门卫守着的家属区。

    许愿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是许愿?”对方不答反问。

    许愿瞄了一眼家门口斜上方的位置,那里挂着一块牌子,金底红字,“光荣之家”四个字格外显眼。

    那是许愿爸妈退伍后去领的。

    本来许愿想在门口挂两块牌子的,说是双重保险,这样谁都不敢来偷他家的东西,但是被他妈妈否决了,说一块就够他显摆的了。

    见对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许愿就当他是在逃避问题。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强硬地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原曜开口说道。

    原曜穿了一件黑背心,挎包斜斜地挂在胸前,勒出胸肌的形状。他手臂肌肉发达,线条漂亮,颇有些练家子的架势。

    他的另一只手揣在裤兜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他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稚气未脱,仍然看得出来是学生。

    原曜没多说什么,扭头想把行李箱拎进去。他气势太足了,像是想找什么东西好去“办事”一样。

    许愿一怔。因为家庭特殊,他从小就拥有极高的警惕性,第一时间便将原曜列为危险人员,下意识地认为对方会反手找出一把铁锤,残忍地把自己这样那样,然后入室抢劫。

    对方还拎着行李箱,这叫流窜作案。

    事后,许愿仍想不明白当时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就那么自信地认为自己干得过原曜。下一秒,许愿就直接动了手。

    随着一声闷响,原曜被许愿压在了楼道里的白墙上。

    许愿的手肘横在两人之间,白墙上的粉灰都被他震掉了,从两个人的脸颊边往下掉落。

    许愿调整自己的气息,冷静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原曜倒是淡定,也不反抗,只是摊开手掌,露出一把染上了汗水的钥匙。他拿着钥匙在许愿眼前晃了两下,气势十足地说道:“这是许叔给我的。”

    原曜就像看戏的观众一样,看着许愿上蹿下跳一顿忙活后才抛出自己的底牌。

    许叔?

    许愿脑子里立马蹦出一个荒诞的念头:这人不会是我爸的私生子,趁我妈不在家,找上门来鸠占鹊巢的吧……

    他虽然心里疑惑,但表面上还是一副非常淡定的样子,立马从对方的手里抢过钥匙,钥匙表面倒映出他的眼睛。

    这还真像是他家的钥匙。

    许愿没有废话,转身就将钥匙插进锁眼,手腕一转,“咔”的一声,门锁还真动了。

    原曜打量了许愿几秒,目光从他的脸上挪到了别处,道:“是许叔和于姨让我来住的。”

    “但我爸妈没跟我说有人要来……”许愿急于反驳,刚开口,又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闭了嘴。

    来住?

    经原曜这么一提醒,许愿才看到楼道里还孤零零地立着一个磨砂黑的大行李箱,很明显是眼前这个“不速之客”的。

    这人要搬进他家住?

    听到“我爸妈”三个字,原曜笑了一下。许愿心里发毛,对方像在嘲笑他是个没断奶的孩子。

    “你笑什么?”许愿不服,看他很不顺眼,“我爸妈真没跟我说有人要来住。”

    “哦。”原曜冷淡地一撇嘴。

    “那么,请你出去。”许愿也学他,摆出一副冷淡的样子,“私闯民宅的后果很严重。”

    见许愿仍然一副怀疑的表情,原曜说:“钥匙是许叔放在门口的消防水管里的。”

    这的确是许愿父亲的一贯作风。因为许愿出门经常忘带钥匙,所以许父便放了一把备用钥匙在消防水管里,以防他们突然出差,许愿被关在门外。

    许愿又问:“那你说,我爸叫什么?”

    原曜抬起眼皮,吐出正确答案:“许卫东。”

    许愿停顿了片刻,回头四处找手机,表情十分难看,缓缓地说道:“怎么有人来,他们也不跟我说一声?”

    消息发出去没几分钟,许愿就收到了他爸回复的语音消息。语音六十秒一条,他爸连珠炮似的发了三条。

    许愿皱起眉,思考着先点开哪一条。他随手按下一条语音消息,整个客厅里顿时回荡着他爸的声音:“许愿,原曜已经到啦?哎呀,那孩子随他爸,行动力和速度简直一流……什么?我没跟你说吗?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咱们院子里的那个原叔叔吗?”

    “我……”许愿按下语音键,正想回话,就听“嗖”的一声,许卫东又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来。

    “我想着你原叔叔出任务需要小半年才能回来,他们家离学校又远,就邀请原曜来我们家住。你们年龄差不多,可以一起学习,平时相互也有个照应!对了,他是你小时候的玩伴,你还记得吗?”

    玩伴?家属区里哪个同龄人他不认识啊?

    许愿皱着眉,回头看了原曜一眼,还是没想起来。

    刚才他爸在语音消息里提到了一个名字,原……原什么来着?

    许愿眯起眼,越看这人的眉眼口鼻越觉得眼熟。冷静了一下,许愿开口道:“你叫什么?”

    听到许爸爸发的语音消息后,原曜整个人才放松下来,他随手把挎包放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原曜,‘原野’的‘原’,形容日月星辰的那个‘曜’。”他说话时语气淡淡的,下巴微扬,跩得许愿很想给他一拳,还是跨越时空的那种。

    “嗡——”

    许愿脑子一阵嗡鸣。他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原曜,这个小时候在家属区里惹是生非、煞他威风的原曜!他讪讪地道:“原来是你。”

    原曜没什么表情,状似很随意地说:“我们认识?”

    许愿冷笑一声,对方不记得他,让他感觉自己像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一样。

    许愿沉默地回过头。对方不记得就罢了,但是他一定不容许一个讨厌的人在自己家里兴风作浪。许愿还有那么点委屈。他爸说跟他提过这件事,但许愿是真的不记得有这回事,想来是因为他们太忙,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给父亲回完消息后,许愿抬头悄悄去看原曜,发现这人有点回避他的意思。

    对方的行李箱还放在门边,整个人处于一种随时打算撤离的状态。

    “我以为我们会是在校外没有交集的室友。”原曜的目光落在沙发扶手上,那里放着许愿还没有拆掉塑料包装袋的新校服。

    原曜的眉心蹙得更紧了,他淡淡地说:“现在看来不是。”

    下一秒,原曜提起行李箱上的包,将包带挂在肩膀上,转身就准备离开。



    十八岁成年:

    在原曜十八岁生日这一天,许愿又倒了一次霉。

    其实顾远航发来的药店地址离家属区没多远,但最近天冷,车不好打,手机快没电了,许愿也不敢叫网约车,只得闷头往外走。

    他穿得单薄,几乎是被风推着往前走的。

    他握着几张百元大钞,手被冻得冰凉。这些钱是于岚贞给他的生活费,他平时花得少,慢慢就存下来了。

    他很少去药店买药,不知道祛疤膏要多少钱。

    道路幽深,两边的杂草疯长,白墙上的那些痕迹记录了几十年的风雨岁月。

    许愿等来了去药店的公交车,却没等到回家的。他往回走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最后一趟开往凤凰山的公交车早已收班。

    这个地方有点偏僻,街道两旁都是老旧的平房,有几户门前还挂着“茶馆”字样的牌子。许愿并不害怕,他拿着药匆匆地赶路,想走到大路上去拦一辆出租车。

    顾远航复习完,给许愿发消息:“愿baby(宝贝),买到了没?你明天去买不行吗,非得现在去买?”

    他等了半个多小时,许愿都没回复他。

    顾远航想,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不会出事。又等了几分钟,他实在困得不行,便关掉台灯,搓了搓手,爬上上铺睡觉。

    许愿并非不想回复他,而是手机早就没电了。

    买药中途,原曜打来过一次电话,许愿还没来得及接听,手机就直接关机了。

    “北三环,到了动物园那边我再跟您说怎么走。”坐上出租车,许愿对司机道。

    过了十来分钟,许愿从出租车上下来。

    他很少这么晚回家属区。

    一到夜里,平素热闹的街道便安静下来。夏天的时候,飞蛾会绕着路灯飞舞,树上蝉鸣阵阵,风从机场的方向吹过来,能推着人往前走。

    现下是冬夜,这片老旧的居民楼生气不再。

    于岚贞说,明年年底这一片就要拆迁了。许愿问为什么,于岚贞说:“因为城市规划吧。这么大一片地空着,地铁都修不过去,谁不眼红呀?时代在进步,城市要发展,咱们这里早就不是北郊了。”

    许愿却还记得,他是生在北郊、长在北郊的小孩。

    他一路小跑到家属区门岗,发现铁门已经锁上了。他握住大锁,轻轻敲出声响,门卫也没被吵醒。

    小的时候,这一片人多热闹,在门岗守着的都是些小伙子,现在这里的住户没剩下多少,门卫也变成大爷了。

    他出门的时候走得太急,连家里的钥匙都忘了带。在他的潜意识里,家里总是有人等着他的。

    “秦爷爷。”许愿低声喊道,指尖在已被大家摸得快包浆的门锁上蹭着,“您开一下门啊,我再也不敢晚归了,就这么一次。这么冷的天,您要是不放我进去,我就……”

    “你就什么?”

    身后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许愿吓了一跳。接着,一束暖黄色的光从他身后射来,一下就把从大门到单元楼的路照亮了。

    拿着手电筒的人是原曜。

    少年衣领凌乱,额上渗着汗,受了伤的眼眸发红,看起来十分狼狈。原曜撑着膝盖,弯下身子喘着气,像是跑累了。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神情很像那次在北三环路上许愿被陌生司机拦下问路的状态。

    原曜只穿了一件纯黑色的衣服,面料很薄,像风一吹就会鼓起来的袍子。许愿想起神话故事里的神祇,他们总穿着宽大的长衣,下凡去拯救苍生。

    许愿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是出来找人的,忍不住道:“你出来找……”

    “我是来找你的。”原曜哑着嗓子说。

    “你出去找我了?”许愿呆住了。

    “你去哪儿了?手机怎么打不通?”原曜握住他的双肩,力气有点大,许愿疼得“咝”了一声。

    原曜将手电筒绕着许愿全身上下转了一圈,审视、检查他的情况,确定没有缺胳膊少腿。

    他不是不相信这里的治安,而是不相信自己。

    或者说,他不那么相信原向阳。

    原曜不知道在边境执行任务的原向阳现在如何了,只希望没有人盯上他。原曜虽然不怨恨他爸,但他认为是因为他爸没保护好他,才会导致信息泄露。

    多年前对他下狠手的那个团伙的成员已经被判处了死刑,可长年累月的担惊受怕使得原曜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灰色。

    许愿茫然地问:“你在看什么?”

    原曜摇头,松了口气似的,道:“没什么。”

    “我出去买了点东西,手机没电了。”许愿觉察到原曜的怒气,赶紧把手机掏出来给他看。

    原曜放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串钥匙。

    今晚,他们第二次顶着寒风回家。

    许愿一进屋就打了个哆嗦,他得赶紧去冲个热水澡才行。这一天过得太“精彩”了,又看纪录片又打群架又出去买药的,他累得腰酸背痛。

    他献宝似的把药拿出来,正准备开口,原曜已经头也不回地进房间了。

    门关上还没一秒,原曜又打开门探出头来,冷冷地道:“水温调过了,水别太热。我睡了。”

    言下之意,水别太热,别洗太久,等会儿晕倒在卫生间里可没人管他。

    许愿握住衣兜里快被焐热的瓷瓶,叹了一口气。他扯过抱枕抱在怀里,顺猫毛似的梳理着抱枕上的流苏,有些发愁。

    此刻,家属区的探照灯照得院子里的树木清晰可见。许愿用手垫着脑袋,想着现在的自己一定脸色惨白得吓人,就像刚才在门岗“捡”到自己的原曜一样。

    “土狗狗……该给你改个备注了。”许愿瞥了一眼正在充电的手机,长叹一声。

    改成什么呢?曜曜?曜?

    要不然改成高考倒计时天数吧,少一天改一次。不行不行,这样一来都不想和原曜说话了。许愿舔舔嘴唇,突然觉得口渴,打算喝杯白开水就去洗澡睡觉。


    当天晚上,原曜又做了噩梦。

    他梦到自己在迷雾重重的洞穴中找什么人。在洞穴尽头,一束光顺着洞口倾泻而下,照在一个人的背影上。那个人的背影仿佛被镶上了金边。

    他与那个人距离太远,走了很久都没走过去。

    梦里的他似乎认为那些迷雾有毒,不敢呼吸。洞穴实在太长,他体力不支,踉踉跄跄地跪到了地上。

    在原曜的潜意识里,停下来就可以休息了。这一定是梦,但做梦怎么也那么累?

    他一停下,一团团灰黑色的雾气就进入他的肺。雾气围绕着他,逐渐化成人形,继而掐住他的脖子。

    “啊……”原曜想喊却喊不出来。

    他双膝跪地,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掌心全是汗,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稀薄了。

    “叫出来,叫出来,叫出来就轻松了。”那些黑雾化成人形,揪着他的耳朵如是说。

    原曜被揪得生疼,又呼吸不过来,他抓着缠绕住脖颈的物体,入手软绵绵的,迷迷糊糊中,他知道那是被子,却又看见黑乎乎的人影。缠住脖子的东西越收越紧,像巨人的大手,使劲掐住他。

    原曜从喉咙里憋出一口气,挣扎着想要摆脱钳制,喊道:“谁……”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落到了他的脸上。

    他不动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努力想要睁开眼睛。

    那只手在他脸上拍了拍。

    梦中的原曜尚有思考的能力,那只手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他喘着气,在洞穴里的泥地上爬了几步,然后跌坐在地上,一把拽过抚摸自己面庞的手,像扯过来一个人影。

    他抬头往洞穴的尽头看去,那个人影已经消失了。

    原曜垂下头,望着自己抓住的那只手,却看不见手的主人,只有一个浅淡的黑影伫立在跟前。

    原曜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他醒不过来,只得伸出手去拉扯那个黑影,直到把人影拉得绊了一跤,双双倒在洞穴的地上。

    耳边喘息声不止,不停走动的秒针嘀嘀嗒嗒,清晰可闻。

    外面下雨了,冰凉又具渗透性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来。

    原曜睁开眼,眼前的确有个人,自己还躺在许家客房的大床上,身上裹了一床棉被。

    棉被宛如想要了他的命似的,一层又一层地缠在他身上,由此可知,刚才他与棉被进行了多么激烈的搏斗。

    于岚贞心细,知道原曜个子高,所以挑选了一张一米八的床;想到他晚上睡觉前会靠在床头阅读,还专门买了有软包的皮床。

    现下,许愿靠在皮质的床头上,软包微微陷了下去。

    他身上的睡衣被扯得皱巴巴的,碎发凌乱地搭在额头上,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许愿看书看到凌晨,困得不行了才洗了澡准备睡下,躺下不到十分钟,他就听见隔壁传来喊声,他过去敲门,没人应答,便直接进去了。

    他一进去就看见原曜躺在床上紧皱着眉头,被子缠了脖子一圈又一圈,他若是晚个十分钟,原曜可能会把自己勒死。

    后来,许愿被睡梦中的原曜拽到床上又压上床头,吓得魂都飞走了,以为自己擅自闯进房间要挨打了。

    此刻见原曜睁开了眼,他才松了一口气,又不确定原曜到底是在梦游还是真的醒了,于是小声道:“原曜你醒了没?你怎么做梦都在收拾我……”

    原曜低声道:“醒了。”

    许愿拉了拉被扯乱的睡衣,问他:“你做噩梦了?”

    “嗯。”原曜从鼻腔里挤出一个音。

    许愿以为原曜会拉着一张臭脸说“没有”,没想到原曜竟然承认了。

    原曜居然会因为做噩梦差点把自己勒死,居然会因为做噩梦吓出一身汗——这样的原曜更像大街上流浪的土狗了,还是被冬雨淋得浑身滴水的那种。

    许愿决定不改备注了。

    “你怎么在这里?”原曜坐直身子。

    他抬眼看人的时候眼角会上扬,长相自带的侵略性在黑暗中更加明显。

    “你半夜三更喊了一声,我以为有小偷,就过来看看……”许愿说着,觉得这个理由有些蹩脚,家属区怎么会有小偷呢?

    “我看到你快被闷死了,就帮你松了松被角,谁知你一把将我拽到了床上。你可能正要揍我吧,就醒了。你是不是梦到自己在打拳击比赛?”

    雨丝斜斜地飘进来,落在许愿悬在床外的脚背上。

    冬天总是和风、雨、雪有关。

    许愿想起有一年冬天下了雪,凤凰山下的东风渠都快冻上了,家属区里的雪积得老厚。南方的雪不大,融化得快,不需要人为去清理。院子里的小孩从没见过下雪,大家都很激动,全部跑到积雪的地方去掏脏雪。

    许愿戴了手套,一只手伸进雪里,挖出来一小团雪。即使隔着手套,他的手仍被冻得发疼,他却强忍着痛意把那团雪扔到了原曜的背上。

    原曜正蹲在旁边专心致志地掏雪。他掏得比较费劲,因为没人管,他也没戴手套,袖子挽得很高,也掏出一团雪扔向许愿。

    许愿刚好回过头,那团雪便砸中了他的脸,一时间他不知道顺着鼻子流进嘴里的是泪水还是雪水,他委屈极了,“嗷”的一声朝原曜扑过去。

    两个小男孩在雪地上扭打成一团。

    那阵仗和现在有点相似。

    那时候许愿的个头比原曜高出一小截,手上的力道也更大,他把原曜压在地上,后者怎么扑腾也起不来,小脸上满是冰冷刺骨的雪。许愿还说:“叫‘哥哥’,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放了你。人这么小,力气怎么那么大呀。”

    原曜那张巴掌大的脸蛋上湿乎乎的,他没吭声,趁许愿不注意,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一头撞在许愿的脑门上。

    许愿又“嗷”了一声,这回是真的哭了,疼哭了。

    ……

    原曜又笑了,他拉过许愿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双手,喊道:“愿愿。”

    许愿瞪大眼睛,像见了鬼一样望着他,原曜这是在向他撒娇吗?

    原曜继续说:“我今天满十八岁了。”

    许愿重复了一遍:“今天?”

    他并不知道原曜的生日,毕竟他连原曜的身份证都没见过。

    “嗯。”原曜拉过被子盖住许愿的腿,然后翻身下了床。

    他没有打开卧室的顶灯,而是按开了书桌上的一盏台灯,然后拉开了书桌上的塑料小抽屉,那是他用来放重要证件的,里面还躺着原向阳的二等功勋章。

    许愿看着原曜从小抽屉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捧着珍宝。

    借着台灯微弱的光线,原曜坐在床沿,许愿也盘腿坐起来。

    勋章被原曜找了个丝绒布袋装着,布袋下垫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牛皮纸袋。

    原曜松开丝绒布袋的收口,拿出那枚勋章,轻声道:“这是我爸的。”

    许愿一愣,目光落到那枚银色勋章上。绶带中间有一条红色的竖线,盘底为圆形,中间有一颗端正的五角星。

    它安静地躺在原曜的掌心,宛若自带光芒。

    看到这么珍贵的物件,许愿有些紧张,不由得往原曜身侧靠近一点,小声道:“原叔叔还有这个啊……”

    原曜点点头,打开牛皮纸袋,从里面取出一沓纸,道:“嗯,这是他获得这枚勋章的原因。”

    借着台灯温柔的光线,许愿看清楚了纸上的字。

    那些纸大多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内容很一致,都与区上的禁毒宣传有关,零零碎碎有二十多张,有的已经泛黄。报纸碎片的后面是十来张纸,每张纸上都有个名字,全部是家长签字。

    要么是姜瑶签的,要么是原向阳签的。

    许愿摸着那些字迹,猜测是从成绩单或者试卷上剪下来的。

    “姜瑶……是阿姨?”

    许愿依稀记得院里的大人们叫过原曜妈妈的名字。等原曜长成能满地打滚的小男子汉了,姜瑶就没有了名字,变成了原曜妈妈。

    “是啊。”原曜动了动喉结。

    许愿的手指落到那些报纸碎片上。他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藏了无数血汗的文字,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反手握住原曜的手腕,急切地问道:“你身上的伤和原叔叔有关吗?”

    原曜直直地盯着许愿,他张开嘴,唇和下巴被灯光映照出冷硬的弧度,语气却很委屈:“有……”

    许愿得到了最不想得到的答案。

    “你转过来。”许愿鼻子一酸,眼睛倏地一下就红了,他第一次有些害怕看见原曜的身体,“衣服捋起来。”

    原曜伸手按住了许愿的手,安慰一般拍了拍,道:“都过去了。”

    许愿紧紧咬着唇,憋着快要跌出眼眶的泪水,问:“几岁?”

    原曜沉默了几秒,他扭头望向窗外,像要透过窗户去看当年的车窗,接着说道:“十来岁的时候。那天下着很大的雨,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多,我分不清哪一辆是冲我而来的。”

    他这么一说,许愿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每次下雨的时候他的情绪都不太好。他又想起那天自己在雨中摸到原曜后背时的触感,像蜈蚣破土爬行在凤凰山后的空地上。还有撕掉小广告后露出来的禁毒宣传单,对校外KTV的排斥,看到自己被陌生人问路后的紧张,看不下去的缉毒纪录片,以及自己父母对他的态度……

    一切都串联起来,指向同一个答案。

    他早该想到的。

    见许愿难受得说不出话,原曜又拍拍他的手背,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开始为什么和你保持距离。”

    许愿道:“我以为你真的讨厌我。”

    原曜说:“你招人疼,不会有人不喜欢你。”

    许愿继续往后翻,摸到一张硬卡片,抽出来一看,原来是原曜的身份证。

    身份证是几年前办的,照片上的人还是青涩的模样,神情冷淡、不羁,薄唇紧抿,眼角上挑,一看就是个不好管教的孩子。

    看到他的出生年月日,许愿诧异地道:“今天还真是你的生日。”

    原曜朝许愿跟前靠了靠,低声说:“我骗你干什么?”

    许愿哼道:“你骗我还少吗?你成年的第一天竟然因为我和别人打架。”

    原曜点头,若有所思地道:“这不正好吗?”

    “嗯?”许愿小心地收好他的身份证,一张照片从身份证后掉下来,掉到了床单上。

    “成年的第一天,学会怎么保护你。”原曜说。

    许愿恰好拿起那张照片,是前段时间原曜从许愿手上拿走的那张证件照。

    照片上的少年有着琥珀色的瞳仁,嘴角上翘,清瘦肤白,脸部轮廓漂亮,不笑也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许愿看着那张照片,花了好几秒才确定照片上的人是自己。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原曜。

    一枚勋章、一摞剪下来的报纸和家长签字组成了原曜的这十多年。

    那么,新放进去的这张照片意味着下一个十年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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