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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 担头看花 陆灏中国现当代文学文化随笔上海文艺出版社沪上陆公子作品另著东写西读/看图识字/听水读钞/不愧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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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灏先生是一位在读书界极有知名度和影响力的高水准作者。这本新书熔知识性、趣闻性、话题性、审美性于一炉,内容涉及文化掌故、文学趣事、书籍情缘、师友往还等,如钱锺书的猫、俞平伯读侦探小说、容庚被逐出北大、以赛亚•伯林的初恋、黄裳五次题跋的《印存玄览》……有趣闻,有史事,有藏品,搜罗抉剔之间,在在都是活泼泼的精神气象。本书设计和做工精良,更有20余幅精美插图,特别收录钱锺书批改的校样、卞之琳赠作者信札、方重旧藏英文书等,令人大饱眼福。
商品名称: | 担头看花(毛尖盛赞!“沪上陆公子”陆灏,暌隔四年,又一文化文史随笔力作,在在都是活泼泼的气象) | 开本: | 32开 |
作者: | 陆灏 | 定价: | 79.00 |
ISBN号: | 9787532183302 | 出版时间: | 2022-08-01 |
出版社: | 上海文艺出版社 | 印刷时间: | 2022-08-01 |
版次: | 1 | 印次: | 1 |
毛姆的哲学小说 8
“那么我就是众猫了!” 17
附:司各特述“众猫”/ 王强
无意中的三言两语 31
少见而多所怪 39
出恭看书 47
海沃德•林子清•钱锺书57
方重的一本旧藏70
诗人卞之琳 79
劳先生、赵丽雅和……我 92
俞平伯《唐宋词选》试印本106
俞平伯读侦探小说118
佳书只是“舒服”与“不做作”127
以赛亚•伯林的初恋 134
一九四六,容庚“南下”158
天风阁临帖学画记 166
来燕榭藏本《印存玄览》浅识 179
一树梅花一首诗 188
古风、雅贼及其他 196
疯帽匠和老水手 207
后记215
......本书是“沪上陆公子”陆灏先生时隔四年之后推出的新著,书名取自宋人熟语“卖花担上看桃李”。其内容包括钱锺书的猫、俞平伯与侦探小说、容庚之被逐出北大、以赛亚•伯林的初恋、黄裳五次题跋的《印存玄览》……有趣闻,有史事,有藏品,搜罗抉剔之间,在在都是活泼泼的精神气象。本书设计制作精良,更有20余幅精美插图,特别收录钱锺书批改的校样、卞之琳赠作者信札、方重旧藏英文书等,令人大饱眼福。
维特根斯坦曾说:“一部严肃的好的哲学著作,可以写得完全由笑料(不流于油滑)组成。”(诺尔曼·马尔康姆:《回忆维特根斯坦》,李步楼、贺绍甲译,商务印书馆,1984年7 月版,24 页)或许也同样可以用小说的形式写出来。读了毛姆的同名小说,读不读布莱德雷的哲学原著也就无所谓了。况且连毛姆都说难读的书,不读也罢。——《毛姆的哲学小说》
诗人斯温伯恩(Algernon Charles Swinburne,1837—1909)去世的那天,诗人W. B. 叶芝的妹妹Lily 在大街上碰到叶芝,告诉他斯温伯恩去世了。叶芝说:“我知道了。现在,我就是众猫了!”——《“那么我就是众猫了!”》
在这次正式拜访前,小偷还曾给逯耀东写过一封信,署名“偷儿”……这次他又带来一叠稿子和一本蒋廷黻的《中国近代史》,说稿子是他写的,请逯有空时看看,书是他上次来时“借”的,现在看好了归还。随后说打扰半天,要告辞了。逯耀东送他到车站,他说没钱买车票,逯替他买了票。公车来了,他伸出手握了逯一把,说以后不要再见了,就跳上车走了。——《古风、雅贼及其他》
“吾家苗介立”
一
钱锺书《槐聚诗存》一九五四年有一组《容安室休沐杂咏》,第六首云:“音书人事本萧条,广论何心续孝标。应是有情无着处,春风蛱蝶忆儿猫。”自注:“来京后畜一波斯猫、迁居时走失。”(《槐聚诗存》,三联书店,1995 年3 月版,106 页)
那只走失的猫应该就是杨绛专门为之作文的“花花儿”。那是钱杨住清华时养的一只猫,是杨先生的亲戚从城里抱来的,“它的妈妈是白色长毛的纯波斯猫,这儿子却是黑白杂色”。在《钱锺书与〈围城〉》一文中,杨先生也说到这只聪明的猫:“小猫初次上树,不敢下来,锺书设法把它救下。小猫下来后,用爪子轻轻软软地在锺书腕上一搭,表示感谢。我们常爱引用西方谚语:‘地狱里尽是不知感激的人。’小猫知感,锺书说它有灵性,特别宝贝。”接着便有钱先生那的帮猫与邻居家猫打架的趣闻。这件事,吴学昭写的《听杨绛谈往事》也说到了。猫儿闹春,钱家小猫常与邻居家的猫打架,钱锺书特备长竹竿一枝,放在门口。夜里听到猫儿叫闹,不管多冷的天,都从热被窝里起来,拿着竹竿冲出去助阵。而对方就是邻居林徽因家的宝贝猫,被林称为一家人“爱的焦点”。杨先生怕伤了两家和气,用钱先生在小说《猫》中的话劝他:“打狗要看主人面,那么,打猫要看主妇面了!”但钱先生笑着说:“理论总是不实践的人制定的。”好在林家不知此事,还是常请他们夫妇过去吃饭。
多年后钱先生住院时,潘兆平去陪杨先生聊天,又说到钱先生用竹竿帮自家猫与林徽因家的猫打架事,潘兆平告诉杨先生,所谓“猫打架”,其实是猫在调情交尾,“钱先生去帮忙打架,实际上是‘棒打鸳鸯’,拆散人家的好事”。杨先生听后笑着说:“原来还有这个说法,可惜你伯伯不知道。”潘兆平说:“牛津大学图书馆没有这方面的资料。”(潘兆平:《是永别,也是团聚》,见《杨绛:永远的女先生》,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 年12 月版,259 页)
二
钱锺书《容安馆札记》中多则提到这只小猫。百六十五则,关于Agnes Repplier 的谈猫之书The FiresideSphinx :“读之惘然,怅念儿猫。四年前暮春狸奴初来时,生才三月耳。饱食而嬉,余与绛手足皆渠齿爪痕,倦则贴人而卧。”钱先生对小猫观察细致,描写生动:“猫儿弄绉纸团,七擒七纵,再接再厉,或腹向天抱而滚,或背拱山跃以扑,俨若纸团亦秉气含灵、一喷一醒者,观之可以启发文机:用权设假,课虚凿空,无复枯窘之题矣。”三十二则道:“夏日狸奴睡时,肢体舒懈,柔若无骨,几欲效冰之化水,锦之铺地,其态甚美,拟喻为难。偶见《杂阿含经》卷二十二(五九四)云:‘彼时天子天身委地,不能自立,犹若酥油委地。’为之狂喜,此真贴切矣。”虽然没有明说是观察他的小猫所得,但可以肯定是。因此“得一联云:‘醇酒醉人春气味,酥油委地懒形模’,可咏春困”,后来又加两句“日迟身困差无客,午枕犹堪了睡逋”,写入《容安室休沐杂咏》。
可能当年钱先生的朋友也知道他们家的小猫,他在上海的好友冒孝鲁写了一首《书近况寄默存先生》,其中有“几时穿柳聘猫狸”句,自注云:“藏书为鼠啮,不得不嘱望于君家食牛乳之狸奴也”(冒孝鲁:《叔子诗稿》,安徽文艺出版社,1997 年9 月第二版,87 页)。《容安室休沐杂咏》那首诗,在《容安馆札记》百十四则的手稿,自注“迁居时逸去”前有四字:“偻儸勇武”(杨先生也说“花花儿成了我们那一区的霸”),后还有:“《开天传信记》妇人争猫谓:‘若是儿猫,即是儿猫。’《瑟榭丛谈》卷下释之曰:‘牡猫即我猫也。’”《札记》六百九十四则是读《元朝秘史》札记,也论及“儿猫”:
卷一德薛禅云:“大凡结亲呵,儿孩儿便看他家道,女孩儿便看他颜色。”按沈西雍《瑟榭丛谈》卷下考论《天开传信记》妇人争猫谓:“‘若是儿猫,即是儿猫儿。’上句‘儿猫’,牡猫也;下句‘儿猫’,我猫也”云云,其说甚确,“儿孩儿”正谓男孩耳。
开头所引钱先生“春风蛱蝶忆儿猫”,忆的正是“我的小公猫”。
三
《容安馆札记》第二十二则,在引了曹庭栋《宋百家诗存》卷二十中吴惟信《咏猫》诗“弄花扑蝶悔当年,吃到残糜味却鲜。不肯春风留业种,破毡寻梦佛灯前”后,钱先生说:“按余豢苗介立,叫春不已,外宿二月馀矣,安得以此篇讽喻之。”
《札记》九十七则,提到明人咄咄夫《增补一夕话》卷六所载《未之有也》谜云:“一树黄梅个个青,响雷落雨漫天星,三个和尚四方坐,不言不语口念经。”钱先生说三年前一夕梦与人谈此诗,那人说:“茅盾译Lord Dunsany 剧本‘well-dressed, but without hat’一语为‘衣冠端正,未戴帽子’,此诗即咏其事,末句兼及君家小猫儿念佛也。”醒来觉得妙极了,告诉杨绛和女儿,相与喜笑。“时苗介立生才百日,来余家只数周耳。”
钱先生给他的小猫起了个名字“苗介立”,那是唐人传奇《东阳夜怪录》中一个猫精的化名。这篇传奇载《太平广记》卷第四百九十,里面动物化作的妖怪,起名多借谐音或拆字,如驴名“卢倚马”,狗名“敬去文”,牛名“朱中正”等等,“苗介立”者,“苗”与“猫”谐音,“介立”,有云猫蹲坐时的样子,但钱先生在《管锥编》“太平广记二一三”中道:“猫名‘苗介立’者,草书‘貓’字‘豸’傍近草书‘介’字也。”(中华书局,1986 年6 月第二版,第二册,840 页)
《札记》九十七则接着说:“去秋迁居,夺门逸去,大索不得,存亡未卜,思之辄痛惜。”杨绛《花花儿》一文说:“三反运动后‘院系调整’,我们并入北大,迁居中关园。花花儿依恋旧屋,由我们捉住装入布袋,搬入新居,拴了三天才渐渐习惯些,可是我偶一开门,它一道光似的向邻近树木繁密的果园蹿去,跑得无影无踪,一去不返,我们费尽心力也找不到它了。”据吴学昭的书记录,钱杨迁到中关园新居是一九五二年十月十六日,那么苗介立出走也应在这之后的没几天。当时钱先生安慰杨先生说:“有句老
话:‘狗认人,猫认屋’,看来花花儿没有超出‘猫类’。”钱先生在《札记》九十七则中又引《湘绮楼日记》光绪元年(1875)八月九日所记安慰自己:“马失三年,至今犹念其驯驶,若留之,当已早死,不如此有未尽之思也。”
“狗认人,猫认屋”这句话,《容安馆札记》三百二十八则也提到,那是关于The Modern Cat 的札记,钱先生加按语道:“按吾国亦有猫认屋、狗认人之说。元遗山《游天坛杂诗》有《仙猫洞》一首自注:‘土人传燕家鸡犬升天,猫独不去。’因云:‘同向燕家舔丹鼎,不随鸡犬上青云。’正咏此事。吾家苗介立之亡,亦其证也。”《管锥编》“太平广记六”也谈到这个话题,引了The Modern Cat 中的话“猫恋地胜于恋人”,只是未提及他家苗介立。
在《札记》百六十五则中,钱先生还说:“余记儿猫行事甚多,去春遭难,与他稿都拉杂摧烧,所可追记只此及第九十七则一事耳。”这里“去春遭难”颇值得关注,不知何难,要烧毁很多手稿。王水照认为就是所谓的“清华间谍案”(王水照:《钱锺书的学术人生》,中华书局,2020 年11 月版,247 页)
陆灏,笔名安迪、柳叶,上海人。《文汇报》编辑。著有《东写西读》《看图识字》《听水读钞》《不愧三餐》,与扬之水合著《梵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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