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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民国风度
    • 作者: 徐百柯著
    • 出版社: 九州出版社
    • 出版时间:2011-10-01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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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徐百柯著
    • 出版社:九州出版社
    • 出版时间:2011-10-01 00:00:00
    • 版次:1
    • 印次:1
    • 印刷时间:2011-10-01
    • 开本:12k
    • 装帧:平装
    • ISBN:9787510811395
    • 国别/地区:未知
    • 版权提供:九州出版社

    《民国那些人》典藏版 入选“30年中国有影响力的300本书”
    《民国风度》为《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专栏——“钩沉”结集
    当时的获奖词如下:
    一个出色的专栏,难得的品质在于“吾道一以贯之”。徐百柯的“钩沉”专栏就符合这种品质。从《冰点周刊》创刊之日起,他独自承包了这个专栏,从历史记忆深处,为今天的人们钩出一个个已被遗忘的人物和一段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钩沉”专栏的出色之处在于:它是史与诗、学与识、才与情、旧与新的融汇贯通。它像一壶陈年佳酿,越品越有滋味。“钩沉”絮絮叨叨、呢呢喃喃、没完没了,其实在向读者叙述一个主题:曾经有那样一个时代,曾经有那样一批人物。他们那样地想着,那样地活着。他们离我们今天并不遥远,但他们守护、在意、体现的精神、传统、风骨,已与我们相去甚远。读着他们,我们感到恍若隔世;抚摸历史,我们常常浩叹不已。
    将这些过往人物,端上今天的报面,首先要有一个充足的新闻由头,才能将历史和现实嫁接起来,徐百柯很好地解决了这一难题。他总是从今天相关的人物或场景切入,从而“激活”一段陈年往事。

    推荐理由:
    作者徐百柯为写活每一个人,作者采访了传主的后人、学生,或者忘年的朋友,记录了大量的材料。书中兴味深长的逸事颇多,还有弥足珍贵的老照片,使本书内容丰厚脱俗,如品陈年佳酿,生动耐读。

    1. 本书将民国那些人物的风骨和气节勾画得形神兼备,不仅满足了我们的文化怀旧口味,还勾起了心中家、国合一的文化情怀。阅读本书,提供一种看人看世界的新视角,对现今讲求金钱和物质的社会是一剂清醒剂,唤醒国人寻求自身与社会的风骨和气节。

    2. 打捞一段不可复制的记忆,还原一段段精彩的人生。由于长期以来,课本教材中的选择性记忆,使得那些从旧时代走过来的风云人物大多湮没无闻,或成为一个简单的符号,或只是一个反动的名词,甚至消失殆尽。作者在努力打捞那些记忆,发现那些真人真面,让我们*终发现,原来有的人可以活得如此精彩,至情至性、有声有色、有棱有角。

    3. 书中的每篇人物虽不过两千字的篇幅,但读完后,犹能令人低徊不已。情感的深度和广度具有尺幅千里之势。所以这本书的意义,不是提供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是激起我们想去护持那个时代所有的光荣和辉煌,来丰富我们当下的精神家园。

    以独立的判断和诗一般低徊的笔触,唤醒一段正在消逝的历史,让已经模糊的身影清晰可感。
    曾经有那样一个时代,曾经有那样一批人物。他们那相样地想着,那样地活着。他们离我们今天并不遥远,但他们守护、在意、体现的精神、传统、风骨,已与我们相去甚远。读着他们,我们感觉到恍若隔世;抚摸历史,我们常常浩汉不已。民国时期的那批学人,有着与今天的学人迥然不同的风度、气质、胸襟、学识和情趣。他们的个性或迂或狷或痴或狂,但内里全不失风骨、风趣或风雅,底子上都有一个“士”字守着。总而言之,是一批不失“硬朗”,而又“好玩”、“有趣”的人。
    本书为《中国青年报? 冰点周刊》*专栏——“钩沉”结集,其专栏主笔徐百柯从故纸堆里或人们的记忆中,钩起79个人物。这些人物有些是我们些许熟识的,还有一些人物,徐百柯如果不写,恐怕将会被时间或时代彻底湮没与忘记。
    他们是故去的名校校长,文章报国的报人,埋头学问、以学术报国为天职的知识分子,以及在世界面前代表中国的外交家、金融界的精英、马上赋诗的将军……他们是梅贻琦、蒋南翔、张季鸾、胡政之、刘文典、杨荫榆、陈西滢、梅汝璈、顾维钧、卢作孚、陈望道、蒋百里……围绕着他们的一幕幕鲜为人知的传奇秩事,通过本书在历史零散与完整的记忆中生动再现。他们曾经的理想,他们的面容和言行,他们的风度、气质、胸襟、学识和情趣,在徐百柯的文字中一一复活。
    此次修订版中,汇编了钱理群先生专门就本书内容在北大所做的演讲,解析深刻生动,勾勒民国风骨,引起很强烈的社会反响。此外补充了作者徐百柯的八篇精彩文章,涉及到了严复、胡适、卢作孚、季羡林等人物,探讨了科学院、初中教育、大学中文系等话题,作为本书的延伸阅读。

    徐百柯,四川成都人。毕业于北京大学,获比较文学硕士学位。目前任《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主编。2004年6月《冰点周刊》创刊,人物版设“钩沉”专栏。徐百柯主笔两载,“钩沉”被评为《冰点周刊》*专栏。期间文字在此集结成书。

    序 言 底子上都有一个“士”字守着 杜涌涛
    再版代序 谈谈“民国那些人” 钱理群
    1 一抹背影 悠悠水长
    李 济:最后一个迷人的 “学阀”
    李赋宁:美好的学问竟可以这样朴素
    冯友兰:两束雄文,一抹背影
    赵元任:“好玩儿”的语言
    梅汝璈:孤寂的大法袍
    顾维钧:从惊讶开始,以赞美告终
    叶企孙:“地雷战”背后的科学家
    吴大猷:物理学界的“孔子”
    丁文江:出山要比在山清
    何 廉:经济学斑斓一叶
    谭其骧:绕不过的“悠悠长水”
    陶孟和:把“社会”变成“学”
    蒋廷黻:“瓷器店中的猛牛”
    卢作孚:一个没有钱的大亨
    2 明月独举 气节长存
    邓广铭:拓万古之心胸
    雷海宗:历史的碎片
    潘光旦:自己怎么看待自己
    吴组缃:尊重自己的尺度
    徐中舒:学界泰斗的“本分”
    傅 鹰:被毛泽东“钦点”的教授
    容 庚:宁跳江,不批孔
    蒋天枢:师道的重量
    杨廷宝:建筑为了什么
    赵紫宸:工楷写耶稣
    蔡公时:民国第一位抗日烈士
    蒋百里:亦儒亦武真豪杰
    3 一校之长,今安在
    周诒春:被遗忘的清华老校长
    梅贻琦:中西合璧真君子
    蒋南翔:两种传统之间
    蒋梦麟:北大 “功狗”
    马寅初:硬朗的“兄弟我”
    傅斯年:一天只有21小时
    张伯苓:南开的“不倒翁”
    陈 垣:保住民族的文化
    唐文治:“读经”养正气
    陈序经:能请来大师的校长
    许崇清:独立的思想是要表达的
    马相伯:一老南天身是史
    李登辉:被遗忘的复旦校长
    陈望道:不止译宣言
    4 前辈已逝,不可追
    王芸生:论坛主笔仰扶轮
    张季鸾:恬淡文人,穷光记者,呕出肝胆
    胡政之:他的逝去就是《大公报》的终结
    邵飘萍:铁肩担道义 辣手著文章
    林白水:仗义执言 以身殉报
    黄远生:被湮没的传奇
    孙伏园:最出色的副刊编辑
    方大曾:战地失踪的年轻记者
    王小亭:一个记录地狱的摄影师
    张元济:不可再现的高度
    王云五:谴责与推崇之间
    伍联德:留下一片旧时风月
    徐伯昕:生活书店的“隐形人”
    5 真名士自风流
    王 瑶:通脱与清俊
    金岳霖:断裂的逻辑
    叶公超:一派文人气的外交家
    陈贻焮:教授的洒脱与落寞
    曾昭抡:袜子底永远破个洞
    刘文典:世上已无真狂徒
    黄 侃:“斯文”的传说与真实
    蒙文通:儒者豪迈
    缪 钺:文史回翔 诗词并美
    何 鲁:真名士自风流
    罗念生:单纯的高贵
    周太玄:科学家的人文情怀
    袁翰青:事非春梦岂无痕
    丁西林:奇妙的混合体
    施蛰存:清清淡淡的悠远
    6 背影渐远犹低徊
    司徒雷登:别了?司徒雷登
    杨 晦:绝口不提当年勇的勇士
    张申府(上):记忆的证明
    张申府(下):真相的颜色
    曹聚仁:一根会思想的芦苇
    吕彦直:千载一时艺术之名
    吴兴华:天才的人生炼狱
    马约翰:体育亦有名家
    曹靖华:凄清而华美的译笔
    杨荫榆:真实的面貌离我们而去
    陈西滢:鲁迅的第一个论敌
    林 庚:喧闹时代里的隐退者(张伟)
    延伸阅读
    大学氛围不存 大学精神焉附
    98岁钱学森驾鹤西去 
    60岁中科院尚须努力
    何为中文系 中文系何为
    过去的中学
    谁是卢作孚?谁的卢作孚?
    欢迎胡适先生回家
    谁为季羡林任继愈二先生撰墓志铭
    试答严复百年前“进士考题”
    后 记:对抗断裂、遮蔽与遗忘

    《北京青年报》:悲天悯人——我不知道徐百柯本人是否同意把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也不知用得是否准确,但只是当我写到这个词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真正读懂了徐百柯,认识了他。追寻历史,臧否人物,拥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极为难得。任何人都不可能是完人,即便再伟大的人物,要挑出瑕疵并不难。但作为旨在填补现实的历史钩沉者,其首要职责无疑是把历史作为镜子,不苛求故人,而是侧重于从历史人物身上发现值得重视的光彩处,以此照出现实中人的精神、人格的种种缺陷,促使人们的反省,从而,现实能够变得更丰满,更符合人的理想。《民国风度》的出色正在于此。
    —— 作家李辉
    《南方都市报》:那一代人,无论做学问,讲课,还是做事情,都是把自己的生命投入进去的,学问、工作,都不是外在于他的,而是和自我生命融为一体的。这样,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使他自身的生命不断获得新生和升华,从中体会、体验到自我生命的意义、价值和欢乐。本书就记述了这样一个很有名的故事:金岳霖教授在西南联大讲逻辑学,有学生(我记得这是后来成为巴金夫人的萧珊)觉得这门学问很枯燥,就问先生:“你为什么要搞逻辑?”金教授答:“好玩”。大语言学家赵元任也是对他的女儿说,自己研究语言学是为了“好玩儿”。诚如作者所说,“在今人看来,淡淡一句‘好玩儿’背后藏着颇多深意。世界上许多大学者研究某种现象或理论时,他们自己常常是为了好玩。‘好玩者,不是功利主义,不是沽名钓誉,更不是哗众取宠,不是一本万利’。”还可以补充一句:不是职业式的技术操作,不是仅仅为了谋生,而是为了自我生命的欢乐与自由。
    ——钱理群教授
    《广州日报》:我们看到作者为了追踪一个人在当代留下的痕迹,煞费周章地检索资料,寻找亲友,而在此之外,则是一片沉默的空白。一面是建立新的文化偶像,一面却是更多更深的遗忘。这似乎提示着,无论表面看上去多么热闹,我们对于那个时代的认识,仍然是不完整的。而一个打捞者的姿态,自然和一切文化消费的动机绝缘。他常是敏锐地从大量素材中抓取*有表现力的细节,然后用特写式的笔法勾勒出来,只需短短几句,便画面感十足。在细节的穿插点染中,可以不按一语,而境界全出。加之时间不断地在过去与现在之间闪回对照,作者的笔触愈是冷静,其中包含的情感却愈显得炽热。虽然每篇不过一千来字的篇幅,读完后犹令人低徊不已。就其中情感的深度和广度而言,称其有尺幅千里之势或许并不为过吧。
    ——北京市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 季剑青
    《南都周刊》:为了这本书史料的真实性,作者寻访了许多民国文人的晚辈,学生以及在世的朋友。在他们眼中的长辈,不但可敬,更为可亲。为了能写人所未写,叙人所未知,作者的笔常常触及名人光环之下的一些琐事,逸事。淡墨写功业,浓墨写性情。使这些渐行渐远的名字和读者们有了沟通的语言。一个个人物,一段段往事,勾勒出一个时代的背影,读人又如读史,民国时期的社会背景和发展,轻松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画里真真
    《成都晚报》:在周刊众多栏目中,人物版的“钩沉”堪称冰点中的亮点,年轻的徐百柯担纲主笔,出手不凡,在故纸堆中“钩沉”摸索,在现实中寻访缅怀,每周1600字的小文章让那些曾经鲜活而后落寞的人物浮出水面,一路写下来七八十人,恍惚间已然立起了一批民国人物的群像。欣闻百柯的“钩沉”作品结集成书,不禁大喜,又可以一气呵成温故知新了。在那个时代曾经生活着那样一批纯粹的真人,创造着那样本色的历史,发生着那么多耐人寻味的逸事,回荡着那样多余音不绝的言语。
    ——山水间
    《京华时报》:徐百柯的剪裁、勾勒功夫的确令人钦佩。他所写的这组人物,涉及外交家、政治家、学者、教授、文人、报人、传教士等多个领域。其中一部分人像吴组缃、梅贻琦、邵飘萍,他们的名字今天仍然被频繁地提及;而另一部分人像蒋南翔、张申府、杨晦,虽然当时曾名播四方,随后却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姓被隐名被埋,时至今日,一般民众竟不知其为何许人。然而,这些人的思想、学识、情操、气节、志趣等,今天仍然深深影响着我们。他们每一个人的一生都可以写成大部头的传记,用千字文来状摹他们,诚非易事。徐百柯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三言两语,人物的性情、品格、相貌、风度等立即跃然纸上。
    ——储劲松

    1相关信息

    2004年6月《冰点周刊》创办时,我主持《冰点?人物》版,“钩沉”便是其中的一个专栏。事实上,这个专栏是为百柯量身定做的。
    • 蒋南翔 两种传统之间

    序 言
    底子上都有一个“士”字守着
    2004年6月《冰点周刊》创办时,我主持《冰点?人物》版,“钩沉”便是其中的一个专栏。事实上,这个专栏是为百柯量身定做的。说起来也没有太多的道理,《冰点周刊》初创时,可谓兵强马壮,仅记者就有10人,而百柯只是其中的一个新人:到报社工作尚不满一年,还未写出让大家印象深刻的作品。但有关百柯没有继续留在北大读博如何可惜等等传言,我还是有所耳闻的。这让我笃定他是这个专栏的不二人选。

    此前和百柯的过从谈不上甚密。他硕士毕业来报社应聘,恰巧那次我是面试人员之一。问:过去读不读《中国青年报》?百柯厚道一笑,但毫不忸怩,回答:没怎么读过,原因是身边找不到这份报纸。知道这以前百柯还参加过报社摄影部的一次考试,据说笔试第一。可当摄影部主任问他:过去拍过新闻照片吗?回答竟是:没有。又问:为什么想到摄影部工作?回答:听说《中国青年报》摄影部在摄影圈里最牛。
    这样的回答别人不知如何看待,反正在我这里是加分的。百柯后来留在采访中心当记者,我们成了同事。尽管没有业务上的直接合作,但他写的东西我还是要读的。很快他这一批来的记者被派往地方记者站锻炼,百柯到了下面写的东西不多,人像消失了一样。直到《冰点周刊》创刊,在报社招兵买马时,我才又想到了他。
    “钩沉”这个专栏,定位是故去的学人。有的故去久一些,有的故去不久一些,但大抵都是民国过来的那批学人。那批学人生活在一个很不一样的时代:新旧交替、中西碰撞、风云际会,因而形成一种与今天的学人迥然不同的风度、气质、胸襟、学识和情趣。他们的个性或迂或狷或痴或狂,可谓千人千面,但内里全不失风骨、风趣或风雅,底子上都有一个“士”字守着。总而言之,是一批不失“硬朗”,而又“好玩”、“有
    趣”的人。
    这样的调子确定下来,编辑的工作也就差不多完成了大半,接下来的工作,从选人、选材、立意,到钻故纸堆、寻访相关采访对象,全由百柯来做,我是大撒手。每周到了拼版前一天或两天,打开稿库,“钩沉”一准候在那里。最初几篇,我还需要在文字上“推敲”一番,及至后来,百柯甚至连文字“推敲”的空间也不给我留。他是一个做事情有标准的人。
    从《冰点周刊》创刊之日起,百柯每周为“钩沉”提供一篇1600字左右的文字,不间隙写了将近两年时间,从故纸堆里或人们的记忆中,钩起70多个人物。这些人物有些是我们些许熟识的,而他突出的往往是其鲜为人知的那面。还有一些人物,百柯如果不写,恐怕将会被时间或时代彻底湮没与忘记。这些神态各异、个性多样、观点不一、命运多舛的学人,汇集起来便成了眼前这本《民国那些人》。作为这些文字的原始编辑,今天重读这本书稿,一时间竟变得恍惚起来:这是经我之手编辑的那些“钩沉”的文字吗?尽管当初设置这个专栏时就有了将来出书的打算,但每周读一篇和一口气读完的感受还是很不一样的。这大约就是所谓“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道理吧。
    百柯通过“钩沉”,已经聚起一批小众读者。这个至今尚不足而立之年的年轻人,经常被拥趸们误以为早已过了不惑之年。而他也确实从当初开“钩沉”专栏时的那个新手,历练成今日《冰点周刊》的核心人物之一。
    我相信,百柯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而这本书的出版又让这种意义
    变得重要了起来。
    杜涌涛 
    《中国青年报》副总编辑
    再版代序
    谈谈“民国那些人”
    ——钱理群在北大的演讲
    今天,我是来和大家一起读这本书的。
    最近出版的《民国那些人》,作者徐百柯原来是北大中文系的研究生,毕业以后在《中国青年报》“冰点”副刊当编辑,他写这本书,是因感觉到自己,以及周围年轻人的生活中,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主要是一种精神的缺失。于是,就想去看看“民国那些人”,当年那些大学里的老师、学生,那些知识分子,他们是怎么生活,怎么求学、教书、治学,怎么工作,怎么为人、处世;他们追求什么,有什么理想,有着怎样的精神、风范;对我们今天重建自己的生活、理想,有什么启示——我想,这些问题,也是在座的诸位想过,并且感兴趣的。
    而“我”今天来领着“大家”一起读这本书,和“民国那些人”相会,这本身就有一个时空的交错,是很有意思的。“民国那些人”是上一世纪初,即“1900年后”的一代人;我出生在1939年,是“1930年后”一代人;而诸位则大多数是“1980年后”一代人。这三代人相遇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1. 为什么“并不遥远”又“相距甚远”?
    我们先来读这段话,它是引起了我的强烈共鸣的:“曾经有那样一个时代,曾经有那样一批人物。他们那样地想着,那样地活着。他们离我们今天并不遥远,但他们守护、在意、体现的精神、传统、风骨,已与我们相距甚远。读着他们,我们感到恍然隔世;抚摸历史,我们常常浩叹不已。”
    我的问题是,为什么“时间上他们其实离我们很近”,而我们又觉得他们“与我们相去甚远”呢?——然而,真的很远吗?我们能不能拉近这样的距离,由“远”而“近”?
    我们面对的,正是现实生活中的当代大学老师、学生、知识分子和历史上的大学老师、学生、知识分子的关系。讲到这里,我突然想到,假设“民国那些人”,今天真的来这里参加聚会,在座的大学生、研究生们,和这些前辈有共同的话题吗?这共同话题又是什么呢?
    这就是今天我要和诸位讨论的问题。

    2. “我们”的问题在哪里?
    我注意到书中提到的一位当代大学生的反应,他说:“我们这些自由而无用的灵魂,不会感应那些老先生的。”
    这话说得很坦率,也很令人深思。我在很多场合,都谈到我对当代大学生,也即所谓“80后一代人”的看法。我总是强调每一代人都会有自己的问题,这些问题要靠自己解决。但也总有学生对我说,我们也很想听听你作为一个年长者对这一代人存在的问题的看法,至少可以提供我们来思考吧。
    这一代人是在应试教育下成长起来的,从小就以“考大学,特别是名牌大学”作为自己人生的全部目的;现在如愿以偿,进入了大学,在最初的兴奋过去以后,就突然失去了目标与方向。这背后其实是一个信仰的缺失的问题。这个问题,不仅你们这一代有,我们也有,“上帝死了”,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我们这一代曾经以“革命”为自己的信仰,现在我们却发现“革命”有许多问题,需要反思、反省,也就有一种失落感。不过,我们年纪已经老了,可以按原先的惯性生活;而诸位不行,一切都还没有开始,不能这样糊糊涂涂地过下去,于是,就有了许多苦闷与烦恼。
    我读过一位大学生的自述:“岁月让我们变得对一切麻木,变得对一切冷漠,变得对一切无所谓,失去了许多作为人的最纯洁的感动。”“我现在对自己的将来却毫无所知,而且不愿意去知道。就这样,让我们年轻的生命消逝在每天每时的平庸里,整天就这样飘来飘去,没有方向,漫无目标——”或许这里说得有些夸张,但没有信仰,没有目标,什么都不在意,都无所谓,这确实是个大问题,生活中没有了依赖,人就失去了主心骨,脊梁也就挺不起来了。
    这一代人的人生道路上,所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如何建立信仰,确立生活目标与方向”的问题。或许我们正可以带着这个问题,去请教我们的前辈,和他们进行心的交流。

    3. “生活里边有个东西,比其他东西都重要”
    我们一起来读这一篇:《曾昭抡:不修边幅的名教授》。从表面上看,这都是“名教授”、“名士”的怪癖传闻:“他曾经站在沙滩红楼前,和电线杆子又说又笑地谈论化学上的新发现,让过往行人不胜骇然;一次他带着雨伞外出,天降暴雨,他衣服全湿透了,却仍然提着伞走路;在家里吃晚饭,他心不在焉,居然拿着煤铲到锅里去添饭,直到他夫人发现他饭碗里有煤渣;他忙于工作,很少回家,有一次回到家里,保姆甚至不知道他是主人,把他当客人招待,见他到了晚上都不走,觉得奇怪极了;而他所穿的鞋,联大学生几乎都知道,是后见天的;他平日里走路,总是低着头,不是不理人,而是根本就看不见。”
    且莫把这些都看成逸闻趣事仅作谈资——我知道,做学生的,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晚上熄灯以后,躺在床上,回味、谈论某位教授的逸闻趣事。我们当年做学生的时候就是这样,我深信诸位现在也是如此,这也是学生的“传统”。但我们又不能仅止于此,还要想一想隐藏在其背后的东西。
    费孝通先生有一个十分精到的分析。他说:“在他心里想不到有边幅可修。他的生活里边有个东西,比其他东西都重要,那就是‘匹夫不可夺志’的‘志’。知识分子心里总要有个着落,有个寄托。曾昭抡把一生的精力放在化学里边,没有这样的人在那里拼命,一个学科是不可能出来的。现在的学者,当个教授好像很容易,他已经不是为了一个学科在那里拼命了,他并不一定清楚这个学科追求的是什么,不一定会觉得这个学科比自己穿的鞋还重要。”——“生活里边”有没有“比其他东西都重要的东西”,有没有“不可夺”之“志”,这是一个关键、要害:有了,你的心就有了“着落”,你的精神就有了“寄托”,人就有了“安身立命”之处,于是,就总要有所“在意”,有所“守护”;没有,心无所系,精神无所寄托,你就没着没落,既无法“安身”,也无以“立命”,也就不“在意”什么,一切都“无所谓”,也就自然谈不上要“守护”什么了。
    可以看得很清楚,对曾昭抡这样的学者,学术就是他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东西”,就是他的“不可夺”之“志”。他对化学学科,有一种使命感,有一种生命的承担,因此他愿意为之拼命、献身。前面说到的他的那些逸闻趣事,正是这样的拼命、献身,以至达到忘我境地的一个外在的表现。学术、学科,对于他,就不仅是一种谋生的职业,谋取名利的手段,而是他的情感、精神,生命的寄托、依靠,是安身立命的东西。这就是这一代学者和费孝通先生所说的“现在的学者”根本不同之处。
    我最近写了一篇文章,也是讲这一代学者、知识分子,题目是《有承担的一代学人,有承担的学术》。也就是说,这一代人,做人做事,都是有承担的。我还谈到这样的承担,是有三个层面的:对国家、民族、人类,对历史、时代、社会、人民的承担;对自我生命的承担;对学术的承担。
    我读这本《民国那些人》,感触最深的,也就是这“三承担”——让
    我们一一道来。

    4. “铁肩担道义”:对社会、历史、民族的承担
    这本书写到了几位以身殉道、殉职的学人、报人,其中就有因拒收张作霖三十万元“封口费”而惨遭杀害的民国名记者邵飘萍。他有一句座右铭:“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我想,“铁肩担道义”是可以概括这一代人共同的“不可夺”之“志”的,也是他们对国家、民族、人类,对历史、时代、社会、人民的承担意识的集中体现。这也是对自我在社会、历史中的角色、立场的一个选择、认定:用今天的话来说,他们都自命为“公共知识分子”,他们代表的,不是某个利益集团的利益,更不是一己的私利,而是社会公共利益,是时代的正义和良知的代表,即所谓“铁肩担道义”。
    本书在写到被公认为“宋史泰斗”的北大历史系教授邓广铭时,特地提到他的老友季羡林先生在回忆文章中所提到的一个词:“后死者”——这是一个极其深刻的概念。这里讨论的是一个学者,特别是历史研究者,他和他的研究对象的关系:不仅是“研究者”与“被研究者”的关系,更是“后死者”与“先行者”的关系。因此,先行者对后死者有“托付”,后死者对先行者有“责任”和“承担”,后死者不仅要研究、传播先行者的思想、功业,还负有“接着往下讲,往下做”的历史使命。在这里,我可以向诸位坦白我的一个追求:我研究鲁迅,不仅要“讲鲁迅”,而且要“接着鲁迅往下讲,往下做”。这就是一种历史的承担意识;在我看来,这才是一个历史学者、一个知识分子,他所从事的历史研究的真正意义和价值所在。
    知识分子、学者,对社会、国家、民族、人类的承担,我觉得在两个时刻,特别显得重要。一个是民族危难的时刻。本书写到曾任辅仁大学校长、北京师范大学校长和故宫博物院图书馆馆长的史学大师陈垣老先生,在北平沦陷时期就这样对启功先生说:“一个民族的消亡,从民族文化开始。我们要做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保住我们的民族文化,把这个继承下去。”另一位复旦大学的老校长马相伯在抗战时期逝世,弟子于右任的挽联中赞誉他“生死护中华”,说的就是他在民族危亡中对民族文化的承担。
    在社会道德失范的时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民族危难的时刻,所以我们的国歌“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是时刻有着警醒的意义和作用的。危难中显本色,越是社会道德失范,知识分子就越应该承担“精神坚守”的历史责任;大学,也包括北京大学,就越应该发挥“转移社会一时之风气”的“精神堡垒、圣地”的作用。但现实却恰恰相反,许多令人痛心的丑闻都发生在大学校园里。因此,那些有节操,甚至有洁癖的老一代学者,就特别令人怀想。在林庚先生九五华诞时,我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就叫《那里有一方心灵的净土》。我这样写道:“无论如何,老人们仍然和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事实确实能够给人以温暖。”“因为这个越来越险恶,越来越令人难以把握的世界,太缺少他这样的人了——这样的好人,这样的可爱的人,这样的有信仰的、真诚的、单纯的人了。”因为“经不起各种难,我们心中的‘上帝’已经死了,我们不再有信仰,也不再真诚和单纯,我们的心早就被油腻和灰尘蒙蔽了”。这就是北大校园里的林庚和他那一代人的意义:“幸而还有他,不然,我们就太可怜、太可悲了。当我陷入浮躁,陷入沮丧、颓废、绝望时,想起燕南园那间小屋里那盏灯,我的心就平静起来,有了温馨与安宁,有了奋进的力量。是的,那里有一方心灵的净土。”

    5. “把心思用在自己怎么看待自己”:对自我生命的承担
    这本书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作者所描述的三位教授的三堂课,我想把它称之为“最迷人的课”。
    第一堂课,是西南联大的刘文典教授开设的《文选》课。刘老先生讲课不拘常规,常常乘兴随意,别开生面。有一天,他讲了半小时课,就突然宣布要提前下课,改在下星期三晚七点半继续上课。原来那天是阴历五月十五,他要在月光下讲《月赋》——同学们不妨想象一下:校园草地上,学生们围成一圈,他老人家端坐其间,当着一轮皓月,大讲其《月赋》,俨如《世说新语》里的魏晋人物:这将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第二堂绝妙的课是四川大学教授蒙文通的考试课:不是先生出题考学生,而是学生出题问先生,往往考生的题目一出口,先生就能知道学生的学识程度。如学生的题目出得好,蒙先生总是大笑不已,然后点燃叶子烟猛吸一口,开始详加评论。考场不在教室,而在川大旁边望江楼公园竹丛中的茶铺里,学生按指定分组去品茗应试,由蒙先生招待吃茶。
    这样的课,绝就绝在它的不拘一格,它的随心所欲,显示的是教师的真性情,一种自由不拘的生命存在方式、生命形态。因此,它给予学生的,就不只是知识,更是生命的浸染、熏陶。在这样的课堂里,充满了活的生命气息,老师与学生之间,学生与学生之间,生命相互交流、沟通、撞击,最后达到了彼此生命的融合与升华。这样的生命化的教育背后,是一种生命承担意识。
    而将这样的意识提升到理论高度的,是我亲自聆听的林庚先生的“最后一课”。当时我刚留校当助教,系主任严家炎老师要我协助组织退休的老教授给全系同学开讲座。林先生然同意,并作了认真的准备,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反复琢磨,讲课的题目都换了好几次。最后那天上课了,先生穿着整洁而大方,一站在那里,就把大家震住了。然后,他缓缓地朗声说道:“什么是诗?诗的本质就是发现:诗人要永远像婴儿一样,睁大了好奇的眼睛,去看周围的世界,去发现世界的新的美。”顿时,全场肃然,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先生又旁征博引,任意发挥,足足讲了两个小时,还意犹未尽,学生们也听得如痴如醉,全然忘记了时间但我扶着先生回到家里,先生就病倒了。先生是拼着生命的全力上完这最后一课的,这真是“天鹅的绝唱”。
    我们现在再来仔细体会林庚先生的这段话,这是他一生做人、治学、写诗经验的凝结,是道出了文学艺术、学术研究、科学、教育、学习,以至人生的秘密与真谛的。这里的关键词是“好奇”和“发现”:首先要保持婴儿那样第一次看世界的好奇心,用初次的眼光和心态,去观察、倾听、阅读、思考,去上你已经上了无数次的课,去写已经成为你职业任务的文章,你就会不断产生发现的渴望与冲动,而且你果真会不断有新的发现、新的创造。这样,你就会有古人说的“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感觉,也就是每日每时每刻都在进入生命的新生状态。长期保持下去,也就有了一颗“赤子之心”。你们看,我们前面说到的老人,无论是曾昭抡,还是刘文典、蒙文通,以及所有的“民国那些人”,哪一个不是终生都完整地保持着生命的“赤子”状态?我曾经说过:北大“大”在哪里?就“大”在有一批大学者。大学者“大”在哪里?就“大”在他们始终保有赤子般的纯真、无邪,对世界、社会、学术永远有好奇心与新鲜感,因而具有无穷无尽的创造力。这就是沈从文说的“星斗其文,赤子其心”!
    这是能够给我们以启示的:那一代人,无论做学问、讲课、做事情,都是把自己的生命投入进去的,学问、工作,都不是外在于他的,而是和自我生命融为一体的。这样,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使他自身的生命不断获得新生和升华,从中体会、体验到自我生命的意义、价值和欢乐。本书就记述了这样一个很有名的故事:金岳霖教授在西南联大讲逻辑学,有学生(我记得这是后来成为巴金夫人的萧珊)觉得这门学问很枯燥,就问先生:“你为什么要搞逻辑?”金教授答:“好玩。”大语言学家赵元任也是对他的女儿说,自己研究语言学是为了“好玩儿”。诚如作者所说,“在今人看来,淡淡一句‘好玩儿’背后藏着颇多深意。世界上许多大学者研究某种现象或理论时,他们自己常常是为了好玩。
    ‘好玩者,不是功利主义,不是沽名钓誉,更不是哗众取宠,不是一本万利’。”还可以补充一句:不是职业式的技术操作,不是仅仅为了谋生,而是为了自我生命的欢乐与自由。
    本书特地提到了费孝通先生对他的老师潘光旦的评价:“我们这一代很看重别人怎么看待自己,潘先生比我们深一层,就是把心思用在自己怎么看待自己。”——这话颇值得琢磨:“看重别人怎么看自己”,在意的是身外的评价、地位,那其实都是虚名;而“心思用在自己怎么看待自己”,在意的是自己对不对得住自己,是自我生命能不能不断创造与更新,从而获得真价值、真意义。我们一再说,对自我生命要有承担,讲的就是这个意思。而我们的问题,也恰恰在这里:许多人好像很看重自己,其实看重的都是一时之名利,对自己生命的真正意义、价值,反而是不关心,不负责任的,因而也就无法享受到“民国那一代”人所特有的生命的真正欢乐。“自己对不起自己”,这才是真正的大问题。

    6. “舍我其谁”:对学术的承担
    关于学术的承担,前面在讲曾昭抡先生时,已有论及,这里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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