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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森露水的夜明开夜合9787559476418江苏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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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yi章 冷涧深雪
第二章 沉默的灰
第三章 将她点燃
第四章 解冻
第五章 壁炉火光
第六章 真的有星星
第七章 灰雀的心脏
第八章 灵魂割裂
第九章 敬海明威
第十章 棋子
十章 软肋
第十二章 露水的世
第十三章 爱是痛觉
第十四章 场
第十五章 温柔的网
第十六章 野兔
第十七章 可惜没下雪
第十八章 你是他的自由
第十九章 宁为她跌进红尘
第二十章 我命令你吻我
第二十一章 无条件偏爱
第二十二章 一起毁灭也浪漫
第二十三章 私奔
第二十四章 滚烫的月亮
番外一 浮生
番外二 做我的信仰
番外三 生命流转不息\"
\"明夜合阴误尽,天长路远,仍有诗酿酒,有心织梦。
微博:@明开夜合盒子已出版《白杨少年》《北城有雪》《玫瑰白塔》《此处风雪寂静》等十余部作品。\"
三月,虽还有些薄薄的寒意,但出了太阳,空气里有股草木和泥土的腥味。周浠一整个下午都坐在院子里,一边听有声书,一边晒太阳。
她觉察到好像有什么落在了裙子上,伸手一摘,是片叶子,是这时候才落下的枯叶吗?她拿起来凑到鼻尖闻了闻。
到太阳将落的时候,风开始大了。甄姐从屋里拿了块薄毯出来,披在周浠肩上,问她要不要进屋去。
“再坐一下。我想感受一下落日。”没多久,周浠听见门外有车子驶来的声音,那车开了进来,有人拉开了车门。
周浠微微偏了一下脑袋:“哥。”“不冷?”周濂月关上车门,朝着周浠走过去。
周浠站起身,周濂月捉住她的手,让她挽着自己的手臂,两人一道往屋里走,进门时,他提醒她注意台阶。进了屋,周浠带着周濂月进了书房,说要拜托他一件事。她站在书桌后面,伸手,摸到桌面上的一张海报,递给周濂月:“喏。”周濂月展开,瞥了一眼,微怔。
“你陪我去看。”她拉开抽屉,从里面又摸出了两张票。
周濂月只问:“你从哪儿知道的?”“你管我。只要我想,怎么都能知道—海报上有吗?”当然有。南笳在中心位置,大标题写着“先锋沉浸式话剧《胭脂海潮》北城大剧院首演”,给南笳的定位是“首演阵”——倒是挺会营销。
周浠仰头“看”着他:“我不管。那次你放了我鸽子,这次必须补上。”周濂月瞥了她一眼:“你就这么想见她?”“……谁想见了。三条故事线,不选笳笳的那条不就得了。”周浠不给他犹豫的机会,不由分说地将一张票塞到了他的外套口袋里,“就这么说定了啊。管你那天有什么工作,不准不去,不然我不会再理你了。”周濂月没作声,将那海报折起来放回原处。
首演那天,周濂月的行程排得极其密集。周浠生怕他放她鸽子似的,打了三个电话。周濂月推掉了一两个应酬,在办公桌抽屉里拿出那张门票,赶在开演之前赶到了北城大剧院。他跟周浠约好了在停车场碰头,料想人已经到了,打了个电话过去,问她人在哪儿。
周浠说:“哦,我没来。”周濂月:“……”周浠笑嘻嘻说:“只许你放我鸽子,不许我放你鸽子吗?你既然去都去了,就进去看看呗——可千万别选笳笳那条线哦。”周濂月平声说:“无聊。”周浠“嘁”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天将要完全黑了,只剩几缕灰紫色的霞光。周濂月披上外套,下了车,背靠着车门,点了支烟。直到一支抽完,他将烟灭了,伸手,摸了摸口袋,票还在里面。
顿了顿,他大步朝着检票处走去。
南笳排练了一周,虽说大部分台词都还有印象,但很久没演了,又是这样的大剧场,依然难免有些紧张。
她在自己微博上转了首演的宣传信息,没多久,票就卖光了。想到今天来看的人怕有一大半是自己的粉丝,南笳就更紧张。
《胭脂海潮》讲述了三位都市女的情与生存故事,果女、茧女和海女,既是独立的三个人,亦是一个女人人生的三个不同阶段。南笳饰演茧女,一个在爱里处处碰壁,既封闭自己,又渴望真正被爱的女人。
她上场前习惯独自一个人,避免与任何人交谈。后台休息室里太吵闹,她自己去洗手间里抽了支烟,临近开演,方回到休息室。
三位主演于舞台中央同时亮相,而后走向各自的房间,观众可其一,进入开放式的房间,也可在中途随时离开,去往另外的房间。
茧女的故事开始,是躺在房间角落的浴缸里。
南笳闭着眼睛,屏住呼吸,憋气。直到完全憋不住,她睁开眼,大口呼吸,似从水底浮上来。她跨出浴缸,朝餐桌走去。
那所有围在浴缸边的观众,也一块儿随她移动。
她坐在餐桌边,垂着头,不再动了,像一尊完全静默的雕塑。
渐渐地,有观众失去耐心,离开去了别的房间。
五分钟过去,南笳抬头,然后她愣了一下—侧前方站着周濂月。
他穿着黑色的长款薄风衣,一手抄兜,昏暗的灯光里,轮廓暗淡,却存在感十足。
刚出浴缸的时候,她没有特别注意,周濂月是那时候就在了吗,还是刚刚进来的?职业素养使南笳没有多想,她立即回到了角色里。
她伸出手,按照设计的互动环节推进:“谁有火吗?”有人预备行动,周濂月却抢先了一步。他摸摸自己的口袋,才想起安检的时候明火都已收缴,便顿了一下。
南笳低头:“你要给我打火机吗?我的烟已经打湿了,点不燃。我需要火,你有火吗?我想穿过黑暗,去找我的朋友。听说城市大面积停电,路上已经没有灯了。”她站起来,朝他伸出手,“你能陪我一起去吗?”周濂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递上来的手是冰凉的,带一点点的薄汗,有种水底藻荇的湿滑感。她穿了一件纯黑色的连衣裙,从头罩到了脚,一头长发披散,额前也盖着长长的刘海,整个人苍白得如一缕幽魂。
她牵着他走出了门,在昏暗的路上游荡。她遇到了许多男人,和他们发生关系,又和他们分手;遇到了果女和海女,与她们短暂交际,又各自分别。
故事发生时,她松开他的手;在前往下一段故事的路上,她再度牵住他。
,三位女主角在广场中央的一盏熄灭的路灯下相遇,三人背对背而坐,各朝向一个地方。南笳抬头,看向的是周濂月站立的位置。
周濂月知道,这必然是戏剧设计的一部分。然而,当剧场所有的灯光只落在广场中央,其余人都如灰尘一样隐匿了,他仍觉得,这世界只剩下她和他,她的话都是对他说的—没有给她想要的火,却陪她走了一路的人。
她开口:“我需要火,你有火吗?我想穿过黑暗,去找我的朋友。听说城市大面积停电,路上已经没有灯了。这是我找到的盏灯,可它也是暗的。你试过在三点三十七分的时候醒来吗?你坐在空旷的房间里,你想把鱼缸里的金鱼塞进喉咙,你想生吞所有的玻璃弹珠,你拿手触碰发烫的电灯泡,你把自己沉在浴缸想象那是海。你用完了他送给你的口红,你读他给你写的信,你拨打是空号的电话号码……他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你知道,爱是痛觉。”后续是另外一位女主角的独白,周濂月已没再听进去。
当所有的声息都消失时,所有的灯光也灭了,寂静又黑暗。
没有人出声,也走动。大家好像都被困在了的黑暗里,变成尘埃而渐渐消失。
周濂月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按亮了自带的手电功能。他没将手机举起来,但这作为的光源,立即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有人发出轻轻的“哇”的一声。片刻后,的观众纷纷效仿。一颗、两颗、三颗……无数的手电,将空旷的广场点亮了。
这完全不在设计之中,南笳和陈田田以及另一名主演都愣了一下。彼此对视一眼,她们三人站起来。陈田田指向出口的方向,临场发挥:“那边就是去远方的路,请你们带着火过去吧,我们会跟上来。”南笳看见所有人都往外走,唯独周濂月站在原地没有动,有人经过他时,将他的胳膊撞了一下。他径直地看着她,目光如月光一样清冷而幽寂。南笳不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茧女,还是她自己。那目光逼得她也不得不梦呓般地说道:“请你去远方等我,我们在有火的地方相见。”周濂月收了手机,也收回目光,转身,朝着出口处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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