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他心似虎 胡仁义 知乎9.3高分专栏小说《人性凶猛》新增番外篇 恐怖悬疑侦探推理犯罪小说 知乎会员盐选专栏 推理

这是一本书写有关人性真善美与假恶丑的故事集。

为人忠厚如同黄牛的夜市摊老板老王，背地里是个冷血杀手；华北平原小城，一起运钞车抢劫案，两个家庭支离破碎，命运转折中如同老马归途；游荡美国十年的牛仔在大雪封山的小镇上，如雀鸟只想飞回故乡……在这些跌宕起伏故事中，看见每个人的动物性和社会性。人类社会充满条条框框，但更多的是像这七个故事里，难以下定义的复杂人性和游荡不安的灵魂。

这些故事，有今天，有昨日，有善恶，有是非。小人物与大英雄都是主角，在绝境中看到希望，在平凡里看到令人惊叹的生命张力。唯独不变的是，人性复杂，万物可歌。

牛之血

雀之山

马之途

犬之梦

夜猫

东海

蝌蚪在麦田浮游

后记：恐高的人

胡仁义

笔名藩篱，生于河南鹿邑，编剧，青年作家。文字生猛残酷，离奇的故事书写冰冷的生活。短篇小说《无音曲》《寻梦》《涅槃》散见于网络及《今古传奇》等期刊。参与创作北京文化艺术基金2019年度资助项目《大运河漂流记》。参与创作抗美援朝战争题材电影《奇袭白虎团》，获得第十六届夏衍杯优秀剧本奖。

一

老王是老实人。

公认的。

他开一个夜市摊，八九年了，仍不涨价，卤花生毛豆照旧卖五块。

老王不是本地人，十多年前来到这个码头小城，口音已融入本地，极地道，偶尔几个音节，爱卷舌头，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他做过苦劳力，搬运工，年轻时曾在家乡跟人学了几年屠宰手艺，转而去饭馆帮厨，借此学到不少烹调手艺，出来单干，人老实，菜实惠，生意渐渐火爆。

夜市摊七点钟准时支起，十几张桌常坐满。老王一人做菜，手抄两口热锅，有条不紊。有个本地孩子招呼座位，摆筷子擦桌子。

夜市摊虽不入流，仍要有好手艺镇场子。老王擅烧草鱼。

鱼每晚备十五条，尽是活的，现杀现做。有人点，老王便抄起兜网，把鱼往案板上一扣，鱼尾还未跳起，刀背已经落下，稳准狠，把鱼敲晕，剖洗内脏，热油下锅，流利合拍地翻锅子，动铲子。

老王烧菜，有观赏性。

两条胳膊粗如小树，古铜色，泛着汗渍油光，筋肉在皮下起伏。围一条脏围裙，眯着眼，嘴巴不离烟，从不掸烟灰，常使人心惊会掉进锅里。不过这事从未发生过，常是整根烟都已燃尽了，再猛吸一口，头一别，把烟头吐出去，左右手提锅，草鱼冒着热气，装上盘。这烟更像是他烧菜的计时器。

老王的生意，已亏损半年了。

一条烧熟的肥草鱼，只卖二十块，利润很薄。近来物价又涨，每日的账面，仔细算，都是亏的。

后半夜，客人渐少，剩下的多已喝高。老王便提着马扎，扯着脸，在煤灶上点烟，手指挠挠头发，鼻子吸一吸，吐口痰，望着打瞌睡的小帮工，便喊他先回家去。

老王见客人桌上的菜凉了，便端来，开火热一热。来他摊上吃饭的都习以为常，礼貌性地说声谢，有时还请他喝几杯，提到生意问候，老王便嘬口烟，诚恳地欠一欠身说：“什么都贵了，生意真不好做。”

等最后的客人散去后，电话突然响了。老王一听那头的声音，心脏便猛跳一下，把抹布往锅台一扔，神色认真起来。

老王是个杀手。

二

有的词，有的话，大家常说，常用，就熟，就亲切。有的词，大家不常说，不常用，但常听，也熟，但不亲切。像杀手这词就是，常听，常看，电影里头，打打杀杀，嘭嘭嗙嗙。生活过日子，谁见过?没见过。没见过，见着了也不这么叫，正式点儿说，犯罪嫌疑人，俗话点儿说，杀人犯。

老王后来数次纠正：“杀手，我就是杀手”，对这个名号看得很重。这是他身上少有的让人不熟，不亲切的地方。

其实，什么叫“杀手”?电影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西装革履，油头粉面，潇洒不羁，快意恩仇。这或许是老王想象中想成为的模样。可把话摊开说，不过是为了钱铤而走险取人性命的勾当，也就是说，藏在粪坑里、钻到狗窝里，几天几夜不吃喝，为了捅人一刀换点儿钱，仅此而已，绝不干净，也绝不潇洒。

老王是个粗人，曾杀猪宰狗多年，每日磨刀霍霍，挣份辛苦钱，累，真累。他到收费站，买了根钢管，买了块铁锭子，焊成一把铁锤，洗水磨石，颇有仪式感，磨到锤面光滑，微微凸起，这就成了作案工具。

其实，他犯下一桩案，拿不了几个钱，至多三五万。

老王小时候看人杀猪，觉得很巧妙。他看，这么一摊软肉，外加一堆大棒骨，怎么就能有吃有喝，行动自如呢?换种说法，这叫生命的议题。他对这种议题，是行家。行家，就意味着少出错，老王从不失手。

每次犯案，他都不急不躁，沉静有序，直到确定心跳再无复苏的可能，才会缓缓离开。

另一点，他从不耽搁，从不拖延。这天晚上他接到电话后，还有三小时，对他来说很够。

老王在昏暗的灯下等，从暗处跑来一人，全身裹得严实，戴黑帽、口罩。到老王面前，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

P2-4

辛辣精巧，凶猛紧凑。故事百转千回，读罢回味无穷，有现代《山月记》之风。小人物与大英雄都是主角，在绝境中看到希望，在平凡里看到令人惊叹的生命张力。

个性鲜明，虚实交错。人性真善美与假恶丑，时常以社会道德来约束，但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具有动物性和社会性的二重性。作者以动物比人性，牛的老实、马的耐劳，人性中最复杂的一部分在本书中展露无疑。

横跨古今，兼具古典美与现代张力。从牛到马，从雀到犬，从唐朝到当代，横跨时间与空间，人性的复杂是永恒的，无论何时人都要面对自己内心的野兽。

胡仁义的小说读起来极致且酣畅淋漓，极具张力，凶猛的文字刻画复杂人性，有着自己独特的思考，生动且别有一番风味。

——作家，阿乙

以命运抵抗命运，有丰富的现实积累，年轻又沧桑，无论结局如何，故事都将继续，人们依旧生活。

——作家，班宇

胡仁义的小说故事性强，人物性格独特、经历复杂。情节离奇而合理，显示了作者的精明机智和文笔的娴熟，这也是其作品的特点和出类拔萃之处。

——演员，杨立新

七个故事的短篇集，各种类型、各种背景，形形色色的人物，作者把握有度，笔尖游刃有余。

——作家，王稼骏

胡仁义的小说，自有种风雪中不屈不畏的风骨在，看他写内达华山下翟阿细，于奴工船中，穿越大洋来旧金山淘金，一路见死难无数，然而依旧坚韧。开金矿，修铁路，雪崩中，大哥失踪，他在这片土地上独自求生。他挨过鞭子，骑马穿越过北美大陆，与印第安人缠斗，在小镇中遇到了哥哥，但哥哥已经成为土匪。亲情和道义，他最终站在了道义边。这样的小人物，在风雪中远去的背影，让人长久不忘。

——出版人，张学佳

作者文笔老辣，眼光毒辣，奔涌的激情中充满热辣，恣肆的人性中掺杂着辛辣。在众多温和平淡的文字中，本书如同一道麻辣盛宴，让我们在火辣的刺激中骤然清醒，重新审视身边的世界，重新认识芸芸众生。

——作家，丽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