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美丽、善良、矜持的张娣目睹了父母的死亡经过，因此得了癲痫，纯洁得像一张白纸的她挣扎在生与死之间，抉择在爱与不爱之间。被虐待至残的王静丑得一塌糊涂，却在一年后摇身一变成了班花，看见父亲自杀却视而不见的她冷酷、刁钻、开放、活泼，身边没有朋友却令“我”无法抗拒。徘徊在这两个女孩中间的“我”痛苦不堪，既被张娣若即若离，又与王静难舍难分……
第一章 橘子洲
第二章 青梅竹马
第三章 情圣
第四章 伊人如斯
第五章 放浪形骸
第六章 岳麓山
第七章 痛苦的记忆
第八章 青春有悔
第九章 禁果
第十章 墓地樱花
第十一章尘埃落定
第十二章香殒
第十三章别妓
第十四章遗失的爱
◆一个常真实的爱情故事，真实得似乎可以看到里面的风景和呼吸到里面的空气，人物刻画得像活生生地站在你我面前一样。
◆不是一本一读就忘的书，里面存在很多觉察不到的东西。它是那种一段时间过后忍不住又想翻一翻的书。个人推荐读三次，第一次，可能只能读出性，第二次，会读出感情，第三次，会读出人生。
◆听一个朋友说，在这本书还没发行之前，作者本人调皮地印了两册，一个人，一家店，一个多月就卖完了，于是我抱着一种试试看的态度从朋友那里将它借来，从头至尾一字不漏地读了，读完后的一个星期时间里，我几乎不能做除了思考它之外的任何事情。
◆阅读本文，读者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参与再创作，透过作者提供的跳跃性很强的精炼文字，去联想、去填充、去衍生更大更多的信息量，从中得到很不一般的阅读快感。我以为这是这篇小说在艺术上最为成功之处。
穿过足球场，两人在网球场右边的一个石亭里坐下。从这里，可以俯视山谷。从山谷下面上来的强风，打乱张娣的秀发，像无数条海蛇一样在她的脑后撕扯着。太阳时而普照，时而躲进云层。足球场上，坐着三三两两的学生，或玩扑克牌，或懒意洋洋地横躺竖卧，也有独自趴在一旁看书的，不过她会不时手搭凉棚，同旁边的几个同学认真地交谈。除去山谷斜坡上树叶的沙沙声，再不闻任何大的声响了：网球场上没有人打网球，旁边的乒乓球台也无人光顾。好一所空旷寂静的学府。
“我也在这里读书就好了。”我感慨道。
“真的这样想？”
“嗯。虽然这里和我想象中不大一样，但是给我的实际感觉很舒服。只要待在这里，想到这里就是你生活了一年的地方，我就油然生出一股亲切感和感激之情，好像被人拥抱似的。”
“经常过来好了。”张娣笑着说。
“会的。不过，得有你陪伴才行。”
张娣把身子偏在我的怀里，我像怀揣一件工艺品似的搂着她——两人如此久久不动，聆听树叶的沙沙声，眺望山谷对面的梯田和远方连绵不绝的青山。后来，我伸出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按住张娣的第一脊椎骨，一寸一寸地，朝骶骨那里探去，来回了好几次。倘若剖开这根线条，张娣就会变成完全对称的两半。张娣身坐起，羞涩地说：
“好像很喜欢碰人家似的。这里不合适的，被同学看见，多难为情。”
“想你。上次分手后，每天都在想你。”
“我有那个魅力？”
“这还用说？”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
“不应该是我的。”
“为什么？”
“因为——”张娣顿了顿，“我们家，属于你们家。一直是那样过来的。果真结合在一起，就平等了，就不守规矩了。”
“怎样才算守规矩？”
“喜欢我到什么程度？”
“脑海里每天都有你的影子。想得最多的，是上次和你在我们学校外面投宿时的情景，以及在我十三岁那一年，看到的你洗完澡的样子。我不知道这算什么程度。我渴望看到你，接触到你，就像在沙漠中渴望得到水，在水中渴望得到空气一样。对除了你之外的别的女孩，没有半点感觉，甚至连多看一眼的心情也没有。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加想你，甚至怀疑自己患了忧郁症。”
“如果可以，多想满足你呀。可是，我问题好多的。”
“什么问题？”
张娣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伤感地说：“真想让你快乐起来。”
“没你想的这么糟糕。”我笑着说，“我反倒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说不清楚。”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应该不是担心这个。”
“我是世代为奴的人的后代，命中注定了的。”张娣不无凄凉意味地说，“这种话，被外人听见，可能认为我只是在说笑，毕竟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可是，有的事情，岁月左右不了的。”
我劝张娣别较真，她便再未多说。
“喜欢哪种葬法？”王静最后问。
“都不喜欢。”我回答。
“选一种吧？”
“不选。”
“选嘛。”
无奈，我说随便。自己哪天一命呜呼了，尸体随便家人怎样处置。
“你这人，倒是挺达观的嘛。”
在我看来，人和动物无甚分别。我以“我”——既非“她”，又非“它”——这一意识形态出现在地球上，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一身臭皮囊，烧掉也好，埋掉也罢，哪怕拿去喂狗，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不被医学爱好者做成一具木乃伊摆进博物馆供后人观摩，就不至于死不瞑目。
“你呢？”我问，“喜欢哪种葬法？”
“星葬。”王静回答。
“星葬？”
“嗯。”
我想了想：“你刚才好像没有提到什么星葬吧？”
“本小姐的新发明，还没载入史册呢。”
“唔。”
照王静的说法，在她寿终正寝后，我悲痛欲绝，为了她吞食老鼠药自尽了。经过特殊处理后的两人尸体，被葬礼公司打包装进一个灌满氮气的不透钢球，又被送至十万公里之遥的大气层外，接着被工作人员连同不透钢球一起抛入太空，像卫星那样绕着地球公转。五百年后，两人被掌握起死回生之术的人类捞回地球，复活了。
“祝你美梦成真。”我笑着说。
“谢谢。”王静沾沾自喜。但是很快，又变得忧郁起来，说：
“我爸爸死的时候，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换成是我爸，我也哭不出来，搞不好还会笑。”
“人家是说真的，你正经点好不好？”
我收起笑容。
“爸爸把自己后半生的爱，全都给了我。从小到大，没有我要，他不给的东西。没有我做，他不允许的事情。当然我不是指大是大非的事情，比如我说我要退学，他就肯定不准。但如果我说我要换一所学校，他就会马上到处找关系。哪怕我说我要《快乐大本营》里何炅哥哥手中的话筒，估计他也会想方设法弄到手。可是，我不喜欢他。”王静摇了下头，“喜欢不来。我看着他死，看着他下葬，就像看一场电影，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两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分别挂在王静脸的左右两侧。
我不好说什么。
王静抽了抽鼻子，接着说：“以前在我脸上的那块疤，你还记得吗？”
我说记得。
“是被我爸爸烙上去的。”
“被你爸爸烙上去的？”
“是的，在我七岁那一年，他把我绑在床上，用枕帕塞住我的嘴，用手掌按住我的头，用火钳夹起一枚烧红的炭块，使劲地烙在我脸上。我瞪大眼睛，拼命挣扎，满脸是泪，满身是汗。然后昏迷过去了。不知道昏迷了几天。反正醒来了之后，除了对这件事，对别的事情的记忆全部没有了。爸爸见人就说：‘我女儿烤火时，打瞌睡，扑进火炉里了。’哼！根本不是那样的。可是我没有勇气揭穿他，当时的我，害怕他就像害怕恶魔一样，甚至在那之后长达三年的时间里，都不敢跟他说一句话。知道爸爸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吗？”
“为什么？”
“嫉妒。嫉妒我长得漂亮，承受不了我的漂亮带给他的压力。至于是什么压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他后来的解释。简直叫人笑掉大牙。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静儿，我的心肝儿，我的宝贝儿，姑娘家嘛，相貌稍微看得过去也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太漂亮，红颜祸水，会连累别人的。’连累别人了吗？我连累你了吗？”
“没有。”
“就是，鬼才相信他。爸爸死后，爸爸的哥哥，也就是大伯才说了实话，说我是被爸爸捡来的。我问是被爸爸从哪里捡来的？大伯说不知道，只说：‘你以前是个黑社会，年轻的时候抢劫银行，在东北打死过三个警察。后来有了钞票，开搬家公司了才收手。’可能是有那么回事，爸爸没有结过婚，在外头又没有情人，我既不是他亲生的，又不是他的野种。”
“恨爸爸吗？”我问。
王静摇头：“不恨，也不喜欢。我习惯朝他狮子大开口要钱，习惯翻他的白眼，习惯朝他大吼大叫。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没有和他一起生活，而是一个正常人家的孩子，那么会是怎样的情形呢？肯定适应不了，对吧？比如我经常听到同学刚打电话回家，就被电话那头的父母骂得狗血淋头：‘什么？钱又花光了！’‘成绩怎么还是不及格！’每次听到这些，我就感到不可思议，觉得如果自己也和她们一样，同时和那么多流着相同血液的人打交道的话，那么肯定会疯掉的。与其做一个被家长牵着鼻子走的好女孩，我更愿意做一个自由自在的野丫头。所以，我不恨爸爸。况且，活人没有必要和死人较劲。活人没有必要和死人较劲，这句台词怎么样？”
“精辟，记得抄进笔记本里。你爸爸是怎么死的？”
“自杀。”
“自杀？”
“嗯。他说反正得了胃癌，晚死还不如早点死掉算了，不想病得动弹不得时，却没有家人照顾。这个‘家人’，其实指我。可能他认为我铁定不会管他吧。我的态度是：想死就死呗，悉听尊便。那天，也就是你送我报完名的第五天，我回家取东西，看见他一个人趴在一楼客厅的餐桌上，兑着甲氨磷，一碗一碗地喝着啤酒。三瓶啤酒全部喝完，就伏在餐桌上睡着了，再也没有醒来。悲剧发生后，所有亲戚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你这个当女儿的良心被狗吃了，看见寻短见，既不制止，又不报警。’哼！怎么能够怪我呢？我怎么知道他喝的是农药啊？装甲氨磷的那个瓶子上，明明写着剑南春。”
我没说什么，能说什么呢？
西边的天空明朗、寥廓，太阳把不强的光线投向大地，温柔、和煦。远方连绵起伏的青山被太阳光染成轮廓分明的银色，竟如海市蜃楼一般。一团阴云笼罩着北方的小片天空，如滚雪球一般越积越大。
*
这天下午，我和王静发生关系了。她说完爸爸，便将脑袋偏在我的肩膀上，一动不动。我仰望已然飘到头顶的那团阴云，思忖接下来可能落雪还是下雨。这时，王静伸手扯断身旁的一根茅草，用毛茸茸的茅草穗在我脸上轻柔地刷来刷去。我问干嘛？她说吻我，于是我吻了她，并在情绪高涨时被她解开了牛仔裤的皮带。
“天啦！莫非，你练过张无忌的九阳神功？这么大的家伙，我可不敢用。”
“不大呀！”我说。
我准备进去时，王静夹紧光溜溜的双腿，看着我的眼睛问，“很难受吧？想一吐为快吧？真要进来？”
我点头。
“一旦进来，就意味着你要对我一辈子不离不弃。确定自己想清楚了？”
我再次点头。
“那么过我三关。依得？”
我说依得。
“第一关：为什么要进来？”
“喜欢你。”我回答。
“喜欢我什么？第二关。”
“体毛。”
王静把两只柳叶眉皱成波浪形，难以置信似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反正喜欢你。至于喜欢你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一只飞蛾，你是一团火，我朝你扑过来了，就这么简单。”
“不会变心？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孩？”
我被哪里飞来的一枚冰魄银针扎中了喉咙。
“警告你：要是你敢变心的话，我就叫你抱憾终身。”
“哦？”
“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哪天你移情别恋了，我就跑去美国或者日本，做一个成人电影演员。我既没有亲人，又没有朋友，所以不必在意观众朋友们的眼光。连你都不要我了，那么我留在中国还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把身体奉献给全世界的男人。到时候你一打开网站，就看见我同时和三个黑人那个，于是你一边抽自己的耳光，一边埋怨：我黄弟的脑袋当初是不是被驴踢了？或者牛粪吃多了？这么美妙绝伦的一具身体，怎么就拱手让给那些黑得像炭一样的家伙受用了呢？你越想越后悔，直到被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五花大绑，关进一家精神病院。”
“你现在的脑袋就被驴踢了。”我吃惊地说。
“那你就是那头驴。”
我无言以对。
“第三关：喜欢我到什么程度？”王静继续问。
“一言难尽。”我回答。
“喜欢我到一言难尽的程度？”
“我的意思是：喜欢你到什么程度，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说嘛，求你啦。”
“小的时候，我不懂事。”我想了想说，“一次偶然的机会，用手指把自己弄那个了。在之后的每个星期里，我都要那个几次。一那个就是七年。直到有一天，你闯进我的生活，像现在这样躺在我的下面，给我再那个一次的机会。于是，我把自己在七年里那个掉的东西统统找了回来，打算那个进你一个人的身体里。我就这么喜欢你。”
“我岂不是会被你的东西活活胀死？”
“可能。”
“那好，我给你那个的权利。”说罢，王静一巴掌拍打在我的屁股上。
进去时，王静哼了一声。
“痛？”我问。
王静点头。
“第一次？”
“嗯。”
“出来？”
“别管我。”王静咬紧牙关，“你那个你的。”
……
“舒服吗？”完事后，王静问。
“妙极。”我回答。
“怎么个妙极法？”
“全世界的牛奶，倒进全世界的水里。”
非常抱歉，您前期未参加预订活动，
无法支付尾款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